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合巹酒瓢壓着的那本小黑書不曾被翻開過，可秦晚煙這一晚上又懂了很多很多……
翌日，秦晚煙迷迷糊糊中，下意識翻了個身，就看到穆無殤那張傾城俊美的臉。
穆無殤一手支着腦袋，一手搭在她腰上，衣衫鬆垮，倦懶清貴，嘴角噙着似有若無的淺笑，一臉的饜、足。
秦晚煙其實已經醒過一次了，這是第二次醒來。
她一直有個疑問，這傢伙到底哪來的精力呀！
每次都比自己早醒就算了，還時不時要把睡夢中的她折騰醒。
有時候她實在太困了，任由他煽風點火，也在他的煽風點火中漸漸清醒過來，又很快就沉淪。
有時候她根本沒有醒，只以爲是在做夢，直到他闖入的那一瞬間，才意識到不是夢！
上一輩中可沒這種習慣，也就在軍中那幾個月，不知道怎麼的就給養成了。
這可不是個好習慣！
她推開穆無殤的手，不悅道：“什麼時候了，你還不去早朝？”
穆無殤煞是認真：“煙兒一起嗎？”
秦晚煙這纔想起來，自己也得去早朝。她還是很敬業的，連忙起身：“快點，別第一天就遲到了！”
無奈，一坐起來就渾身痠痛，一身罪證。
她連忙扯來被子裹住自己，怒斥穆無殤：“你出去！”
穆無殤依舊一副認真的樣子，“如今已是午後，不過，皇后既如此掛心朝政，朕讓大臣們再上朝一次便是。”
秦晚煙愣了。
這才知道這傢伙已經上過朝了。
那麼，他來折騰她到底是上朝之前，還是下朝之後呢？秦晚煙蹙眉看着穆無殤，想問卻又問出口。
她躺了回去，只拿眼瞪他。
穆無殤道：“下朝後陪你賴了一會兒，沒想到就到這個時候了。”
這話，怎麼聽都像是在回答秦晚煙心中的疑問。
換而言之，他猜到她在想什麼了。
被喫光了就算了，還被看得透透的！秦晚煙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繼續瞪他。
第一天早朝她就缺席，加之昨夜洞房花燭夜，但凡是懂的人，都知道她怎麼了！
這個傢伙，真是害她不淺啊！
穆無殤輕輕捋起她垂落在髮絲，又道：“皇后如此掛心朝政，朕心甚慰，要不這樣，明兒皇后許朕犯懶到午後，換皇后獨自上朝？”
秦晚煙當然有本事讓他午後才起，但是代價是賠上自己呀！
秦晚煙實在忍不住，氣得伸手過去掐他。
怎麼每每在榻上就贏不了他，力量上也好，言語上也罷，就沒有一次是贏過的！
穆無殤由着她掐，愛極了秦晚煙這惱羞得臉頰緋紅，腮幫子鼓鼓的樣子。
這樣的她，卸掉了所有防備和麪具，最是真實。
穆無殤大手一摟，便將秦晚煙擁到懷裏來，他柔聲道：“煙兒，你們要個孩子吧？”
秦晚煙驚着：“你還……”
她以爲，他還想要。
然而，穆無殤並非這個意思，他認真地問道：“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可不可以……先要個孩子？”
按上一世的時間算，還有一年多的時間，秦晚煙體內的蝕魂蠱纔會開始甦醒。
上一世，他們成婚之後，她偷偷服用避子湯，他其實是知道的，只是一直沒說。
當她哭着說自己沒能給他留下個孩子時，他其實是聽得懂她真正的遺憾的。他心如刀割，卻還是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他知道，以他們的情況，並不適合有孕。
如今，一切都不一樣了。
秦晚煙這才意識到自己誤會了穆無殤，回想起上一世自己幾次面對避子湯時的內疚和無可奈何，她仍舊會難受。
見秦晚煙遲遲沒回答，穆無殤輕輕拉住她的手，認真的語氣裏多了幾分懇求，“煙兒……可以嗎？”
秦晚煙眼眶有些發酸，可是，她並不想哭。這是喜事，不能哭。
她湊近穆無殤耳畔，打趣地道：“那得看你表現。”
一句話，兩個意思。
穆無殤都懂，他忍俊不禁，呵呵笑了起來，“好，定讓煙兒滿意。”
兩人一道用了晚膳，便各自忙碌起來。
既忙於政務，也忙於計劃圍攻青冥閣，捉拿百里琿等人。
秦晚煙剛從關押昊皇的祕牢出來的，秦越就找過來了。他將秦耀祖的事情如實稟告。
秦晚煙聽得眉頭直鎖，倒不是因爲秦耀祖的膽大包天而生氣，而是因爲秦耀祖的愚蠢而憤怒。
“姐，此人已暫時關押在牢裏，聽候發落。至於上官燦……”
秦越無奈道：“至今還沒找着，我跟所有侍衛都確認過了，他們全都沒見過上官燦。我剛讓人盤查今日所有出入宮的太監和宮女，上官燦極有可能喬裝打扮，混出去了！”
秦晚煙太瞭解上官燦的能耐了，那小子進出皇宮是非常自由的！
秦晚煙道：“不必查了，應該是逃出去了。”
秦越很不可思議：“他逃出去了？這……”
秦晚煙道：“那小子一看就是高手，你還不懂，往後習武了就能看出門道。”
秦越還是很難將上官燦跟“高手”二字聯繫在一塊。雖然上官燦的年紀跟他差不多大小，看在他眼裏，上官燦就一毛孩子，跟秦耀祖沒多大區別。
秦晚煙問道：“顧惜兒呢？”
秦越道：“昨兒個就出宮了，說是要去畫舫找什麼高人處理那些礦石顏料。”
秦晚煙太瞭解上官燦了，那小子必定是跟在顧惜兒背後逃出去的。
她道：“鐵定是跟着顧惜兒一道出去的！”
秦越突然發現姐姐對上官燦和顧惜兒都很熟悉，他忍不住追問：“姐，上官燦到底是什麼來頭？”
秦晚煙笑道：“你不必找了。等他自己回來吧，到時候你好好審一審他，你就知道了！”
聽了這話，秦越越發好奇了。
秦晚煙猶豫了片刻，問道：“聶羽裳把人救出來了吧？”
如果說秦越沒有偷偷關注這聶羽裳，她必定是不相信的。畢竟，聶羽裳還有一場硬仗要跟雲城蘇家的人打。
秦越低下頭。
秦晚煙見狀，淡淡道：“下去吧，你也忙了好幾日，好好休息。”
秦越卻沒走，他沉默了片刻，道：“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