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給反派太子遞刀子 >第 41 章 第 41 章
    “所以呢?”薄脣微啓,根本就不在意這些事。

    蘇衍:“你說,如果將你派人暗殺大梁皇室的事散播出去,這大啓的百姓會怎麼樣?”

    “哦,消息早就傳遍了整個大梁。”

    兩國之間的關係本就微妙,當然,換做別的國家,也是難免一戰。

    蘇御幽深陰冷的眸子中倒映着他的身影,“你想幹什麼?”

    想要提醒他?

    不可能,這麼明顯就是另有所圖。

    終於說到正題,蘇衍上前端起桌上的茶杯,當着他的面將茶水倒掉,“取你一點血。”

    他嘴角一揚,極爲可笑,繞了半天就是爲了取他的血給江啓年解毒,真當以爲他還是當初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秧子。

    “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能力。”

    一句話將本就緊張的氣氛直接點燃,只剎那間,屋內的人都殺紅了眼。

    寬闊的屋內,兩人交鋒,總體來看一時間難分上下。

    正在與蘇衍交鋒的蘇御顧不及後方,只見一擊利刃襲來。

    身旁的沈晏見狀,一腳踢開糾纏的對手,直接撲過去,人躲閃不急。

    只見刀刃直接插入了他的胸膛。

    飛濺的一抹紅血絲直接飛射在蘇御的戒指上。

    髒。

    人瞬間變了個樣子,一腳踹開傷了沈晏的人,隨手就將戒指脫下放進懷裏。

    手心運起內力直接給蘇衍一擊。

    強大的威力讓蘇衍重重砸在牆面,捂着胸口,輕吐了小口血。擡手超有血性的一抹嘴角的血跡,他還是低估了蘇御的武力。

    他到底是有多厲害,自學都能拖着着孱弱的身子練到這個境界。

    蘇御將人的穴位封住,護住心脈。

    起身一步一個腳印向那人走去,擡手直接扼住喉嚨,將人舉起,那人眼裏滿是恐懼,彷彿看見了從地獄來索命的厲鬼。

    “咔嚓。”手輕輕一扭,人失去了氣息。

    口吐鮮血,漫了他一手。

    面對再次殺來的兩人,蘇御殺紅了眼,兩指直接向人的眼睛戳去。

    “啊啊……”

    順着眼眶向下將整張臉撕爛。

    就在他轉身準備對蘇衍動手時,看見門邊站着的人,人直接僵在原地。

    只見洛南枝直直的站在門邊,手還扶着門框,額間還有幾滴汗珠,瞪大了雙眼,嘴裏呢喃着,“殿下……”

    蘇衍笑了,靜靜地欣賞着這一幕,這一幕不光是江啓年想看到,其實他也想看看。

    洛南枝能接受蘇御到什麼程度。

    從門口到蘇御那兒只有三丈遠,可是這一刻對於蘇御而言,似有萬里長。

    他想過去,到她身邊,可不知爲何腳如定釘般,挪不動半步。

    有力的背脊在這一瞬間就垮了。

    他害怕,他不希望和阿枝是這樣的收場。

    不希望她害怕他,厭惡他,憎恨他……

    他比所有人都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他是這世間最骯髒、最醜惡的人。

    洛南枝的雙眼就這麼注視着那人,屋內瀰漫着血腥味刺激着她的鼻息,地上躺了幾具屍體,鮮血鋪滿了整個地板。

    蘇御此刻正站在一具屍體便,那身本該一層不染的米白色衣衫上沾滿是血色。

    指尖滿是血水,一滴滴的滴落。

    蒼白的臉上幾絲血色格外的刺目。

    那雙眼紅了眼眶,眼睛裏滿是恐懼。

    他害怕了,害怕她看見她這憎人的一幕。

    一滴淚無聲的滑落。

    只見她向男人走去,地上的血水沾染了她的裙襬。

    這幾步走得分外漫長,每一步都踩在蘇御的心頭。

    努力的擠出笑,關懷道:“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她踮起腳尖,擡手想要抹掉男人臉上的血絲,對方見她的動作心裏很抗拒,但身體出於本能還是勾下了脖子。

    她的手永遠是那麼溫暖,輕柔的擦拭他臉上的血絲。

    “你……怎麼……”

    回答他的是她的笑。

    “爲什麼?”

    一旁的蘇衍看着這一幕,尤爲刺眼。

    他不清楚洛南枝到底是看上了蘇御什麼,纔會這麼堅定的站在他這邊,無論做什麼、說什麼,永遠是維護蘇御的。

    她在別人面前就像一隻刺蝟,可是在蘇御面前就像一隻粘人的貓。

    洛南枝轉身看着他,“人的一生不可能永遠是潔白的,包括你,你的手也不乾淨,你殺人的時候也很醜陋。”

    “你下手的時候也不曾手軟,你也是個劊子手,所以爲什麼要以一個悲天憫人的佛的身份來審視他。”

    666:“宿主,這個男主爲什麼跟書裏好像不一樣啊?”

    “這就是人啊,複雜的人心。”

    在他的心裏,蘇御永遠都在。

    人啊,對於擁有的一切,都認爲理所當然,久而久之都熟視無睹。

    對於沒有的或是永遠無法得到的,漸漸的也不再奢望。

    可偏偏對於那些擁有而又失去的美好,就是念念不忘,放不下。

    而書中更多的筆墨都是在描寫顧淺月,並沒有更進一步的描寫蘇衍的內心。

    作爲男主他不能有這一面。

    “爲什麼?!”身後的成江爲蘇衍鳴不平,直接吼出來,“我家王爺不過束髮之年,就被那個狗皇帝下放北疆,在荒漠中生活了兩年。”

    “上陣殺敵,一次次從鬼門關拉回來,從屍堆裏爬出來,好不容易將失地收付,拿下煙雲四洲,繼而北上就可以拿下整個大梁。”

    “因爲他,就是因爲他,把所有將士的努力都付之東流。”擡手就指着蘇御。

    洛南枝很平靜,“手不想要了?”

    當年兩國戰事,本來大啓佔據上風,大啓的士兵攻下了煙雲四洲,正是士氣正高,只要一鼓作氣就可覆滅大梁。

    可是就在這時皇帝下令停止進攻,並要用手裏的煙雲四洲換蘇御回國,兩國最終還是沒有談攏,戰事又延遲了一年多。

    以大梁戰敗,蘇御歸國爲終。

    所以整個大啓的人民恨蘇御不是沒有理由的,人還沒有歸國名聲就臭了。

    成江:“你們呢?啊,你們這些人就知道喫喝玩樂,享受着我們用命換來的太平。”

    666:“嗚嗚…真感人啊,說的太好了。”

    “你有事?”

    666假模假樣地抹抹眼淚,“你這個人怎麼一點感激之情也沒有啊。”

    洛南枝:“他們確實值得尊敬和歌頌,但這不是他們欺壓乃至羞辱蘇御的理由,他們所爲之奉獻的人裏,不包括蘇御,也不包括我。”

    就在這時樓道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只見一行人恭敬的隨行在一個身着墨綠色的儒雅男子。

    墨蒼:“諸位,這是打算把墨某的賀軒樓給拆了?”

    ……

    京中的一切事都逃不過皇帝的眼,尤其是蘇御和蘇衍。

    當夜人就被傳去了,

    洛南枝站在案桌前,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挺直腰板,在無聲的環境裏就這麼看着面前的男人批改着奏摺。

    蘇祁正被人看的心裏一陣毛毛的,這個小丫頭膽子不是一般的大啊,都到了這個地步,一點也不害怕啊。

    完全不像個戴罪之人。

    擡手將手裏的奏摺放下,緩緩開口:“知道朕爲什麼單獨與你談話嗎?”

    本來蘇御想陪着她,被洛南枝極力勸說才成的。

    這小老頭一定有話要說,畢竟這段時間她好像鬧了不少事。

    洛南枝乖巧地說道:“兒臣記得父皇還欠一個賞賜。”

    上次秋獵之時還欠着呢,能用就用吧,畢竟這玩意兒就是唬人的,保不準沒命用呢。

    “你這小丫頭還真精,你倒是說說。”

    “正所謂君無戲言,兒臣希望免除兒臣這次的處罰。”笑了笑,“兒臣也是心憂殿下,這種心情您也是能理解的,畢竟殿下受了那麼多苦,這京中乃是整個大啓的臣民對殿下……”

    話沒有再說下去,點到即止,其中意味有心人自然是知曉的。

    見男人有些鬆動之意,她也趕緊加油點火,“兒臣知道,父皇希望洛家站在殿下這邊,兒臣也明白往日處事確實有失常理。”

    蘇祁正眉眼一擡,瞅了她一眼,“你可有信心?”

    “說實話,”停頓了一會兒,很堅定,“沒有。”

    對方似乎很不滿意這個答案,看着她等待接下來的說辭。

    洛南枝裝作被嚇着了的樣子,怯怯地低下頭,慘兮兮地說道:“天下薄情之人衆多,又不是人人都像您,人已故去,已是一抷黃土,又有幾人還會念情啊。”

    說着聲音有些沙啞,“自小……父親眼裏就沒有我,兄長也成了別人的兄長,萬事萬物都依着洛嫣然來。”

    怎麼看都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沉默了良久,男人嘆了口氣,擺了擺手,“下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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