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想轉手打她,然而手揚起來半天,愣是沒打下去,最後恨恨道:“滾!”
左萱轉身就走了。
周怡氣得回家踹門,一頓砸東西。
周煊正難過,聽到姐姐在樓下鬧,趕緊衝下樓,問道:“怎麼了怎麼了?”
周怡氣得大叫一聲:“我想起來了!”
她說着,一腳踢在沙發上:“死不要臉的白!蓮!花!我剛纔就是想罵她這句!”
周怡氣得不輕,站都站不穩,周煊趕緊扶她坐下。
周怡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還不忘指天發誓:“你等着我下次見到她,我就要罵她這句。”
她說着,掙扎着站起來,摸索了一張紙來,又問周煊:“你有筆嗎?”
周煊從口袋裏一摸,把赫檀不要的那支筆拿出來,遞給她。
周怡拿着筆在紙上劃拉半天,可惜鋼筆裏面沒有墨,一個字也沒寫出來。
周煊不解地問:“姐,你到底要寫什麼?”
周怡丟了他的筆,又去別的地方抓了一支筆來,一邊寫一邊道:“我得把我想到的罵她的話寫下來,下次見到她好罵她。”
說完,小學生似的,一筆一劃全記下來,越寫越多,越寫越來氣。
周煊眼看着姐姐丟了那隻鋼筆,鋼筆在桌子上滾了滾,咣噹一聲掉到地上,被人拋棄了似的,孤零零躺在地板上。
周煊心裏想,你就在那兒呆着吧,沒人喜歡你,沒人要你,你不是一支招人喜歡的鋼筆,這又不是別人的錯。
好好一顆心被糟蹋了,可偏偏流不出血來,只淤血堵在裏面發爛發潰。
他拿起手機,頭一遭沒有給赫檀發短信。
算了。周煊難過地想。
他一定……很煩吧。
他把手機丟開,整個人埋進被子裏。
再也不想見到赫檀了。再也。
深夜。
輝煌燈火的另一頭。
城市的另一端。
赫檀在手機邊兒上守了半晌,頭一遭沒等到短信。
他愣了一回兒,從抽屜裏拿出周煊送他的那支筆,在裏面翻了翻,拿出一個本子來,寫上了日期。
他盯着本子上之前寫過的字跡出神:
【某年某月某一日,那臭小子送了我農曆的生日禮物沒送我公曆的,這個仇我一定要記。】
他出神看了半晌,嘆了口氣,落寞地在後面寫:
【同一天。連短信也沒再發來。】
寫完後,他向後一靠,整個人縮進了大大的椅子,彷彿變得越來越小,深深陷在裏面了。
失神地盯着窗外的夜色出了一會兒神之後,他又把筆帽好好地蓋好,收進盒子裏,放入了抽屜的最裏端。
不行。赫檀沒好氣地想,事情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他得表示一下自己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