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近日來正是返程票購買高峯期,要不是中午關了會門,這會早就內排隊外等待了。
所以,個把人的一兩句話,平素也很難被留意到。
人一多就鬧騰嘛。
也就是看戲的周寬留意到了來客,念頭轉動間,周寬索性起身走出了店門。
對峙的雙方還是沒怎麼關注。
被招呼到特地擺門口迎客的長椅坐下,劉海仍回頭望了眼店內,做了個手勢:“周老闆,你們這是……什麼情況。”
周寬隨口回答:“一點小戲碼,有人眼熱這個店的生意吧。”
“那……要不周老闆你先忙。”劉海也有點摸不準周寬的心思,試探着說。
周寬無所謂的說了句:“不急,先看看戲。”
劉海:“……”
算上今天特地趕在年前上門拜訪,劉海也只是第三次見到周寬。
不能說有多瞭解周寬。
不過,劉海心裏十分清楚周寬可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樣的毛頭小子。
而且劉海還聽聞周寬在縣府會議上把控流程、方向的操作。
總之,無論是手筆,還是其他方面展現出來的素養,都遠不是常人可及的。
而現在,劉海只覺得周寬太從容了。
不是不上心,而是覺得火候不夠的樣子。
就劉海隨便聽了兩句,基本就琢磨出了這幾個不速之客的來路,無非是本縣甚至太平所屬鎮的人。
大概是有那麼點火車站裏七拐八繞的關係。
眼熱生意興隆。
多少還是講究一點點人情世故,沒趕在春節期間上門。
不過……
‘裏面的人怕不是要倒大黴哦。’
‘我能插手賣個好嗎?’
劉海腦子根本想都沒想就認爲自己必定能解決。
要不然他劉海憑什麼能被縣府那邊選中爲配合鴻鵠公司落地電子商務產業試點的牽頭代表。
這也是他在白華經營多年的底氣!
正想着事,就聽周寬語氣隨意的問了句:“看我這記性,劉老闆這是……找我有事?”
劉海笑容滿面的回答:“也沒有,也沒有,剛好去南丘辦點事情,回來路過太平想起周老闆您家在這裏開了個店鋪,過來看看。”
“一路辛苦。”周寬看一眼劉海,客客氣氣的說。
劉海連連擺手:“沒有沒有,瞎忙。”
“哦,對,正好明天除夕,後天就是春節,從南丘順路帶了點乾貨、鮮果;周老闆嚐嚐看。”
聞言,周寬笑着說:“客氣了。”
倒是沒拒絕。
只是周寬心裏有點奇怪,這應該不像是劉海送人情的作風。
像是劉海這種在白華經營多年的老闆,對人情世故不要太懂,起碼也得是周寬去年跟周遠初提過的那種送禮形式。
不應該這麼流於表面。
‘或許是試探吧,想更多的瞭解我對他的態度。’
‘都是些妙人啊。’
“……”
屋內的對峙一直呈現一種吵不起來的狀態。
只不過這麼僵持下去,影響不是太好。
畢竟周寬可不是在白華髮跡的。
果不其然,眼瞅着一些路過的人有點探頭探腦的樣子,本來還跟周寬有一搭沒一搭閒聊的劉海岔開了話題:“周老闆,我琢磨着這戲碼沒什麼意思,要不然……我們進去看看?”
聞言,周寬回頭看了眼屋內。
畢竟是有陳婷、陳明宇、周鈺他們幾個在外闖蕩過的年輕一輩,看待事物的角度還是有所不同的,偶爾開口就還算犀利。
比如那二男一女拎着火車票代售流程有問題不放,這邊就說店裏還有彩票代銷;又說是不是代表工商。
估摸着站在周鈺他們的角度,這來的二男一女腦子抽了。
從流程上來挑刺,憑一個身份不明的女人,一點都站不住腳。
至於所謂的先禮後兵,更是一個笑話。
所以周寬才認爲這是難得一見的戲碼,這種事情在城裏是很難見到的,這操作上、說辭上純粹就是全法盲。
聽着來來回回的就是車軲轆話,周寬收回目光,望向劉海,笑眯眯的說:“不知道劉老闆能不能幫幫忙,今天才忽然發現,我白在白華生活了十幾年啊。”
劉海連道:“周老闆太謙虛了。”
周寬嘆着氣說:“沒有沒有,面對這種不講法律、規則的人,我確實沒什麼辦法,馬上這大過年的,也不好意思請警察叔叔來。”
劉海卻是客客氣氣的說:“一點小事,還望周老闆原諒我越俎代庖。”
說完,這才起身,理了理衣服,不慌不忙的走進店內。
劉海先是和善的打了個招呼:“幾位老闆好。”
然後朝周遠初、陳文景說:“這點小事不如就讓老弟我斗膽來處理一二,二位老哥照樣開攤。”
周遠初:“……”
他跟陳文景對視了一眼,又望向了在門外長椅上反坐着的周寬,最後還是點了點頭,笑着說:“有勞劉老闆。”
“……”
劉海簡單安撫了下老周家這面,還沒等回頭,就聽見一個男聲:“你是哪個?”
聞言,劉海側身回頭,笑呵呵的說:“鄙人劉海。”
然後從兜裏掏出一張名片:“不才,是縣裏春天商場的老闆。”
“我們坐下來聊。”
“一點小事,就不要鬧得大家都在看笑話。”
“畢竟現在還是開門做生意。”
劉海一句比一句客氣,其實姿態卻越擺越高,有種居高臨下的吩咐味道。
兩個男人接過名片還沒說話,女人先開口了:“我是正常來巡查事務,這可不是什麼笑話不笑話……”
還沒說完,劉海就打斷了:“是嗎?據我所知代售點這種業務是合同制,火車站對這邊也有巡查、監管權了?”
“還是說,你是內部紀委,來走訪?”
“不然亮一下證件。”
女人:“我……”
她半天半天都找不到接話點。
這也是老周家一直沒提到的點,她確實是火車站裏的人,可實際上名不正言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