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栩不解:“赤戎的鎮國大將軍?你什麼意思?那位大將軍也在皇都?”
秦晚煙道:“季虎不僅是赤戎的鎮國大將軍,也是朝暮宮的大公子,蕭無歡的大哥!你說,他來皇都做什麼?”
雲栩太意外了:“他來行刺九殿下!”
秦晚煙點了頭,又問:“你說,九殿下找他,做什麼?”
雲栩立馬明白過來,穆無殤早就知道有人要行刺他,所以要先發制人。
雲栩看了秦晚煙許久,着實忍不住,問道:“喂,你……你莫非是九殿下的人?”
秦晚煙原本心情不怎麼好,聽了雲栩的話,突然忍不住笑了。
只淡淡的,苦笑,自嘲。沒了一貫的高冷傲慢,竟有些許溫柔。
尤其是那雙鳳眸兒,染上淺淺的笑意,竟是明亮澄澈,好看得無法形容。
這一剎那間,雲栩都看呆了,只覺得心中的某一根弦,毫無防備地撥動了一下。
總聽聞有些人笑起來,會讓整個世界都變得溫柔。可是,爲什麼此時此刻,他獨獨感覺到自己的心柔軟了。
秦晚煙並沒有回答雲栩的問題,很快就認真道:“這件事,你先別管了。歐陽將軍這幾日都在皇都裏,三日之內,除掉他!”
雲栩仍舊愣着。
秦晚煙擡眼看去,“你聽到了沒有?”
雲栩這才緩過神來,慌忙迴避秦晚煙的視線,“聽……聽到了!我,我又不是聾子!”
雲栩都要走了,卻又回頭看來,“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你是九殿下的人?”
秦晚煙不悅糾正:“他是本小姐的人!”
雲栩微愣,隨即呵呵大笑起來,“他是你的人?呵呵呵,有意思!放眼東慶,還有比你野心更大的嗎?”
顯然,他誤會秦晚煙是在說大話了。
秦晚煙也沒解釋,只道:“沒有了。”
雲栩即便出門了,嘴角的弧度都還未落下,他真沒遇見這麼有意思的女子。
秦晚煙一宿未眠,睏倦得很。
她喊來秋分:“我睡一會兒,半個時辰後喊我起來。”
秋分道:“小姐,您都困成這樣了逞什麼能呀?您不上朝,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又沒人會惦記您。”
秦晚煙冷冷道:“半個時辰後沒喊醒我,我毒啞你!”
她對早朝沒興趣,不過是對國禮不死心。在使臣館沒找着,等送進宮了,她總能找着吧!
秋分嚇得大氣不敢喘一口。然而,還不沒一會兒,她就飛奔而來,推醒了秦晚煙,“小姐,出事了!出事了!”
秦晚煙纔剛入睡,火氣不小,“天塌了?”
秋分道:“東慶的天快塌了!”
秦晚煙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到底什麼事?”
秋分道:“歐陽將軍遇刺,死在路上,早朝臨時取消了!”
秦晚煙着實意外,雲栩的速度怎麼會這麼快?
秋分又道:“邊關傳來消息,咱們的幾個守潛入中州的邊關小城,搶了一倉庫糧食。說是五六天前的時候了,這會兒中州的鐵騎,已經越過邊界線打過來了!我聽說,九殿下進宮了,正緊急同女皇陛下商談,怕是又要打仗了!”
秦晚煙思索着,總覺得這件事很不對勁!
東慶的守將哪來的膽子潛入中州邊陲去搶東西?這不是給中州送去出兵的理由嗎?
秦晚煙讓秋分繼續去打探消息,自己在府上等雲栩回來。
就連秋分都得知歐陽將軍遇刺了,雲栩不可能至今都沒回來,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雲栩出事了!
而且,刺殺歐陽將軍的,一定不是雲栩!
會是誰呢?
除了她這個穿越者,不可能會有人介入此事,改變東慶的歷史呀!
東慶女皇和老宰相雖然對歐陽將軍不滿,但絕不會動殺心,畢竟,她們也都不想過分受制於蒼炎。
中州昊皇更不可能派人來暗殺支持自己的東慶大將!
這件事,只對蒼炎有好處。
若說嫌疑人,也只能是穆無殤!
可是,穆無殤在這個時間點應該一心都在戰神鑰匙上,即便來出使,也是迫不得已的。
他不可能給自己找麻煩的!
秦晚煙百思不得其解。
秋分卻怯怯地問道:“小姐,我聽她們說,女皇陛下早就知道邊關起衝突了,也早就想連聯手九殿下反擊中州。殺歐陽將軍,乃是女皇陛下向九殿下表誠意。”
秦晚煙只覺得荒唐,“你聽誰說的?”
秋分道:“外頭都傳遍了?大家都這麼說!”
秦晚煙蹙眉,“傳遍了?”
這種事,怎麼會這麼快傳遍了!
必定有人在背後散發消息,推波助瀾。
秦晚煙可以肯定,絕不是東秦女皇絕不想開戰!其實,別說東慶女皇了,就是穆無殤也不會想開戰的!
雙方的實力,如今只能死守,阻擋中州南下!
一旦聯手北上,那便是自尋滅亡!
要知道,赤戎在蒼炎西邊虎視眈眈,只要蒼炎往東慶調兵,赤戎一定出兵攻入蒼炎!而南邊的百草山一旦給洛桑開道,洛桑也趁機攻入蒼炎。
蒼炎自顧不暇,必定只能退兵投降!
東慶怕是要被中州夷爲平地了!
上一世,她和穆無殤也是先拿下百草山和赤戎,保證無後顧之憂,纔打東慶和中州的主意的!
秦晚煙很肯定事情不對勁,總覺得幕後有一隻手在掌控着一切。
可是,她着實想不出會是誰?
秦晚煙認真對秋分道:“宮裏頭那位沒膽量沒實力,九殿下就算有膽子,也暫時沒實力抗衡中州。你再去打聽打聽,有情況,立馬來稟。”
秋分卻道:“小姐,中州今非昔比,咱們陛下有膽量,九殿下也有實力,就算打不贏,也一定能平手!您貴爲丞相,雖徒有空名,也不能這樣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秦晚煙都不想理,正要揮手示意她退下,卻又突然停住。
“你說什麼?中州今非昔比?什麼意思?”
秋分道:“小姐,你忘了嗎?打從景太子遇刺後,長公主謀反,中州都亂成一鍋粥了!”
秦晚煙怔住了,“景太子遇刺?長公主謀反?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歷史,不是這樣的!
有人,改變了歷史!
秋分道:“就去年呀!小姐,你這什麼記性呀!”
話到這裏,秋分突然停住,意識到這主子本就失憶了。
秦晚煙氣得臉都白了,鳳眸怒瞪,差一點點就一巴掌拍過去。
秋分特別委屈,可憐兮兮道:“小姐,您給奴婢立了規矩,您沒問話,奴婢就不能多嘴,奴婢哪敢多說話。再者,您都沒問過這些事,您以前也從不關心這些。還有呀,您……”
她握緊拳頭,忍着焦急和怒火,“行了,說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