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金萬錢這一方,除了留下三五具屍體,和翻天鷂子羅通的屍體外,其餘者皆跑了。
此戰雖然成功拿下了金萬錢,但這個傷亡情況,還是讓沈寬挺痛心的。
隨後,沈寬把現場交給了郭雄他們來收拾。
他叫上馬叔、麻桿、鐵塔、假彌勒他們,將金萬錢押進院中一間空置的廂房裏,打算就地審訊。
……
當夜。
喬家大院,廂房裏。
沈寬衝金萬錢笑道:“我的金班頭,怎麼樣?您是自己招呢,還是要等沈某來伺候?”
金萬錢臉色一陣變化,咬着牙關硬氣道:“你當爺爺會怕你?有什麼手段,儘管放馬過來,爺爺我要是皺下眉頭,就不是條好漢!”
“金爺果然硬氣。”
沈寬衝金萬錢比了比大拇指,喊道:“麻桿,去端盆水來,咱好好伺候下金爺。”
很快,麻桿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找來一盆水和一塊布片。
金萬錢還以爲沈寬會對自己動刑,沒想到他竟端來一盆水,當即嗤笑道:“怎的,要給你金家爺爺洗漱一番不成?”
沈寬嘿嘿一笑,也不搭他的茬,轉而對麻桿和鐵塔吩咐道:“你倆按住他,我來好好伺候下金爺。”
“好嘞。”
等他們按住金萬錢,沈寬抄起一塊布在水盆裏浸溼,然後起身邁步往金萬錢那邊去。
金萬錢也有些慌了,連忙開口威脅道:“你想做什麼?沈寬,你別亂來,老子要是死了,你什麼都得不到。”
沈寬沒有理會,徑直走到他身邊,將浸溼的布片直接蓋在他的臉上。
他要對金萬錢動用的是水刑。
水刑,是一種使犯人以爲自己快要被溺死的刑訊手段,施展的方式有很多,可以是直接把人按到水裏,不過這種操作比較容易出現失誤把人給溺死。
沈寬準備用的是美麗國中情局的使用方法,用布片覆蓋在犯人臉上,再慢慢地往犯人的嘴裏注入水,這種方式造成的痛苦緩慢持久,也更加可控。
水刑之所以殘酷,是因爲無法呼吸的受刑人,在神經中樞的控制下,會脹大口用力呼吸,大量水會因此被吸入胃、肺及其氣管中,導致受刑人嘔吐、咳嗽,飽嘗難以名狀的痛苦,不斷死去活來。
據說受水刑的人,百分之八十都會屈服,而剩下百分之二十的人,會挺住不招,生生被折磨死。
沈寬不覺得,金萬錢能有這樣的意志力。
將溼布敷在金萬錢臉上後,沈寬開始將水慢慢地往布上倒,金萬錢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溼布上的水也因爲他的急促呼吸流入他口鼻中。
很快,隨着氧氣的消耗,金萬錢開始劇烈掙扎起來,拼命晃動腦袋,想要把臉上的溼布甩掉,嘴裏不斷髮出咳嗽、乾嘔聲和含糊不清的痛苦哀嚎。
一旁的老馬咂嘴稱道:“這水刑看似簡單普通,但鐵打的漢子也禁不住這般熬啊。還真漲見識了!”
一會的功夫,金萬錢呼吸和掙扎開始減弱,褲襠突然浸溼,一股濃烈的尿騷|味也隨之瀰漫開來。
鐵塔聞道這股子尿騷|味,鄙夷地啐了口唾沫,忙不迭地放開金萬錢,掩着鼻子躲開去。
麻桿也連忙放金萬錢,捏着鼻子往後退開。
眼見金萬錢快不行了,沈寬沒再往澆水,伸手把蓋在金萬錢臉上的布片揭開去。
終於能夠順暢地呼吸空氣!
金萬錢立刻瘋狂喘息,喘息的同時劇烈的咳嗽,簡直恨不能把肺都給咳出來。
好一會金萬錢纔算喘勻了一口氣,氣息奄奄地躺在地上,因爲耗費了太多的體力,這會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臉色白得跟死人一般。
又等了一會,等到金萬錢緩過了些勁來,沈寬這纔開口問道:“金爺,滋味可還好受?可要再來一次?”
聽到他的話,金萬錢勉力睜眼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疲憊中充滿了瘋狂的恨意。
鐵塔笑道:“沈頭,你這手段頭回見,不如這次讓俺來試試。”
說着,他就抓起地上的布片,在盆裏投了投水,邁步往金萬錢那邊去。
金萬錢眼中浮現出濃濃的恐懼,回想到剛纔那痛不欲生的感覺,他臉色更是一片慘白,連忙搖頭喊道:“停手,停手!你要的東西,我給你!”
沈寬一聽他認慫,總算是鬆了口氣,示意鐵塔住手。
“要你命的不是我,是段伯濤,我只是奉命行事罷了。你我都是別人手裏的棋子,何必拼個你死我活?”
金萬錢閉着眼睛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有一本賬簿,裏面記着段家和蒙古韃子做的鹽鐵買賣,足夠置段家於死地!你放了我,我就把東西給你。否則,我現在就咬舌自盡,讓你什麼都得不到。”
還有這麼一本賬簿?
沈寬眼前頓時一亮。
私販鹽鐵給蒙古人,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要真有證據,這段家覆滅那真只在頃刻之間,能拿到這東西,段家還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沈寬略作思索,點點頭,道:“好,我答應你,賬簿在哪?”
“你當我三歲孩童嗎?”金萬錢輕蔑地嗤笑了一聲,說道,“你現在對天立誓,拿到賬簿,便放了我。我就帶你去取。”
“好,只要拿到賬簿,我就……”
倏地,外邊傳來一陣嘈雜聲,動靜不小,打斷了沈寬的講話。
沈寬只能暫時放下金萬錢,出廂房到院裏一看,又多了幾十號衙役。
郭雄正和爲首之人說着話。
這人沈寬認識,正是衙門皁班的班頭馮興。
馮興年約四十左右,看着有些瘦削,長着一副笑相,看着頗爲討喜。
衙門的皁班平日裏是負責跟隨縣令老爺左右護衛開道,審判時站立大堂兩側,維持紀律,押送罪犯,執行刑訊及笞杖刑這些差事。
比起其他兩班來,皁班更像是長官的護衛,是衙門裏長官最信任的一幫人。所以馮興這個皁班班頭,便是金縣縣衙裏,孫季德的真正心腹。
因此,馮興雖然比起壯班、快班的兩班班頭名聲不顯,但實際上他在縣衙的地位,在郭雄和金萬錢之上。
對於縣令孫季德的第一心腹,沈寬當然不願得罪,連忙上前抱拳問道:“馮班頭,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