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看見魏可蹲在了那個男人的身旁,手捻着男人的衣服仔細查看着傷處。
季清妍蹙眉。
出門在外,她不想多事。
更何況那個男人一看就不是簡單角色,也不知道救活他會不會招來麻煩。
如果說獨身一人,季清妍或許會爲了之後能有個幫手而救他。
但現在,季清妍不需要。
因爲,她有師尊。
其實在下山前,季清妍一直被一件事困擾着。
這件事就是她要不要離開幻天宗。
這件自她重生後就篤定答案是離開的事,在能夠離開時她卻又捉摸不定了。
明明一開始是那麼的堅定,那麼的想要逃離。可是在知道師尊不是靜姝時,她堅定的信念動搖了。
倘若離開,師尊會不會對自己很失望?
可若不離開,整個幻天宗內,除了芷葇和師尊外,沒有任何東西值得季清妍留念。
而且自重生後,季清妍每晚都會夢到前世遭遇的事情,一幕幕重映在眼前,折磨着季清妍。
而也在這個時候,她的師尊抱着酒,攜着月光出現在了她的門前。
師尊說她門窗緊閉,月光照不進屋子。
可師尊不知道的是,不管她的心有多麼的封閉,屬於她的月光會自己走進她心中。
甚至,還帶着酒香。
在看到師尊醉酒趴在桌子上時,季清妍心中有了答案。
她不走了。
而原因,有點違背了人倫常理。
她對自己的師尊動了心,有了不該有的心思。
可笑又可憐。
可笑的是對方的臉讓她恨之入骨,但是在知道真相後,她居然覺得……那張臉,很好看。
可憐的是,這份感情,不能說出來。
意識到這個後,她想用酒麻痹自己,想用星辰讓自己平靜下來。
但最後卻發現,脣齒留的桃花香會讓自己想到師尊,躺在古樹的老位置時,腦海中自動浮現起了師尊的身影。
導致季清妍現在沒有心思理會他人。
看着魏可解開男人的衣衫,將其撕成長條狀,開始爲男人進行包紮時,季清妍走過去,道:“爲什麼要多管閒事?”
“我只是在救人。”
季清妍低頭看着男人衣服上的花紋,更加確定了男人身份不簡單。
男人的侍衛應該就在附近,季清妍左右探查着,最後在五米外的樹上看見了一隻腳。
收回視線,季清妍抿脣道:“他不需要你救。”
魏可心中暗道了句笨蛋。
這就咱倆,你不救,我也不救。到時候他一死,你跟誰發展感情線?
跟我嗎?
想想也不可能。
魏可手上動作不停,對季清妍說道:“喂他喫顆止血丸。”
魏可話說完,季清妍沒有馬上有所動作,而是在看了看遠處藏匿着人的樹,又低頭看了兩眼魏可後,才從腰際掏出藥。
俯身掐住男人的臉,將拇指大的藥丸塞進男人的嘴中。
一臉嚴肅的樣子被魏可看在眼裏,心中好笑。
魏可沒忘記現在的身份是青門三長老親戚,所以她以外來人的角度對季清妍說道:“不用擔心我會給你們惹上麻煩。”
魏可說完,手上的工作也完成了最後一步,將被她撕壞的衣服蓋在男主身上後,魏可抱起一旁的柴火起身說道:“行了,咱們走吧。”
季清妍點了下頭,轉身之際卻突然瞥見了男人身上被纏着的地方。
在被衣服蓋着的地方,一個結若隱若現。
而這種系法,她只在一人那裏見過。
是師尊系過的蝴蝶結。
魏可起身走了兩步,發現季清妍沒有跟着她,而是站在原地,低頭看着男主。
在看什麼?難不成是一見鍾情了?
魏可想着,心裏雀躍着,來了來了,男女主初遇的場景終於要來了!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會晚了幾分鐘,但雖遲但到也是可以接受的。
看着季清妍緩緩屈起的膝蓋,又看着季清妍的手慢慢向男主受傷的地方伸去。
魏可睜大雙眼。
但下一秒,魏可就看見,季清妍單手把她剛剛繫好的結給解開了,導致男主身上纏好的帶子在瞬間瓦解,全都散開了。
解…開…了…
這是不想讓男主活了是吧?
望着男主受傷的部位依舊血流不止,魏可徹底木然。
到底是哪個步驟出錯了?
清妍怎麼非但不救男主,還……
沒等魏可想明白,就聽見季清妍對着躺在樹下喪失知覺的人說道:
“止血丸在吞下後雖不能快速止血,但在吞下五吸時間後就會生效。所以,如果不想血流不止的話就把它嚥下去,一直含在嘴裏是沒有用的。”
季清妍說完,起身走到魏可身邊停下,低聲道:“走吧。”
“他?”魏可遲疑了下。
季清妍解釋道:“他醒着,而且他的侍衛在五米後的那顆樹上。”
魏可向後望,果然在樹上發現了一個身影,收回視線時,魏可在男主身上掃了一眼,卻沒發現男主是清醒的跡象。
魏可不得不轉頭問道:“你怎麼知道?”
季清妍對上魏可的視線,盯着她的眼睛輕聲說道:“師尊教我的。”
哈?
我不就是你師尊嗎?
我什麼時候教過你?我自己都沒有發現他是醒着的好嗎?
難不成是靜姝教的?讓後她記住了?
可爲什麼她在原主的記憶中找不到?難道是因爲原主覺得她教的這個東西,根本就不重要?
既然不重要,季清妍還能記得這麼清楚?
魏可想不明白,最後便認定是靜姝教的。
所謂愛之深恨之切,所以就算靜姝是季清妍恨之入骨的仇人,她說的話季清妍也能記得清楚?
不知爲何,魏可感到生氣。
哦,準確來說,魏可喫醋了。
吃了自家弟子一直記着前師尊話的醋。
所以在季清妍提出要幫她抱一些柴火的時候,魏可連一句拒絕的話都沒有說,直接將一捆柴火推到季清妍懷中,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