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好女婿 >第065章 貴客
    時隔半月,選了個黃道吉日,聚祥興再次開張。

    風和日麗的大晴天,是個好兆頭。

    沈寬手頭如今不缺銀子,早將聚祥興隔壁的店鋪盤了下來,如今的聚祥興店面比之前大了一倍不止。

    店面大了自然也需要更多的夥計,沈寬通過人牙子買了一對聰明伶俐,模樣也周正的丫頭放在聚祥興幫忙,同時也能給宋卿娘作個伴。

    古代封建迷信思想氾濫,商鋪開張第一天忌諱女人登門,沈寬不信這個,但架不住宋卿娘信。

    她甚至認爲聚祥興會出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爲她開業時在店裏。

    這次她是死活也不願意出現,無奈之下沈寬只能請假一日,在聚祥興迎接四方賓朋。

    按照習俗,商鋪開業需要下帖邀請同行慶賀,沈寬只邀請了所在十字巷的一些商鋪掌櫃和一些相熟街坊,但主動前來慶賀的人遠超過他邀請的人數。

    這些人多是金縣大小賭坊、青樓茶室的掌櫃,還有金縣的江湖幫派頭目。

    對此沈寬並不意外,他先收拾金萬錢一方面是爲了出口氣,另一方面則是想要敲山震虎,效果很是不錯,這些老虎都被嚇到了。

    至於那些個今天沒主動上門來慶賀的青樓賭坊,過了今天就是他們倒黴的時候。

    既然是以東家的身份主持聚祥興的開張大吉,沈寬換了一身寶藍色雲紋團花直裰,腳踏一雙黑色長靴,腰間繫着一條皁絛軟巾垂帶,側腰處還垂着一塊雪白的玉佩。

    人靠衣裝馬靠鞍,穿戴了這一身的沈寬,可說是瀟灑倜儻氣度不俗。

    同樣穿着便服的麻桿在沈寬身邊,一來人,就低聲跟他介紹來的人分別是誰,沈寬則客氣地上前招呼,將客人迎進身後店中。

    負責唱禮的是小六子,他接過玉賢居胡掌櫃隨從送上的拜帖和賀禮,高聲唱道:“玉賢居胡掌櫃,送上賀幛一副,賀鏡一面,禮金一封。”

    胡掌櫃會來是沈寬沒想到的,沈寬連忙上前拱手相迎:“胡掌櫃大駕光臨,沈某未曾遠迎,失禮失禮!”

    胡掌櫃笑着回了一禮:“沈東家,恭喜恭喜,胡某不請自來,還請恕罪啊!”

    沈寬沒穿公服,他哪會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也就沒用官職相稱呼。

    “胡掌櫃哪裏的話,胡掌櫃的能來,是沈某的榮幸。胡掌櫃,裏頭請。”客氣了兩句,沈寬便讓負責店內接待的沈魁把胡掌櫃引進店裏。

    “閩南福威商號鄭掌櫃的,賀幛一副、賀鏡一面……南洋珊瑚一副。”

    聽到小六子的唱禮,沈寬轉頭望去,他可不記得自己認得一個什麼福威商號的鄭姓掌櫃。

    這一看,就又更讓沈寬詫異了,這位福威商號的鄭掌櫃,是一個留着幾縷山羊鬍,大腹便便,看着就一臉精明的中年人。

    當然,他並不是沈寬驚詫的原因,讓沈寬驚詫的是他身後跟着一個膚色黢黑、體型健壯肌肉分明的黑人。

    這還是沈寬穿來明朝這麼久,第一次見着黑人。

    驚詫的可不止沈寬,就在這個黑人背後,不少人跟在黑人後面,既害怕又新鮮指指點點着。

    在後世沈寬見多了黑人,很快就恢復如常,笑着上前對這位鄭掌櫃的拱手行禮:“鄭掌櫃的大駕光臨,沈某不勝榮幸。”

    “恭喜恭喜,鄭某祝沈東家財源滾滾,日進斗金。”鄭掌櫃上前回了一禮笑得跟個彌勒佛似的。

    “多謝鄭掌櫃的吉言,鄭掌櫃的裏面請。一會喫過賀宴,沈某再與鄭掌櫃長聊。”沈寬笑着致謝,而後將鄭掌櫃引入聚祥興。

    這位鄭掌櫃可是送了巴掌大的血紅珊瑚,珊瑚這種深海的玩意在古代可是稀罕玩意,向來受權貴喜愛,更何況還是成色如此之好的珊瑚,少說也值幾十兩銀子。

    俗話說禮下於人必有所求,送上這樣的厚禮,這鄭掌櫃必然是帶着目的來的。

    賓客都來得差不多了,沈寬繼續開張的儀式,鼓樂齊鳴,鞭炮炸響好一番熱鬧之後,沈寬領着衆多賓朋去往聚祥興不願的悅來酒樓喫酒,午宴過後開業慶典也進入尾聲。

    喫飽喝好的賓客紛紛跟沈寬告辭離開,最後就剩下那位鄭掌櫃還在雅閣裏等着。

    沈寬招呼完客人,上到雅閣,讓店家將桌上殘羹撤下,又揮退旁人,這才笑着對鄭掌櫃道:“勞鄭掌櫃久等,恕罪、恕罪。”

    “沈總捕頭客氣了,一點見面禮,還請沈總捕頭的不要嫌棄。”鄭掌櫃笑了笑,這會四下無人,他便改了嘴裏的稱呼。

    隨後他衝身後黑人一招手,黑人取下身後揹着的箱子,放到兩人所坐的桌子上。

    沈寬淡淡地掃了一眼桌上的箱子,轉而看着鄭掌櫃道:“鄭掌櫃的實在太客氣了,還不知鄭掌櫃的高姓大名?”

    珊瑚是賀禮,沒有拒絕的道理,但這會這禮,沒搞清楚這姓鄭的的目的之前,沈寬可是不會再隨意收了。

    “鄙人鄭士友,今日此來,爲的是談談肥皂的生意。”鄭士友便也不再繞彎子,直接說明了來意。

    沈寬心中也早有了這個猜測,沒有馬上談生意,而是對鄭士友問道;“鄭掌櫃是閩南人,怎會來到臨洮府,又怎知這肥皂的事?”

    稍經接觸,察覺到沈寬是個多疑謹慎的人,鄭士友也就直說道:“鄙人來邊鎮做些個皮毛生意,前日途經狄道,見得此物,便問得出處尋了過來。”

    “鄭掌櫃的別放在心上,沈某也就是隨便一問。”沈寬略作琢磨,倒也說得通,這才點頭笑道:“不知鄭掌櫃的,想如何做這筆生意?”

    鄭士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若是沈總捕頭肯割愛,鄭某願出一千兩,買這肥皂祕方。”

    “一千兩,未免失了閩南鄭氏的氣度吧?”

    沈寬咧嘴一笑,閩南、鄭姓、大型商號、黑人護衛,這麼多線索綜合起來,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明末制霸海上貿易的閩南鄭家,還有後來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國姓爺鄭成功!

    當然,如今是萬曆四十年,莫說國姓爺了,就是他那位親手打造了鄭氏海盜集團的父親鄭芝龍,現在也不過八九歲的少年罷了!

    “聽起來沈捕頭,似乎很瞭解我們鄭家啊。”

    鄭士友聞言深深地看了沈寬一眼,而後笑道;“那沈捕頭你開個價吧?”

    眼前是個大手子,沈寬當然不會客氣,當即獅子大開口道:“我願交福威商號這個朋友,鄭掌櫃給個五千兩就成!”

    “沈捕頭,說笑了吧?”

    聽到這個價格,鄭士友圓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臉上瞬間泛起了怒意,起身對沈寬一拱手道:“沈捕頭若是如此沒有誠意,那鄭某隻能告辭了。”

    沈寬笑了笑,也是起身向鄭士友打了個拱手道:“鄭掌櫃慢走,日後鄭掌櫃再來金縣,沈某再盡地主之誼。”

    有誰能比他更清楚肥皂的潛力?現在還只是金縣這麼個小小邊地,肥皂一月的利潤就有近百兩。

    要是換成福威商號這樣的龐然大物,將肥皂在江南這等富庶之地鋪開來,一月能有多大的利潤難以想象。

    要五千兩,可真是一點都不多。

    他不相信,鄭士友沒有看到這一點,否則鄭士友也不至於一路巴巴地從狄道縣找來他這,跟他玩這種後世爛大街的討價還價套路,可算是找錯人了。

    “沈捕頭,”鄭士友沒想到沈寬居然一點都不喫他這套,連上笑容頓時一僵,他哪是真有心要走啊,只不過是用個以退爲進的手段罷了。

    現在沈寬這麼一說,可就讓他有些進退兩難了。

    不過,作爲一個成功的商人,鄭士友的臉皮也是夠的,臉色微微變化之後,胖臉上再次堆滿了和善的笑容,緩緩坐下身來,對沈寬打了個哈哈道:“買賣都是談成的嘛。沈總捕頭,這肥皂也不知在江南是否好賣,不若這樣吧,我先在你這買些貨,運回江南販賣。若是好賣,咱們再詳談如何?”

    賣給誰不是賣?

    他提出的這個方案,沈寬當然沒有意見,笑着答應道:“這樣自是沒有問題,不知鄭掌櫃想要多少?”

    鄭士友心裏其實早就盤算好了,也沒怎麼思量就開口道:“五千黃玉皁,兩千白玉皁,四大美人各百數。”

    “黃玉皁暫時只能勻出兩千,白玉皁和四大美人倒是沒有問題。”

    沈寬心中合計了一下,開口對鄭士友道:“鄭掌櫃照顧沈某生意,沈某自當投桃報李,這黃玉皁作價十四文,白玉皁三十文,四大美人六十文。如何?”

    鄭士友一聽又不樂意了,連忙開口道:“沈捕頭,這價錢可就沒誠意了。”

    “鄭掌櫃何出此言?”

    沈寬撲閃着眼睛,一臉無辜地看着鄭士友:“這價錢,可比我聚祥興售賣便宜了許多啊!我也就是看鄭掌櫃財大氣粗買量大,又想攀交鄭掌櫃這個朋友,沈某才忍痛以此賤價出手。”

    鄭士友見沈寬睜着眼睛說瞎話,還能厚顏無恥到這般坦蕩,也是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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