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無比顯貴、一襲白衣的年輕將軍寧山河擺手發令。
押送四大家族數百族人的士兵,便狠狠踹了四大家族衆人的膝蓋一腳。
然後按着他們的腦袋,讓他們如哈巴狗般跪在蘇定方墳前。
“痛快啊!”
“哈哈,你們這些卑劣不堪、爲富不仁、蠅營狗苟的貨色,也有今天?”
“我呸,你們四大家族今天便是掉八百顆腦袋,也抵不住蘇先生一條命!”
“就是,八百個畜生,怎可能抵得過蘇公這樣的萬家生佛?”
通過直播畫面,看着這一幕的南郡民衆,都覺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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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也有人聖母心腸發作,覺得蘇塵一下子殺八百人,給蘇定方復仇,太過殘忍。
“聖者爺這架勢,是要把四大家族八百嫡系……都殺了,是不是太殘忍?”
卻馬上被拎得清的人教訓駁斥——
“殘忍?聖者爺已經足夠仁慈。若嚴格按照帝國律法,你可知戕害聖者爺的父親,是什麼罪名?”
“什麼罪名?”
“首惡凌遲,三族車裂,九族斬首!”
“那……這人數也不對啊。”
“當然不對!四大家族,光嫡庶子弟加起來,就是將近兩千人,可全都得凌遲、車裂、算上九族的話,那就是上萬人,全得斬首……知道聖者爺爲什麼只斬區區八百人麼?”
“爲什麼?”
“因爲聖者爺放過了他們九族中的六族。便是三族中,身高不過車輪的幼兒,超過古稀之年的老者,可全都放過了……就畫面中的這八百人,哪個不是爲富不仁、草菅人命的貨色?”
“呵呵、這些人啊……活有餘罪,死有餘辜。聖者爺沒把他們凌遲車裂,而只是斬首,那絕對算是仁慈。”
“原來如此……”
……
紛揚大雪中,蘇塵白衣縞素、神色肅穆,率領自己兩個親衛,就那麼跪在蘇定方墳前。
他拿起一罈烈酒,分三次灑在墳前。
他蒼涼的聲音,極有穿透力,訇響偌大蒼嵐山。
不是“義父”。
而是“我父”。
若無蘇定方的養育之恩、教導之德,哪有今日的北境少帥、帝國聖者?
躺在墳墓中的那個男人、又如何當不起他蘇塵一句真正的父親?!
人生天地間、要有自己的根。
對壓根沒見過自己生父的蘇塵來說、蘇定方便是他的根。
“我父……安息。”
蘇紅豆跪在蘇塵身邊,重複着哥哥的話。
“孩兒……安息。”
“哥哥……安息。”
蘇宏安、蘇言父女,相擁而泣。
“定方……塵兒爲你做的這一切,你都看到了麼?”
徐鳳儀遙望天穹,朦朧的淚眼,透過厚厚雪雲,似乎依稀看到了自己丈夫的模樣。
還是……她記憶中的樣子。
俯仰無愧天地,褒貶自有春秋。
是她深愛的男人。
“蘇公……安息!”
李存孝、寧山河兩大親衛、全都眼眶通紅,聲音哽咽。
“蘇公……安息!”
一萬熱血男兒,跟着他們年輕的統帥跪拜,呼號的聲音蒼涼雄勁、訇響天地。
便是這個男人、養育了他們的少帥。
“蘇公……安息!”
蘇家村上千族人、南郡文武百官、冠蓋公卿,也全數跪下,聲音沉鬱悲慼。
“蘇公……安息!”
八千萬生民,看着這一幕,也情不自禁說出這四個字。
在蘇定方墳前,磕了足足九個響頭。
蘇塵便站了起來,眉宇間,蘊着一抹森寒殺意。
“奏樂。”
他擺手。
便有嗩吶響。
沉鬱蒼涼、裂石流雲。
崑山玉碎鳳凰叫,鳳去盡留是悲歌。
百鳥朝鳳、敬送亡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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