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劍上的血跡毫無興趣，只陰沉着老眸，盯着雲栩。滿腔的恨意，全在眼神裏。
雲栩道：“這玩意，可比我這張臉有意思多了。它能輕而易舉滅殺了你養在雨苑的那批怪物。”
一聽這話，昊皇臉色驟變。
那是他藏着的底牌之一！這些日子，雲栩質問過他數次雨苑的祕密，他都緘默不語，就等着雲栩進去。
只要雲栩敢碰程應寧，就是找死！
他沒想到這等籌碼都能丟了！
他終於正視眼前這一抹血跡：“這是……”
雲栩道：“連本少爺的血藤都能被它滅殺。好似劇毒一般，但是，應該不是劇毒，畢竟……”
雲栩故意欲言又止。
昊皇忍不住追問：“此物，從何而來？”
雲栩道：“從一個人的手心裏流淌出來的。這人好生奇怪，明明負傷流血是正常的血液，可這手心裏引出的血，卻近乎黑色。”
昊皇太震驚了，喃喃道：“難不成是，是……異血！”
雲栩也有所懷疑，所以，他特意來試探昊皇。見昊皇這反應，他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了。
“當年滅殺季天博養的那些異犬和死士的人，就是他了！錯不了！”
昊皇連忙問道：“是誰？”
雲栩就微微笑着，笑而不語。
昊皇心急地追問：“到底是何人？”
雲栩道：“告訴我，你養着程應寧和蘇姝，到底爲了什麼。本少爺高興了，或許會給你答案，免得你死不瞑目！”
末了，雲栩又補充了一句：“對了，此人你絕對想不到！”
昊皇對雲栩這種戲耍，非常惱羞。
然而，他盯着傲慢自負的雲栩看，還是漸漸地冷靜了下來。他說：“既然異血者在你手中，不老泉於你，也無用了。”
雲栩不置可否。
他看似自負傲慢，心裏頭卻精明謹慎得很。他知道自己已經撬開昊皇的嘴了。
他一言不發，等着。
昊皇繼續道：“你也不必費心思琢磨着不老泉該如何用了。只可惜，你連戰神鑰匙長什麼樣子，都不清楚。呵呵，你上何處去尋蝕魂之力？”
雲栩微驚：“怎麼，你已經尋着了？”
昊皇道：“祕密，就在程應寧和蘇姝身上！”
雲栩知道昊皇如此看重程應寧和蘇姝，目的絕不簡單，卻沒想到竟是同蝕魂之力有關！
只是，這兩人，一個是司氏之後，一個是蘇家之女。同無淵巫族根本扯不上太多關係！
雲栩半信半疑：“陛下，不會覺得我會相信這種鬼話吧？”
昊皇道：“你從朕身上奪走那兩卷古籍，乃《赤醫古經》。”
雲栩從未聽聞過這個名字，他有些緊張，卻故作不信：“編，呵呵，你繼續編。”
昊皇道：“你將那兩卷古籍倒着看，看不懂字不打緊，好好對比對比上面的圖。哼，對比清楚了，你便知道朕有沒有騙你了。”
雲栩遲疑了，還是取來了兩卷古籍。
他按照昊皇說的，倒着看，對比兩卷古籍的圖案，還真發現這兩卷古籍上的圖案風格是一樣的！他雖然看不明白，卻也多少能看出這圖上畫的一些形態怪異的東西，好似毒蟲。”
昊皇道：“難得你能一眼瞧出來，倒是頗有天賦。”
雲栩滿腹疑惑，上官堡的禁術，怎麼會是蠱術？
“不對……”他琢磨着，質問道：“上官靖練的歸虛之功，分明是一種特殊的內功，怎麼會是蠱術？”
昊皇道：“你不如這麼想，這明明是蠱術，爲何會養出那般強大的力量？”
雲栩對蠱術一竅不通，着實難以接受。
昊皇道：“《赤醫古經》乃無淵巫族失傳的至寶，爲無淵巫醫所著，不僅是蟲蠱之術的開山鼻祖，更是至今都無法逾越的經典。《赤醫古經》一共九卷，朕得到第九卷數十年了，奈何一直參不透。直到上官嶸將他所學的禁術古籍交給朕。朕才恍然大悟，此乃蠱術！”
雲栩道：“這明明是上官堡禁術！上官靖也將這禁術傳授給秦晚煙和穆無殤了！若這是蠱術，以秦晚煙的能耐，豈會不知曉？”
昊皇道：“這最後一卷在朕手中藏了數十年，他們學的怕是前面幾卷。呵呵，就算他們懷疑這是蠱術，也永遠猜不到傳聞中的戰神力量和蝕魂之力出自蠱術！他們，不是一直忙着尋找戰神鑰匙嗎？”
雲栩無話了。
昊皇又道：“上官嶸怕是還不知道，歸虛之蠱在侵蝕掉他所有內功之後，會要了他的命！至於秦晚煙和穆無殤，雖然養的蠱同上官嶸不同，但是也大同小異。呵呵，他們的力量越發，怕是死得越難看！正如蝕魂之力，需要異血來壓制，否則也無人能承受。”
雲栩突然怔住了。
昊皇並不打算透露更多祕密，他道：“雲栩，你有異血，朕可養出蝕魂，乃至戰神的力量。你我，何不合作？”
雲栩怔怔的，一言不發。
昊皇繼續道：“你若信不過朕，大可帶走蘇姝，將程應寧留給朕繼續試藥！程應寧與蘇姝的情蠱，無人能破，除非蘇姝死。呵呵，蘇姝在手，隨時可掌控程應寧，你大可放心。”
雲栩還是不語，眼底藏絲絲無措。
昊皇並沒有注意到雲栩的異樣，他有些心急了：“雲栩，你若想殺了朕滅口，倒也可以。只是，你千萬想清楚了，這世上，人人都追逐戰神血脈，爭奪戰神鑰匙，除了你與我，沒有人知曉這個祕密！而除了朕，誰都破解不了《赤醫古經》的最後一卷！”
雲栩擡眼看去，良久，突然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昊皇沒想到雲栩會是這種反應，他大爲不安，大喊：“雲栩，你給朕回來！雲栩，你好好考慮清楚，除了朕，沒有人能破解這卷古籍！沒有人！”
實際上，昊皇至今都尚未破解，否則他也不必拿程應寧和蘇姝試驗了。
雲栩並沒有走遠，就在門邊，貼着牆站着。
他取出隨身攜帶的歸虛丹來，愣愣地看着。
一路從洛桑回來，他一直在琢磨上官嶸那本古籍，他看不懂圖，只按照藥方製出了歸虛丹。
就在昨日，他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