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觀來說,賀雲舒的外表非常優秀,素顏十分英俊,任何人看到都會忍不住稱讚,是個實打實的大帥哥。

    問題是他嫌棄自己長得太帥了,不夠柔美,只能每天依靠化妝補救這樣子。

    總而言之,卸妝真是一件痛苦的事。

    當賀雲舒對着鏡子長吁短嘆,幾經掙扎,終於完成了這一殘酷的工序時,夜色已經很深了。

    隔壁鬥地主的三人早已經散場,一樓的幾人也已經十分安靜。

    賀雲舒躺在柔軟的大牀上,舒舒服服地取出手機,在睡前又順便看了下新聞。

    他邊不甚在意地掃過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內容,邊思考着今天所發生的這些事情。雖說從中午起網絡上便不斷有人表示自己遇到了異常事件,但賀雲舒相信,自己所遇到的絕對是最異常的。

    一個曾經穿越過許多世界的學弟,還有兩個活生生從其他世界過來的人。

    他們的出現,究竟是一個純粹的巧合,還是有着什麼暫時無人所知的關聯?世界各地在這同一天都發生了異常,究竟和他們有沒有關係?從其他世界流落到這邊的真的只有段飛舟和烈恩兩個人嗎,會不會還有別人?

    八成還有別人的吧,只不過自己暫時只遇到了這兩個,剩餘的還不知道在哪裏。世界各地突然出現的這些異常,說不定就是其他的異界旅客搞出來的。

    想到這裏,賀雲舒忍不住打了個呵欠,已然有些睏倦了。

    他正準備關閉手機,屏幕上卻一閃而過某條信息,讓他一下子又清醒過來。

    賀雲舒忍不住直起身,將屏幕扒回原來的位置,認真看了看剛纔一眼掃過的那條新聞,臉色頓時變得有些沉重。

    在發生了無數不算糟糕的異常之後,終於出現了一個不太妙的事件。

    一個載滿了乘客的旅遊大巴在兩個小時前無故消失,又在大約半個小時前突然出現。車內有一個已經身亡的人,屍體慘不忍睹,像是被什麼野獸啃食過了一樣,駭人聽聞。至於其他的乘客,全部失蹤,沒留下一點線索,生死不明。

    網絡上,已經有無數人正在關注這起事件,引發了無數的恐慌。

    賀雲舒瀏覽了有關這件事的所有信息,指望能發現一些有價值的東西。但沒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所有人都在猜測。其中自然不乏有將這起事件與之前那些異常給聯繫起來的,似乎整個世界都在突然間變得讓人們陌生了。

    “這個世界已經不安全了?”無數人提出了同樣的質疑。

    當然,也有人堅信這只是一起惡劣的刑事案件,是可以得到科學合理的解釋的。但這樣的聲音很快便被人羣所淹沒,網絡上的基調越來越恐慌。

    賀雲舒嘆了口氣,揉了揉腦門。

    好在這起事件已經有相關部門派人處理。他身爲一個無權無勢的普通市民,難以在其中起到太大的作用,所能做的也只有持續關注後續發展了。

    正當賀雲舒準備暫時忘掉這種壓抑的氣氛,好好休息之時,他又接到一個電話。?

    賀雲舒一看,又是自家大哥賀韻笙。

    “雲舒,”賀韻笙的語調有一些沉重,“你知道我想說什麼嗎?”

    難道他是也看到了那個新聞,所以正在擔心嗎?賀雲舒打了個哈哈,“哥,我哪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已經準備休息了,沒事,這邊都挺安全的。”

    “你已經準備休息了?”賀韻笙又加重了語氣,“你不是正在看直播嗎?”

    直播?賀雲舒愣了一下,突然間完全跟不上對方的思路。

    “就在十五分鐘前,”賀韻笙表示,“你給一個女主播打賞了十萬塊。”

    賀雲舒低低抽了口冷氣,一時間無語至極。

    合着你打電話過來是因爲這事?沉重的語氣也是因爲這事?賀雲舒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當然沒有看什麼直播,只是將賬戶借出去了,這事八成是烈恩乾的。但相比烈恩的行爲,賀雲舒覺得還是自家哥哥的行爲更可怕。

    “哥,”賀雲舒用力揉了揉腦門,“我花十萬塊錢,你也要管?”

    “錢的問題都是小事。”賀韻笙說,“但我剛纔查了查那個女主播,她的風評很不好,我覺得你不應該沉迷這種女人。”

    賀雲舒說不出話。

    “當然,如果你真的看上了這個女人,我也不會棒打鴛鴦。”賀韻笙突然又話鋒一轉,“你可以和她好好談談,只要她願意改過自新,我們賀家也不是不能接受她。畢竟你難得喜歡一個女人,我還是非常高興的。”

    哥啊,你想弟媳婦想瘋了?

    賀雲舒幽幽一嘆,不得不澄清這個殘酷的現實,“不是這樣,你誤會了,哥,我今天把我的賬號借給了一個朋友,這筆錢是他打賞出去的,和我沒有關係。”

    “朋友?”賀韻笙猛地又拔高了音調,“什麼朋友?男的女的?家世如何?”

    賀雲舒想掛電話了。

    “你真的沒有騙我嗎,雲舒?”賀韻笙追問,“你居然有朋友了,我好高興,什麼時候帶回家來讓我看看?”

    “嘟——”賀雲舒終於還是掛掉了電話。

    他想着蘭烏市首富賀大公子的名號,心情十分複雜。說起自家哥哥賀韻笙,那絕對是現今國內最受女性歡迎的優質男青年,沒有之一。不僅年紀輕輕就繼承了千億家財,憑實力讓賀氏集團的影響力逐年擴大,財力和實力都無可挑剔,性格更是雷厲風行,舉手投足都是一股霸道總裁的風味,輕易便斬獲一衆女粉。

    世人都說,這賀大公子樣樣都好,唯獨有些弟控。

    但賀雲舒自己非常清楚,賀韻笙並不是一個真正的弟控……卻比真正的弟控還要磨人。

    不到兩分鐘,賀韻笙的電話又過來了。

    “雲舒,”這次電話那頭的聲音比剛纔更急,“海明市不安全了。”

    這是終於看到那個新聞了。

    賀雲舒笑了笑,“海明市這麼大,不過出了一件事,怎麼至於就不安全了?放心吧,我這邊安全得很。”

    “不行,你不能再留在那裏了。我明天就派人過去,把你接回來,音樂協會那邊我去解釋,什麼都沒有你的安全重要。”賀韻笙的語氣非常堅定,“你不能出事,我就你這麼一個弟弟,你絕對一點事情都不能出。”

    “哥。”賀雲舒搖了搖頭,“你不必這樣。”

    “什麼不必這樣?我是你哥啊……”

    “你對我的過度關心,源自於你內心深處無法介懷的愧疚。”賀雲舒說得更明確了一些,“但我從來沒有責怪過你,你根本不必對我心懷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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