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他的手，同他十指相扣，後來，他學會了，每次牽她的手，一定會扣住她的手指。
前不久，她拉着他的手，輕撫自己的腦袋，現在，他似乎又學會了。
看似無七情六慾，像一塊冷木頭，卻實際上，眼裏心裏，全都是她。
這個傻瓜，可記得自己曾經說過，兩情相悅是可以學的？
秦晚煙又一次伸手，輕撫穆無殤的腦袋。
穆無殤立馬就回應她，又一次輕撫她的腦袋。
兩人你來我往了好幾次，秦晚煙都笑了起來，發自內心地開心。穆無殤看似面無表情，卻也耐心十足，彷彿不管陪着玩多久都不會不耐煩。
不一會兒，秦晚煙的手流連而下，輕撫穆無殤的眉眼，臉頰。
這下，穆無殤沒動了，特別乖順，任由她輕撫，甚至都微微低頭，好讓她夠得着。
秦晚煙卻拉起他的手，貼上自己的臉頰。
她也不說話，就盯着穆無殤看。
穆無殤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學着她，小心翼翼地輕撫她的眉眼，臉頰。
突然，秦晚煙湊近，在穆無殤臉頰上親了一下。
穆無殤又動了，只盯着秦晚煙看。
秦晚煙就是不說話，忍着忍着，終是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她又湊近，又親了一下。
終於，穆無殤那雙桃花眼微垂，慢慢地向她靠近。
秦晚煙卻攔下：“這個，不許學！”
穆無殤擡眼看了她一眼，便乖乖退了回去。
秦晚煙卻傾身湊近，在他脣上印了一吻。
穆無殤僵住了，秦晚煙很快就放開他，順勢依偎進他懷裏，“這個，也不許學。”
穆無殤沒動，直到秦晚煙尋到舒服的位置，安分了，他才輕輕擁住她，“你，不要欺負我。”
秦晚煙頗爲意外，這傢伙都還恢復，就開始記仇了？
哪知道，穆無殤緊接着又道：“你若欺負我，我會傷着你。”
秦晚煙一開始很沒明白，可細細一想，就知道穆無殤意思了！
想來，上一次醉酒的事情，他還記着呢！
打從那一次後，她就沒敢真欺負他，也不敢跟他聊太多，生怕引起他的七情六慾，害他受罪。
秦晚煙不說話了。
穆無殤也沒再說什麼，只輕輕地撫摸起她的眉眼和臉頰。
秦晚煙仰起頭來，閉着眼睛，享受着靜好的時光。
她心道：“放心吧，我會好好的，你也很快就會好好的了。”
在這溫柔的輕撫之下，秦晚煙竟又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良久，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煙姐，煙姐……”
秦晚煙這才醒來，讓穆無殤去開門。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顧惜兒。
她早清醒了，奈何僕人們都不敢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一有力氣下榻，就找過來了。
見秦晚煙的臉色不怎麼好，顧惜兒急了：“煙姐，我，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你怎麼了？”
秦晚煙示意她過來坐，也沒不着急回答她，只給她把脈。
顧惜兒卻滿心不安，“煙姐，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怎麼都不記得了？他們也不告訴我，你們是怎麼救我回來的？我是不是闖禍了？”
“我，我中蠱了？”顧惜兒又震驚又歉疚，“我真是太沒用了！”
秦晚煙問道：“那老東西爲難你了吧？”
顧惜兒立馬搖頭，“他就是把羽裳姐那些藥搶走了，還問我你們在哪裏，我說我只是給羽裳姐送藥，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後來，他就……他就沒問我了，然後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秦越擡眼看去，一聲不吭先離開了。
秦晚煙不會傻到相信這種話。就百里琿的手段，不對顧惜兒嚴刑拷打纔怪呢！
她也沒揭穿，只道：“你沒有賣了我們，就是好樣的了。”
顧惜兒心裏這纔好受些，她打量起秦晚煙：“煙姐，你的臉色這麼差，你是不是受傷了？”
秦晚煙道：“爲救燦燦，傷了點元氣。”
顧惜兒猛地起身，急了：“他怎麼了？”
秦晚煙不假思索：“捱了你一刀子，差點丟了性命。如今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了，可也還未清醒。”
顧惜兒目瞪口呆，“我？”
秦晚煙道：“他當時怕是沒瞧出你中蠱了，否則，以你的身手，你根本靠近不了他。”
顧惜兒這才明白怎麼回事，心急如焚，“那，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秦晚煙輕嘆了一聲，“至今還未醒，就怕會成了活死人，再也醒不過來了！”
顧惜兒瞬間就怔住，眼眶紅了一圈。
秦晚煙繼續道：“我已經盡力了，能不能醒來，全看他自己的意志了。”
顧惜兒的眼淚都掉下來了，轉身就往外跑。
雲栩正端着藥過來，差點給撞上了。
他一臉莫名，“跑什麼呢？”
秦晚煙道：“時翳呢？怎麼你是來送藥？”
“那小子正守着他炮製的藥材，明明是蠱師，卻比藥師還藥癡！”
雲栩一邊將藥湯放下，一邊抱怨道：“上官熠這份，也得我去送。”
秦晚煙道：“我跟顧惜兒說他醒不了，可能會變成活死人，你待會過去，她若是問起來，你別說漏嘴了。”
雲栩十分好奇。時翳剛剛還交代，這碗藥不用喂，等上官熠醒來自己喝。秦晚煙怎麼說謊了？
“爲什麼騙她？”
秦晚煙冷冷道，“那小妮子不去守着燦燦，一定成日待我這兒，我得被她煩死。”
雲栩嘴角微微抽搐，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雲栩送藥到上官燦房裏時，顧惜兒已經坐在榻邊抹眼淚了。她抹一下眼淚，抽泣一聲，像極了個被欺負得很慘很慘的小孩子。
雲栩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秦晚煙說的“嫂子”二字。他不由得露出了鄙視的眼神。
他將藥湯擱在一旁，“放涼了再喂他喝。”
顧惜兒置若罔聞，就一味地哭。
雲栩瞥了她一眼，冷冷道：“哭也沒用，他永遠醒不過來了。”
一聽這話，顧惜兒直接撲在上官燦身上，大哭起來，“燦燦，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嗚嗚……”
就在這個時候，上官燦緩緩蹙眉，似乎快醒了。
雲栩見狀，連忙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