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寬邊說邊朝林若漪走了過去。
林若漪也走了兩步，雙手將文件遞到了周寬手上，面有笑意，說：“我知道開玩笑。”
語氣卻很有些堅定的意思。
周寬面上笑了笑，心裏卻輕輕嘆着氣，事情似乎、好像又複雜了一些。
他知道，林若漪其實並非第一次這麼表達。
以前他或主動或被動的忽略了很多事情。
實際早在周寬第一次開着譚富婆借的凱迪拉克時，林若漪就說過‘掙了錢自己去買一輛好的車’。
也是基於白華夢。
眼下也依然是如此。
林若漪不是不清楚周寬和譚曉蔓的關係，也不是不清楚這裏面的玩笑成分，然而，她還是不聲不響堅持去實現自己的想法。
而這種想法，從生物學角度，大概叫……
領地意識。
可偏偏就算是這種‘領地意識’的表達，林若漪的表現方式卻很不起眼，很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說卑微。
讓周寬感覺不到任何的束縛，任何的限制。
“……”
好一會兒，周寬的目光才聚焦到手上這份文件資料。
林若漪撰寫文字資料的能力一向很強，條理清晰，很讓人一目瞭然。
又不是拿去應付各個機關單位的申請材料，自然就也沒有那麼多廢話，簡單而直接。
周寬很容易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
三兩分鐘後，周寬開始不時擡頭望向一旁安靜站立的林若漪。
她雙手交錯在身前，亭亭玉立又安安靜靜。
迎着周寬的上下掃量也沒主動開口。
周寬面上逐漸浮現出讚歎的神情。
站在周寬的角度，這份長遠規劃不算太過出奇，但出自林若漪之手，就大不一樣。
整個內容中，平臺這兩個字出現的頻率很高。
林若漪認爲隨着軟件的成熟，教育市場的日新月異，依託於‘模擬學習遊戲’這個平臺，可以發展上下游產業。
還結合了不太被大衆所知的網絡直播等等內容。
林若漪認爲相比之下，家長們更願意對小、初、高這三個階段的學習進行投資，依據是愈發瘋狂的學區房房價。
她也從周寬向陳學謙口述的軟件平臺設計上，感覺到了周寬對小、初有教學輔助軟件同樣有想法。
總之，這份規劃，跟周寬當初說服自己認爲這是個至多10億級市場時想過的有點相似。
當然那時候其實沒太深入回想。
實際在2021年的時間節點上，一些主打在校教育的品牌最高估值200億美元，市場規模巨大。
雖然有一些大環境的因素，但在那之前，行業優秀玩家的估值也到了三五十億美元。
所以……
如果按照林若漪的設想，一步步積累資源力量，穩步發展，還真是能很輕鬆的做到不怕譚總威脅說要包養的話了。
如果再加上週寬現在對白華夢的部分長遠設想，不考慮譚富婆的官面背景，都能反過來包養譚富婆了。
半晌，周寬才感慨着說：“這份規劃方案應該還不是最終版吧，我看有一點意猶未盡的意思。”
周寬讚揚道：“太可行了，你真的很厲害。”
“不過眼下還是得慢慢來。”
林若漪嗯了聲：“明白，那我慢慢完善，順便把短期規劃做好。”
周寬：“……”
他想了想，說：“得辛苦你了，下週起有不短的一段時間我會把主要精力放在鴻鵠那邊，讓它進入正軌，到時候就能騰出精力來處理這邊的事情了，正好初步完善高中階段的軟件最起碼也需要5周。”
聞言，林若漪哦了聲：“好的。”
“……”
又說了幾句，林若漪委婉的表示在辦公室工作更順暢，沒有聽從周寬的建議離開，更不打算浪費週末的時間。
周寬也沒辦法。
林若漪委婉歸委婉，態度是堅定的。
周寬還沒離開，她就又坐回了自己的辦公桌後。
周寬：“……”
從窗臺看着周寬下樓走遠後，林若漪輕輕呼出一口氣。
略作猶豫，林若漪並未撕下便籤紙寫畫，而是望向電腦屏幕，很快進入了工作。
嗯，助理工作。
“……”
周寬很快回到了505。
宿舍裏安安靜靜的，一個人都不在。
等周寬衝完涼換下髒衣服，冶一他們剛好回來。
一個個嗚嗚喳喳的。
“老周，你昨晚幹啥去了？”
“咱505的夜談會都錯過！不像話啊~”
“你可不知道一哥昨晚多嘚瑟，而且跟你一樣，大上午的人就不見了，深夜十一點多才回來，簡直連說話口氣都是香的。”
金海他們幾個你一句我一句的嗶嗶起來，偏偏主角冶一隻是嘿嘿樂，沒吱聲。
周寬瞥了眼冶一，笑眯眯的說：“看樣子一哥有點銷魂啊。”
“……”
雖然周寬不想聽，但在起初的笑鬧過後，冶一、金海他們幾個還是繪聲繪色的講了學習經過。
其實沒什麼太多的花樣。
就是大軟。
恨塞蛋。
沒別的了。
周寬一早就不感興趣。
他好歹前世也是個經歷豐富的人，別說D，就是E啊、170大長腿啊啥的，早都體驗過無數次了。
…………
…………
11月2日，週一。
周寬先去上了上午兩節必修課，然後才趕去鴻鵠。
他可不是那些在大庭廣衆下說自己每天最早到、最晚走的作秀大老闆。
如果不是必要性，周總甚至希望不用去公司也能賺個鉢滿盆盈。
對於一個曾經上過8年班的人來說，不用打卡，隨便遲到早退，沒人管的老闆工作生活，就是無可避免要上班後的終極期待。
在前臺小妹的微笑迎接下，周寬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自己倒了杯水喝兩口，通過桌上的話機通知開會；
再又走到比他人還高的魚缸旁，從一側小臺階爬上去撒了幾粒魚食，這才走去大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