蘇塵淺淺一笑,遞了個眼色,身邊郭破虜給他搬來一把旋轉椅。蘇塵緩緩坐下、又掏出一根粗菸草、慢悠悠點上,不輕不淡吐出了菸圈。

    “這辦公室佈置挺好的,王希孟的山水,蘇州的盆栽……就是位置沒怎麼擺對,比如說這張黃花梨辦公桌吧、正對着大門,從風水堪輿的角度講,這叫衝門衝路,會給主人導致災禍,中間應該隔個屏風的。”

    他好整以暇的點評。

    楊逍,“……”

    一衆高層,“……”

    都很錯愕。

    這小子,他媽什麼路子啊,上一秒還在說要打死七少、踏平天嶽,下一刻就有閒情雅緻點評起風水。

    是真有滔天背景、有恃無恐;或者就是個長得不胖卻十分膨脹的傻逼二貨?

    楊逍眯了眯眼,死死盯着蘇塵,冷冷道:

    “小子,你他媽誰啊,什麼路數?”

    蘇塵又吐了個近乎完美的菸圈、淺笑道:

    “倒是忘了介紹,本人姓蘇,單名一個塵字。”

    “是……是你?”

    楊逍眼瞳一縮。

    他知道這個名字。

    此人甫來岳陽、便踏平擎天武館,接着又放話,三日之後,要給岳陽侯府、世族張家代表的大半個岳陽權貴階級上上課,近乎把整個岳陽攪得天翻地覆,他又怎會不知道?

    他還知道、此人出身軍旅、十有八九是飛將陸長青曾經的下屬。

    “你是爲那姓陸的老頭兒而來?”

    楊逍眯着眼,沉吟一番,接着道:

    “知道閣下武道超羣,不過本少這麼多保鏢、這麼多把槍,又不是什麼擺設。”

    “你跟那老頭兒非親非故的,又何必爲他真跟本少拼個你死我活?”

    “或許、我們可以談一談。”

    蘇塵臉上笑意愈發雍容,他緩緩道:

    “楊七少,你是有聽力障礙還是有理解障礙?我都說了,我是來打死你的。”

    此話一出——

    楊逍便知道沒得談。

    他那張英俊的臉,瞬間變得陰沉。

    “呵,你想打死我,本少還想弄死你!”

    擺擺手,身後十幾個持槍保鏢,便全都掏出配槍。

    黑洞洞的槍口,全數瞄準蘇塵。

    “小子,本少一聲令下,你就會變成篩子。”

    “我就納悶了,誰給你的勇氣,裝到本少頭上來了?”

    他目光幽冷,轉移到陸雲竹身上。

    “這娘們兒我倒是見過,那死老頭的閨女兒嘛,長得倒是真水靈。怎麼,這是跋山涉水而來,給本少侍寢?”

    “你……”

    陸雲竹哪裏受得了這種眼神,氣得挺翹胸部上下起伏。

    眼前這人,可是她的殺父仇人。

    心裏又抑制不住擔憂。

    十幾把槍瞄着蘇大哥,蘇大哥再厲害,怕也好漢架不住羣狼……

    蘇塵皺眉。

    他問身邊的郭破虜:

    “小郭,有沒有覺得、這位楊七少很囂張?”

    郭破虜點頭:

    “先生,那是相當的囂張。”

    “那他憑啥能這麼囂張?”

    “應該是他有槍吧。”

    “有槍啊——”

    蘇塵笑了笑,吩咐郭破虜:

    “那怎麼才能讓他沒有槍呢?”

    郭破虜想了想,酷酷的吐出一個字:

    “拆。”

    便倏然啓動。

    下一刻就傳來許多槍支被拆成一堆零件的聲音。

    因爲速度太快,沒有人看得清郭破虜的身影,就只看到掣電般的殘影。

    偌大會議室,無端起風,甚是喧囂。

    也就幾秒鐘——

    所有保鏢手中的配槍,就化作一堆細碎零件,落了滿地。

    楊逍爲首,所有人都張大嘴巴。

    這尼瑪……

    然後郭破就掏出他自己的配槍。

    比在楊逍腦袋上。

    蘇塵慵懶的聲音緩緩響起、給楊逍科普——

    “七少,這是帝國八百二十一年生產的黑星手槍、裝彈量十八發,口徑十一點四三毫米……典型的大容量大口徑——”

    “現在——你沒有槍了,我們有槍。”

    楊逍臉色發白、戰戰兢兢,冷汗直冒。

    “閣下……有話好好說……”

    “行,我好好跟你說。”

    蘇塵看着楊逍,吐出三個字。

    “你會死。”

    他吐出最後一個菸圈,掐滅菸頭。

    他是個講禮貌的人,所以菸頭也不會亂扔,而是拿衛生紙包裹好,放進衣兜中。

    起身,順便整理手套。

    殺人是件很簡單的事。

    難點在於怎麼殺才能不髒手。

    畢竟他是個重度潔癖患者。

    所以——

    手套一定要戴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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