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煙由着他打量。
她的視線追隨着自己的手,而她那青蔥玉指慢慢地撫過他好看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樑,最後落在他脣上。
穆無殤垂眸,看來。
秦晚煙繼續往下,輕撫他的光潔的下巴。她可認真了,就好似在檢查自己失而復得的至寶。
她心滿意足,正要放手,穆無殤卻立馬拉住她的手,抵在他脣上,輕輕落了一吻。
秦晚煙這才又擡眼看他。
穆無殤亦看過來。
兩人再次對視,依舊無話,卻似乎已經說盡了千言萬語。
穆無殤的吻又一次落下,落在秦晚煙的眉心,慢慢地流連下來,溫柔地靠近她的脣。
就在即將封堵之時,秦晚煙竟搶了先!
她突然踮起腳尖,吻住了他。
穆無殤微愣,卻很快就笑了,強勢地反擊她。秦晚煙不甘示弱,同他爭奪起主導權。
方纔的熱烈是心驚肉跳的,是爭分奪秒的,是歡愉與苦澀並存的。
如今的熱烈是肆意盡情的,是全心全意的,是忘乎一切的!
秦晚煙非但沒能奪到主導權,還失去了渾身的力氣。
她雙手掛在穆無殤脖頸上,整個人都賴給了他,不得不再次咬住他的脣,逼他留下來,自己才得以呼吸。
這個男人,太會了!
只是,她還是不甘心,咬住了他的下巴。
穆無殤由她咬,感覺到久違的疼痛,甘之若飴。
秦晚煙卻怕他疼,根本沒敢使勁,很快就放開了他。
哪知道,她一鬆口,穆無殤突然埋頭而下,咬了她。就在鎖骨處,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牙痕。
她蹙眉,瞪他。
他笑,“本王許你以牙還牙。”
她真咬回去,在他肩膀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咬痕,末了,輕輕舔舐。
穆無殤哪受得住?
扯開她的衣襟,沿着玉頸香肩,輕輕啃噬,流連而下。
秦晚煙又哪來受得住他?
無處安放的雙手,摟住他的脖頸,意亂情迷之間,下意識將他往下摁。
表露心跡那一回,是有意。
而此時此刻,是無心。
穆無殤卻當她又一次給他火上澆油。
“煙兒!”
他抵在她心口上,愛極了她這把火,卻又有些惱她如此放肆,好似懲罰一般,用力咬了下去。
秦晚煙倒抽了口涼氣,只覺得一股無法言喻的感覺,似觸電般傳遍全身。
她終於怕了,下意識伸手來擋。
只是,遲了。
穆無殤扣住了她的雙手,哪怕隔着衣衫,都食髓知味。
她漸漸淪陷,無力,不自覺輕呼他的名字,“穆無殤……穆無殤……”
似乎在深淵的邊緣,無法再承受更多。
又似乎還不夠,迫不及待地想要更多。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急促的馬蹄聲傳來,越來越近。
秦晚煙最先清醒過來,穆無殤亦察覺到了,蹙了眉頭。
而追過來的侍從只看到馬車停在路邊,沒看到兩個主子,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在馬車前停下,道:“秦大小姐!朝暮宮的信送到軍中,越少爺生怕您走遠了,讓小的趕緊送過來。”
秦晚煙推了推穆無殤。
穆無殤極不情願,卻還是放開了她。黑着臉,替她整理衣襟。
秦晚煙雖然也沒好臉色,可還是面紅耳赤的。她可不想走過去,她一言不發,又推了推穆無殤,示意他過去。
她蹙眉,催促。
穆無殤又看了她一眼,她低聲:“你去!”
穆無殤並非不想去,而是見她羞赧的樣子,忍不住想多看幾眼。他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耳垂,才轉身走去。
秦晚煙也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好燙!
侍從離開後,秦晚煙才走出來,穆無殤將信函遞上,道:“聶羽裳也到了,奇怪了,不老泉應該比他們先送到的。”
這信函是朝暮宮的守將寫來的,報的是聶羽裳將雲烈和程應寧順利送達,且都安置好。
當初秦晚煙給了聶羽裳假的不老泉,而真正的不老泉令派侍衛送去。那侍衛就獨自一人,而聶羽裳帶着昏迷的雲烈,侍衛應該會比聶羽裳早個三四日抵達的。
秦晚煙看着信函,本就覺得有些不對勁。聽穆無殤這麼一說,更覺得不對勁了。
她道:“是奇怪了,聶羽裳會親自來函纔對!”
這是聶羽裳最後一次任務,以聶羽裳的作風,無論如何都會親自寫信給她覆命和道別的。
穆無殤道:“難道出事了?”
秦晚煙道:“防守那麼森嚴,就算出事了,也不至於一點消息都沒傳出來!”
穆無殤道:“若是有內鬼呢?”
秦晚煙道:“留守朝暮宮的人,都是心腹。就算有內鬼,他們也沒那麼大的能耐,能對付韓慕白和聶羽裳……”
穆無殤道:“多猜無益,去了便知!”
秦晚煙淡淡道:“希望是我們多想了。”
秦晚煙趕緊上馬車,她以爲穆無殤會當車伕,哪知道,穆無殤喊來了古雨駕車。
兩人在馬車裏,一左一右,氣氛莫名地安靜。
很快,穆無殤就轉頭看了過來。
秦晚煙看着窗外,卻知道他在看她。
穆無殤不說話。
秦晚煙假裝不知道。
沒多久,穆無殤就先忍不住了,伸手輕輕捏秦晚煙的耳垂,彷彿在提醒她剛剛的失控。
秦晚煙的耳垂尚且紅着,被他一捏,紅暈都蔓延到臉上去了。
她打開他的手。
穆無殤又輕輕逗弄。
秦晚煙又打開他的手。
穆無殤輕笑,坐近,雙手擁住她的腰肢,將她擁入懷裏。他將下巴靠在她肩窩裏,輕喚:“煙兒……”
秦晚煙道:“作甚?”
穆無殤道:“待把司氏父子都安置好,你就嫁給我吧?”
秦晚煙沒想到他會突然替婚事。她都忘記了,這是他第幾次求娶了。
第一次是上門下聘,還是在碧雲閣裏拿婚事逼她呢?
上門下聘,好像也威脅過她一次。
秦晚煙認真思索着,數着。
穆無殤等了良久,見她沒反應,只當她還有顧忌。
他欲言又止。
畢竟,秦晚煙有顧忌,也是能理解的。
他與她,總不能就這樣,放棄一切,以戰神鑰匙當護身護,止步不前吧?
就算真這麼做了,誰又能保證下一刻不生變數?
他的失痛,她的反噬,總要弄清楚。
這把戰神鑰匙,終究要儘快用掉。
或許,婚事真無需着急。
一開始,拿婚事威脅她;後來,仗着“命中註定”理所當然地認定她就是要嫁給他的;再後來,是真心實意想娶她,也求娶過數次了。
而如今,卻更在意她的意願。
哪怕命中註定,也一定要她點頭說我願意。
等不到答案,穆無殤沒有再追問,只將秦晚煙擁緊。
而秦晚煙還在掰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