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已經斷定了，昨晚那只是一個夢，荒誕的夢。
看到小姑娘欲言又止的模樣，秦亦安眼裏涌起了一點墨色，難道她記得昨晚的事情？
認出秦亦錦和秦老爺子了？
他有些不安，但是還裝做很淡定的笑道，“想問什麼直接問。”
他不確定，小姑娘現在是不是已經猜到他的身份了。
“我昨晚乖嗎？”小姑娘怕自己不乖，讓秦亦安煩心了。
姜柒每次這種小心翼翼的態度讓他很是心疼。
“你很乖，就算不乖也沒有關係。”秦亦安有些沙啞，姜柒真的是一個很缺乏安全的孩子。
她乖不乖都不重要，因爲他可以縱容她的一切。
姜柒笑的很甜，她這一路走過來，他們都說，姜柒你要乖，這樣纔會有人喜歡你。
你媽沒了，你去鄉下要乖。
在鄉下，她很乖，不哭不鬧，安安靜靜的一個人玩，從來不給章桂蘭找麻煩。
後來，要回新海城了，章桂蘭又跟她說，“南溪，你要乖，要懂事，這樣他們纔會喜歡你。
她回來了，仍舊很乖，不爭不搶。
從來，今天突然有人告訴她，你不乖也沒有關係，他仍然會寵着她。
姜柒笑着笑着就紅了眼眶。
“怎麼了？”秦亦安頓時有些慌了，推着輪朝小姑娘靠過去，可惜輪椅太大了，卡在了茶几和沙發中間。
他一用力，輪椅卡着不動，秦亦安臉色微變。
他離姜柒的距離不過兩三步，他想過去，想過去替小姑娘擦擦眼淚啊。
那種濃烈的不甘心，充斥在他胸腔裏，憋得他心裏狂躁。
秦亦安推輪椅的手指微微顫抖着，眸低涌起了大片的墨色，眸子裏漸漸起了一些紅血絲。
“易安？”姜柒瞧着秦亦安的樣子有些不對勁，試着喊了一句。
“小柒，你先回學校，我晚點再給你解釋。”秦亦安低着頭，聲音偏冷有些暗啞。
姜柒試探的朝着他靠近了一點，聲音帶着一些顫音，“你是不舒服嗎？我幫你叫溫白來，你別怕！”她試圖安慰着他。
她慌亂伸手朝摸像桌子上的手機，她沒有陸溫白的電話號碼，所以不停的再給陸溫白打語音電話。
打了好幾個人都不見人來接。
秦亦安臉色白的嚇人，他聲音壓的更低了，“走！乖點，帶着‘讓讓’一起走。”他似乎有些累了，聲音都帶着幾分虛弱。
不遠處的‘讓讓’聽到秦亦安叫它，就搖着尾巴跑過來，咬着姜柒的衣襬將她往外拖。
“那我幫你叫醫生！”姜柒爬起來準備打急救電話，手機秦亦安猛的奪過去了，他紅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臉上那陰騭陰森的笑容看到她胸口有種窒息感。
秦亦安緊緊的握着手機，努力剋制着纔沒有摔下去。
“乖，先出去，不要刺激我！”他忍的難受，肩頭微微聳動着，胳膊上的肌肉繃起，骨節泛白，他周圍都透着一種詭異的危險感。
“好，我出去，我就在門口，有什麼事情你喊一聲我！”姜柒真的怕自己刺激了秦亦安，快速便帶着‘讓讓’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