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懶雍容的聲音,傳遍偌大洞庭湖面。
於是所有人都傻眼。
蘇絕塵是誰?
那個男人。
三十萬絕塵軍之主。
論軍功,橫刀立馬守北境,不教胡馬度陰山,國朝八百年的第一戰神。
論權柄,蟒袍加身,天刀在手,持絕塵令代天巡狩,從二品以下官員,都可先斬後奏。
楊業、楊延昭、張奉、張震、張千山……
所有人臉上的嗤笑,頃刻之間,也就消失不見。
他們茫然。
他們錯愕。
他們惶恐。
他們引以爲傲的權柄,遇到了更大的權柄。
在這個科學殺死神明的時代,無敵武道大概率不如滔天權柄。
因爲即便是蘇塵,也不可能靠血肉之軀、對抗戰斧導彈、巡航導彈、航空炸彈這些大殺器。
更別說人類的終極造物——滅世級別的核武。
但若一個人既有無敵武道、又有滔天權柄呢?
那他差不多、便是真正的神明。
“你……你真是蘇絕塵?北境……北境少帥?!”
楊業結結巴巴、瞬息之間,汗如雨下。
便在此時、響起朗喝聲。
“南境兵主、岳陽王,歐陽策到!”
“南郡總督,徐渭徐大人到!”
擡眼望去,便見洞庭湖畔,駛來許多豪車。
前後走下兩人,左擁右簇,十分威嚴。
正是岳陽王歐陽策與南境總督徐渭。
歐陽策拱手、對着蘇塵行禮。
“少帥,是小王御下無方,讓楊業這老狗冒犯天顏,小王……實在是惶恐。”
徐渭這個南境總督、那就直接跪下了,十分惶恐。
“少帥……卑職有罪啊,疏忽職守,才讓岳陽吏治如此混亂,養出了張震這麼一個禍國殃民的貨色!”
一個是南境兵主,一個是南郡總督,這兩人一現身,就由不得楊業等人不信。
張奉臉色更是煞白到極點。
難怪方纔覺得蘇塵眼熟。
他是見過少帥天顏的啊,那年冬雪漫京城,少帥進京面聖,大皇帝率領文武百官擺酒相迎、還給少帥牽馬,他就是那跪在長亭的文武百官之一。
“草民參見少帥……”
“聖者大人……”
“少帥國士無雙……”
“大人聖安!”
便有許多人跪下。
都是來湊熱鬧的岳陽貴族們。
楊業、楊延昭、張奉、張震、張千山……都是身體發軟,趔趔趄趄。
他們覺得……
這玩笑開得實在太大!
張奉、張震兄弟,對視一眼,滿臉頹喪,就要下跪伏誅。
卻被岳陽侯楊業攔住。
他滿臉陰狠。
“就憑我們今日犯下的事兒,就憑蘇絕塵手中的擎天權柄、他把我們滿門抄斬,都說的過去!”
張氏兄弟滿臉苦笑。
“侯爺,事已至此,徒呼奈何……”
“侯爺也知道少帥手中權柄有多大,我們還能怎麼着……只能認罪伏誅,希望少帥能從輕發落,只殺我等,放我們家族一條活路……”
“兩位大人還有這種僥倖心理?”
楊業看着臉色煞白、完全被嚇破膽的張氏兄弟。
“能否聽本候一言?”
“侯爺……有什麼主意?”
張奉強撐着問。
楊業淡淡道:“依本候看,這裏沒有什麼北境少帥、帝國聖者,只有一個在我岳陽大開殺戒的魔頭,這魔頭殺死了歐陽王爺和徐總督……本候又殺了他,替歐陽王爺和徐總督報了仇。”
跟張氏兄弟這種文官不同。
楊業畢竟是將門之後,有十分狗膽。
“侯爺……此等說辭,大皇帝怎會相信?”
“大皇帝不會信,朝廷不會信,天下人也不會信……”
張氏兄弟都十分疑惑。
楊業笑道:“兩位糊塗了……大皇帝和朝廷信不信,其實不重要。”
張氏兄弟仔細思量,也就明白。
這不是大皇帝和朝廷信不信的問題。
而是讓蘇絕塵死,符不符合朝中許多大佬——包括大皇帝在內——自身利益的問題。
至於天下人——
管這些屁民作甚?
“侯爺,此事由您做主,我張家……與侯府同生同死!”
想明白後,張氏兄弟,也就徹底豁了出去。
“楊業,你好大的膽子,見了少帥,見了本王,還不跪下?”
岳陽王歐陽策怒聲呵斥。
“張奉、張震,見了聖者大人,還不下跪,想謀反不成!”
南郡總督徐渭滿臉盛怒。
這三人卻沒有絲毫要下跪的意思。
“王爺,你在說什麼啊,這裏哪有什麼北境少帥?我就只看到一個濫殺無辜的大魔頭,此獠狂性大發,把王爺和總督大人,都給殺死了。”
楊業眯着眼,滿臉戾氣。
“不過請王爺和總督大人放心,本候馬上就給你們報仇!”
猛然揮手。
“本候今兒,便送你這個北境少帥上路、送王爺和總督大人上路!!!”
此刻的岳陽侯、虛發張揚、狠辣到極點。
哪怕你蘇絕塵是北境少帥、是帝國聖者,是行走在人間的神明。
今天都要死在這裏!
我楊業、今天便冒天下之大不韙,做一個噬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