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母清了清嗓子道:“今天請他大姑爺、二姑爺、二姨夫和小姑來,之前也說了,就是分家的事情,那……”
“媽,說什麼呢?分什麼家?我不同意!”
劉建皺眉打斷,剛纔一直憋着火氣。
“二建,你現在不傻了,還能掙點錢,雖說一般佬小都跟父母一起過生活,但下面還有新蘭,我們身體也不算好,不能連累你們,分開後,你們小兩口好過日子。”
劉母語重心長的說道,請親戚來主持分家,也是自己一手操辦的。
玉琪與翠娥不一樣,是個文化人,有什麼事情不會直接說出來。
但她幾次冒出的意思自己還是懂的,她心裏對老大家的很有意見,不想攪在一塊很正常。
“這事,我看是好事,人家小兩口想喫啥就喫啥,不用遷就老人,對了,也沒什麼好分的,玉琪的戶口還在孃家吧,只有二建一個人的地,二畝不到,我覺得大塊地那塊就成。”
小姑慢條斯理的繼續道:“你們家沒宅基地了,也不可能分房子,我看廚屋和堂屋就給二建吧,你們老兩口先搭個鍋棚湊合一下,條件好了再蓋。”
“對,那個堂屋的西房間還得給新蘭住,直到她出嫁。”
“家裏的糧食我估摸了一下,扒給二建兩口子兩千斤差不多了。”
“豬給二建兩頭,雞給十八隻,鍋碗瓢盆也一分爲二。”
……
四位長輩商量着開始分家,並且心中早已有數目,很快就能把事情給敲定。
然而,劉建聽着,心中是十分的絞痛,眼淚居然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二哥,二哥!你們別說了!二哥不要分家,我也不要分家!我死也不要!”
新蘭發現了淚眼婆娑的二哥,大喝的同時,一把摟住了二哥,也開始掉眼淚。
“呦!分個家而已,怎麼搞得跟生死離別似的?嫌分的少啊?切。”
馬翠娥眼睛一瞥道,然後夾了一顆花生米放到嘴裏,很是不屑。
劉大建搗了她一下胳膊,嘀咕道:“老二纔好,你別再把他刺激傻了,少說兩句。”
“傻就傻了,還能好?切,還掉眼淚,娘們一樣,不知道哪裏好,跟香餑餑似的。”
“大嫂,你說啥呢?誰跟香餑餑似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做的事別以爲我不知道!”
李玉琪皺眉懟道,要分家主要是看不慣這大嫂,惹不起總能躲得起吧?
馬翠娥豈是凡人?眼睛一翻喝道:“李玉琪,我做什麼了?”
“哼,你沒少得好處吧?還跑去我孃家搗鬼,你到底安得什麼心?”
“切!你孃家?你回過孃家嗎?李玉琪,你就是個災星,到哪哪倒黴,好好的日子,非要鬧分家,你們才同牀幾天啊?肚子大了嗎?要是給老劉家添個男孩,那還不得上天啊!”
“你……整天好喫懶做,盡來摳老家的,我就是看不慣!要說上天,你早就上了!”
“嘖嘖嘖,李玉琪,同過牀了,果然不一樣了呀,這嘴巴比以前可兇多了,也難怪,婦女的戰鬥力肯定要強些啊。”
……
妯娌在鬥嘴,讓四位長輩很是尷尬,畢竟是正宗的客人。
劉父依然一聲不響,默默地抽着旱菸袋。
大哥劉大建表情扭曲的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只好假裝哄小寶喫飯。
“我說,你倆別吵了,今天我們過來是幫忙分家,得把這事給辦了,要吵我們走後你們再吵。”
小姑頓了頓繼續道:“二建,我們知道你不容易,也戀家,但分家還不是呆在一個屋檐下?分了也不能不管父母和新蘭吧?就是一個形式,大家喫喝用度收入分開,到最後誰也不怨誰是不是?”
“小姑,你可能不瞭解,兩個老人現在還能苦生活嘞,每年糧食、豬啊、雞的收入不少,誰高興分?呵呵。”
馬翠娥冷笑道,不是存心挖苦,而是她的心裏話。
之前分家,自己就不願意,但房子什麼的都給弄好了,也是沒辦法。
李玉琪杏目一眯喝道:“馬翠娥,那是你!我絕對不會佔老人一分錢便宜,分,今天必須把家給分了,我是受夠了!出力不討好,還被歪怪!”
“李玉琪!你給我滾!我永遠不想看見你,有多遠滾多遠!”
劉建忽然推開新蘭,站起身暴喝道。
在他看來,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李玉琪,就是她要分自己的家!
無論你是誰,分自己的家就是要自己的命!
所有人都是一愣,然後是不可思議的震驚。
目光在劉建和李玉琪之間來回掃過,馬上又意外起來。
按理來說,李玉琪不應該哭着跑開,然後劉二傻去追嗎?
可事實卻恰恰相反,李玉琪也站起身暴喝道:“劉建,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
“我讓你滾!聽清楚了嗎?”
“二建,你這是咋了,可不能胡說。”
“老二,厲害,我從來沒敢……”
“就你那點出息,哪能跟老二比?人家纔是純爺們,呵呵。”
“二建,你這孩子,分家可以商量,你跟玉琪還沒好幾天,怎麼能讓人滾呢?”
“對對對,不要意氣用事,家和萬事興嘛,呵呵呵。”
……
衆人勸說,劉建眼神堅毅,李玉琪則眼角微抽。
“呵,劉二傻,你讓我滾我就滾嗎?你當我是什麼?我偏不滾,哼!”
李玉琪冷笑,並杏目一眯喝道。
“李玉琪,有什麼事你可以衝我來,但不能對不住我父母和妹妹!我對你失望透頂,咱們明日,禮拜一就去辦離婚手續!”
“你想離就離?做夢!”
“你要什麼?我可以給你,要錢嗎?說個數!”
“劉建!你……你混蛋!”
李玉琪暴怒,但沒有哭泣,而是一轉身回了房間。
可心裏有種說不出的痛快,就像身上某處很癢,一下子撓到了那種感覺。
劉建沒有消怒火,一不做二不休,將李玉琪的行李箱拖出,就是要讓李玉琪現在立即滾!
可李玉琪往牀上一躺,理都不理他。
劉母和親戚們見事情不妙,趕緊來拉拽劉建,分家的事情只能緩緩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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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