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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刻意的解釋只會給人以欲蓋彌彰的錯覺,何強了然於心,又深知單單對孟暘解釋和道歉不能彌補由此事帶來的影響和傷害,待銷假回來便在每週四下午舉行的科室彙報會上做了正式的道歉,真誠的表明了自己對傷害科室的形象和孟暘個人名譽的行爲表示深深的歉意,並保證會加大對躁鬱症家屬的看管確保類似的事情不會發生。

    阮栯口中的短髮第三者到底也沒有揪出來,大概是有人刻意隱瞞,此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也只能寄希望於人們漸漸淡忘。

    孟暘對這些也不甚在意,要知道真正可以卓絕於衆靠的是實力和抗壓能力,再說了,她的性子也不是幾句雜碎的閒言閒語就能左右的。與副主任何強日常的工作交流也沒有絲毫影響,只是會儘量避免兩人單獨相處,以免再招來閒話帶來麻煩。

    阮栯被胡雨璇接回她的父母家好喫好喝照顧了幾天,到了拆線的日子本打算找主治醫生孟暘幫忙拆的,只是不巧趕上她輪休,便由熱心的林醫生代勞了。想着孟暘提及的有生之年不想再在醫院相遇,是好意,可是否也預示着她們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畢竟兩人的工作和生活都沒有任何交集之處,只留下了一道細長的永不磨滅的疤。

    嘖,此刻的阮栯並沒有覺察到失落,只是對日後不能再見到這麼明媚的小姐姐有多多少少的遺憾,但若是要以生病作爲代價,她寧願再遺憾些......

    一切終究要回到正軌上的。

    *

    乳腺外科的患者較年輕化,週轉時間短,相對的需要整理的病歷就比較多。這不,堆積如山的病歷輸入電腦才輸入一半,孟暘就感到身心疲憊,比連續執刀兩個小手術還要心累。環顧了下辦公室注意到還有幾位同事在忙着,孟暘伸了伸懶腰,準備接杯水喝然後再一鼓作氣的做完這些事。

    孟暘左手搭在飲水機的水桶上,右手端着杯子大口大口的啜飲。對於肛腸科醫生給的醫囑,孟暘有認真在執行,儘量避免久坐熬夜和多喝水,菊花那裏暫時作不了妖了,呼,通體舒暢到不行。

    “閨女閨女!”孟暘聽到聲響,赫然發現爸爸正筆挺的站在門旁呼喚着她。

    “爸,你怎麼來了!”孟暘對於爸爸一聲不響的到來十分驚喜,放下杯子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到門口。

    “怎麼,閨女忙到不沾家,還不興爸來看望啊!你忙歸忙,怎麼瘦了這麼多?別把自己都搭進醫院了,看這小臉都縮成一團了。”孟承言疼惜的把手撫上孟暘白皙的小臉。

    “嘿嘿,沒那麼誇張。”

    兩人在門口的動靜惹得同事頻頻往外看,孟暘這才覺察到不妥,拉着孟承言的手下了樓梯。孟承言在大學擔任教授一職,課業不忙的時候都是他在指導孟暘的功課,父女倆相處的十分融洽。

    “你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和你媽鬧矛盾,連帶着跟我都不聯繫了?我可是都想着你了,褒了盅山藥排骨湯給你補身子送過來的。”孟承言揚了揚手中的保溫盒。歲月在他的臉上沒有留下很深的溝壑,也因爲脾氣好愛說笑而顯得面目和善。

    “我沒有,是工作比較忙,爸,你也看到了,這都要午休了我們都還沒去喫飯。”孟暘急忙解釋。

    “好吧好吧,知道你忙,不是故意不理爸爸的,快喝吧,我熬了幾個小時吶!費了我不少心思!”孟承言傾着身子輕颳了刮孟暘高挺的鼻樑,笑眯眯的盯着自己唯一的寶貝女兒喝着補氣養顏的湯,雖然聽着她口口聲聲說自己已經長大了,可在爲人父的眼裏,她永遠都是那個嚷嚷着要騎馬的小孩子。

    “爸煮的湯還是那麼好喝。”孟暘大大誇贊着,總不好大剌剌的把爸爸晾在一旁看着自己喫飯,索性利落的起身拿起自己的員工卡給孟承言刷了午飯。

    “對了,你最近在醫院沒發生什麼事吧?那天看到新聞說市一醫院發生病患持刀襲醫事件,可把我和你媽嚇死了,就怕上面是你的照片啊!”

    “沒有,就開刀開刀搞研究,沒什麼特別的事。”孟暘斬釘截鐵的說,心裏慶幸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沒傳到他們耳朵裏,不然的話和媽的矛盾絕對又要升級!

    “你現在離我們遠了,照看不到了,但是好在醫院裏還有你大伯在,能幫我們照料你一下......”這就是孟承言比較欣慰的地方,他這個大哥能力突出資歷也熬上去了,現在是科室裏一把手,有他罩着,大家都能寬心。

    雖然孟暘很多時候都很需要別人給意見參考商量和決策,但是漸漸獨當一面的她不想被爸爸時刻操心着,所以對於醫院的概況真的很少提及。孟承言也不會知道孟暘在工作上受大伯孟承德的照料是極少的。

    怨不得什麼,孩子只是父母生命的延續,不是附庸,卻是個獨立的個體,不需要每走一步就由父母扶持,每跨一步就由別人清掉絆腳石。

    孟承言嘮嘮叨叨着,飯一口沒喫上,眼睛一直盯着孟暘,想着趁女兒在的時候多看兩眼,畢竟以她的倔勁主動回家怕是要等到猴年馬月去。

    他從來不覺得女兒是妻子口中那個一無是處的人,早已認定孟暘是他一輩子的驕傲,她做的任何決定都十分支持。即使是那件事發生造成慘劇,他也不認爲女兒有半分過錯,是個標準的女兒奴。

    *

    阮栯終歸是等閒不能閒散下來的,即使在被胡雨璇強勢收走電腦等可以做事的電子設備之後,卻還是執着的翻出了紙和筆計算起了先前住院手術的花費。報銷醫保過後倒也還好,幾千塊錢尚在接受範圍內。壞的是房東打電話非常抱歉的說房子不能繼續出租給她了,因爲那片舊樓房要重新建造成現代化經濟型住所。還下發了通知說是四月底必須搬完。

    原本房東說是沒那麼快拆遷,特別爽快的簽了兩年的合同,現在才過了半年而已。

    消息來得太突然,時間太倉促,阮栯有點措手不及。她名下其實有一套公寓,是她媽媽留給她的,只是她嫌棄太大了,自己一個人住着實冷清,才決定把它出租出去,自己則租了一間一室一廳一衛一廚的小房子,從中賺取一些房租費。

    雖然她是孑然一身,一個人喫飽全家不餓的狀態,但是多備些可以給她安全感的錢總算是有備無患,聊作安慰。

    事情已經板上釘釘了,確定是要搬出去的,在工作之餘阮栯也在着手尋找新居所,價錢公道、保證安全、離公司近是租賃的首選。好心的房東太太也在幫助她留意和牽線搭橋。

    在接連看了幾處阮栯都不滿意後,她莫名的感到有些氣餒,可是回自己的公寓又不太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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