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四五個月,彷彿又再次站在了原點。
夏日的陽光十分熱辣,行人都貼着陰涼處走,反倒是沒那麼行色匆匆,因爲走得越快越熱。
當然,實際上是……2021年的時空裏,周寬灰溜溜離開羊城時,沒人相送,頹喪卑微。
而今天,2009年的6月24號,周總是坐着譚富婆的奧迪吹着空調抵達火車站。
還有從鵬城匆匆趕過來的周鈺。
拋開親姐周鈺不說,譚富婆好歹算得上是個靚女,周總這也算是有美女相送了。
“說好的包你喫住行。”說着,譚曉蔓從包裏掏出幾張票遞給周寬,“喏,這是我給你買的車票,軟臥包廂。”
見周寬面色似有古怪,譚曉蔓揮揮手:“不用謝我,我完全是爲了感謝你這幾天不煩人,希望下次見你繼續保持!”
旁邊周鈺聽得忍不住笑意:“沒辦法想象過去這十來天你們怎麼過來的。”
“天氣這麼熱,還是別多寒暄了,周小寬你趕緊進去候車室吧。”譚曉蔓揮着手給自己扇風。
周鈺也將手上的東西遞給了周寬:“確實太熱了,小寬,我就不多送你了,這是給外婆還有家裏帶的一點東西。”
“正好又要過閏五月的端午節了。”
聽周鈺簡單交代完,周寬嗯嗯應下。
然後周寬提溜着東西面朝候車室走去,用空出來的右手朝後揮着,一路都沒回頭。
讓譚曉蔓回到車上吹上了空調還在不住吐槽:“你看看,你看看,周小寬就是這麼沒良心的!”
“我算是看明白了,這死孩子就沒有心,都不知道回頭看看。”
“要是我弟弟,我一天不揍他八百遍,我都不姓譚!”
看着譚曉蔓罵罵咧咧,卻不忘向窗外打望幾眼的模樣,周鈺實在忍不住再次調笑:“小蔓,你老公呢。”
“前兩天剛回國,又出去寫生了。”這次譚曉蔓十分配合,接着嘀咕一句,“說是什麼一次性交夠公糧,把老孃折騰夠嗆。”
聽得周鈺輕啐了口:“注意影響,我還沒談朋友呢。”
譚曉蔓看了眼周鈺,然後才納悶道:“你爲什麼會覺得我一個過來人能看得上一個小屁孩?”
“你又不是沒見過我那相貌上比周小寬也差不遠的老公。”
“而且他性格最起碼甩周小寬一百八十條街。”
周鈺連連道:“是是是,你老公還是研究生,書香世家,擅長書法、水墨畫,性子溫和,就是比較喜歡寄情山水,看都不看別的女人。”
“也就那樣吧。”說着譚曉蔓有意的揚起了左手,那一串手鍊隔着車窗也被太陽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澤。
周鈺嘖嘖稱奇:“羨慕不來,你老公是真的忘了什麼都不忘了給你帶點禮物。”
譚曉蔓眉眼微微上揚出愉悅的幅度:“所以周小寬什麼的,早晚我會整死他!”
“說說看,這些天又做了什麼讓你憤怒的事情。”周鈺還蠻好奇的。
別說隔着一個城市,就是在同一個城市,周鈺也很難知道詳情。
周寬跟譚曉蔓似乎有默契似的,有事沒事都沒想過跟周鈺通電話。
說話間,譚曉蔓也點火啓車走人:“反正你今天也請了半天假,一起去逛逛。”
周鈺倒沒什麼意見。
“……”
只不過這一路上週鈺驚呼聲不斷。
“什麼……你跟他合夥開了個公司?”
“你就佔1%的股份啊。”
“好傢伙的,那可不是陪跑了嗎?”
“一定要叫‘草臺’?這也太沒志氣了,聽着就來氣,你們怎麼都不跟我說一下。”
“好傢伙,他還挺會的啊,住在五星級行政套,衣服天天讓酒店乾洗,賬單掛房費。”
“你說他連內褲、襪子可能都讓酒店乾洗了?”
“我媽給我打了幾次電話,言語間擔心這個那個,他在羊城喫香喝辣,都踏馬快過上神仙日子了?!”
“你還感嘆忘了帶他去你家開開眼,你快別了,他都霍霍成什麼逼樣子了!”
“……”
最後,也不知道譚曉蔓說了什麼,周鈺無奈的說了句收尾的話:“好吧,你們開心就好。”
“……”
…………
…………
坐上這趟途徑南丘的快速列車後,周寬咂吧起嘴。
同樣是高級軟臥,同樣是包廂,幾乎同樣的佈局,多少有點觸景生情。
這次沒跟人乘務員溝通,周寬走進對應包廂後就直接鎖上了門。
稍作回憶,用了幾乎同樣的姿勢坐在牀鋪上,雙手墊在下巴上發起了呆。
良久,周寬暗歎一聲。
“短短五個多月,幾乎每一天都在努力,小幅度改變了自己、家人以及一些朋友的未來可能性,已經不那麼願意回到2021年了。”
“不過……我憑本事重的生,憑自己努力得來的改變,嘆什麼氣哦!”
“……”
“說起來我跟譚曉蔓都像是有那個大病,都是中午的車,都是晚上十來點鐘到南丘,買臥鋪幹嘛呀。”
把自己罵進去也很正常,扛過鉅債壓力後,周寬真是可能有點精神疾病。
他是真的病。
譚曉蔓可能就是真的有那個大病。
好在這次周寬也沒浪費,才過羊城的北站,他就躺在了牀上,翹着個二郎腿掏出了新買的蘋果玩了起來。
現在還不叫iOS的iPhoneOS使用起來感覺也還行。
主要是對周寬來說,觸摸屏的使用體驗比按鍵要順暢得多。
玩着手機,周寬也在嘀咕。
“估摸着這會兒雷軍應該已經開始拉人馬籌措小米了。”
“有一說一,國產智能機的發揚光大還真跟雷軍那小米有點關係,開局發燒友掙得誰都豔羨,然後國內行業纔開始大變革。”
“黃章屬實有點拉胯,現在魅族開場王炸,都國產智能機領頭羊了,結果沒兩年就成了other,雷老闆確實會玩得多。”
“國產廠商快追趕吧,再不想被按頭被宰了,早點讓我買到便宜的好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