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回塑人生 >第40章 年關、紙飛機
    老周家屋前地坪裏一字排開三張牌桌。

    一張是喂鬍子。

    一張是炸金花。

    一張還是喂鬍子。

    幾乎將過來湊熱鬧的男女老少都給包羅進去,尤其是那些喊着讓周寬上桌的嬢嬢。

    看店一年沒摸過牌的陳文茵女士十分樂意應付。

    可算是讓周寬同學能樂呵呵走出房門,當個看客。

    炸金花那張桌子是最火熱的,圍觀的也好,上桌的有好,都可以參與一下。

    比方說周鈺看着看着也被攛掇着掏出些零錢拿手牌。

    周寬同學老有自制力了,根本不參與這個。

    主要是……玩炸金花這種帶點‘欺騙學’的牌,周寬同學兜裏的錢可以讓他比較肆無忌憚的‘虛張聲勢’,很容易形成‘以強欺弱’的局面。

    “周老闆還是跟以前一樣,不喜歡玩牌啊。”

    “送點唄。”

    “……”

    周寬當自己的看客,笑着應付:“不了不了,我看看就行。”

    他也只是偶爾看兩眼牌局,更多時候目光沒什麼焦距的掃量着四下田野。

    嘉魚橋雖然是正經的犄角旮旯、山溝溝,但忽略周圍路況,倒也哪裏都通;如果是摩托車或者徒步,肯定比繞彎彎近很多很多。

    這大上午的,時有過路的人、摩托車、汽車。

    年三十,是很多人最不忙碌的一天,也是很多人最忙碌的一天。

    這一天還有另個名字,叫:年關。

    年關的實際意思是舊時欠租、負債的人必須在年底最後一天清償債務,於是過年像過關一樣。

    趕在這一天來來往往、行色匆匆的人們,大部分是因爲此。

    這個日子,對周寬來說算是有點記憶深刻。

    於他而言也就是前兩年,最難過的日子就是過年這一段,誰都希望清債。

    腦子裏多少有點恍然的光景,周寬便看到有個還算相熟的叔伯走到了周遠初那張牌桌邊邊上。

    神態中有些難掩的焦慮,盯着牌桌,尋覓間隙。

    很快,就輪到周遠初數點,然後就被這位叔伯喊到一旁講了兩句。

    周寬離得近,注意力又放在這個事情上,聽得清楚。

    “遠初啊,實在不好意思,一定幫幫忙。”

    “去年你也知道,我那搞了點小工程,老闆沒全部結清工錢,差一點跟大家清賬。”

    “本來跟大家都說好了……”

    “就那個五老哥,他家裏實在也是有點事情,現在有人就守在他屋門口……”

    “主要也不是完全拿不出錢,而是明年我家兩個讀書的要交學費……”

    “我也知道你這邊明年要搞大建設,實在也是沒辦法了……”

    “你看……”

    周遠初邊聽邊給來人散了根菸,末了,特地壓低了聲音,說:“都能理解,平哥你這缺多少?”

    能把周遠初當成這年關上的最後救命稻草,平哥跟周遠初關係必然是還可以。

    不然就算老周家再富裕,一般也不會有人在年三十這天過來借錢。

    平哥嘆了口氣說:“我是這麼想的,我那些兄兄弟弟你也都知道的,都是老實人,賣點苦力,今年老闆沒結清工錢,估計都不好過,你看能不能搞個6萬,大概明年春上跟老闆算完賬就可以還給你。”

    周遠初應了下來:“行行行,不過家裏沒這麼多現金。”

    “讓周寬帶你去取一下你看行不。”

    聞言,平哥連忙回頭望向了站在那裏當看客的周寬:“怕……怕是太麻煩你家周寬了吧。”

    “要不然……你跟我去。”

    周遠初:“……?”

    屬實說,他實實在在愣了下。

    雖然他跟陳文茵遠比外人要對周寬的身家更敏感、更覺驚訝,但周寬一五一十交代得很清楚,中途也有一些鋪墊,又加這些天裏的各種事情,他們早就習慣了。

    只是現在看到同齡的鄰里望向周寬都有點‘唯唯諾諾’,周遠初心裏還真是有點……難以接受。

    不過周遠初也就滯了一下,很快說:“那平哥你等一下。”

    然後走到了周寬邊上打了聲招呼:“你平叔要點錢週轉,家裏沒這麼多現金,我去趟太平,你幫我頂一下牌桌?”

    “應該不用這麼麻煩,車上備了二十萬現金。”周寬小聲說,“要多少我去拿。”

    周遠初:“……”

    “拿五萬就夠了。”

    周寬應了聲,上車從扶手箱裏掏出來五沓鈔票揣進外套兜裏。

    又特地回屋待了下,最後才順便把錢交給了周遠初。

    周遠初從一堆七樣八樣的禮品試了幾樣,挑到能剛好額外塞六萬的禮品盒。

    邊塞邊咕噥:“都說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後三十年看子敬父;你這前18年我沒那能力讓人多看起你一分,才18年就能讓人看你面子多敬重我一分,一下就覺得我老了啊……”

    周寬:“……”

    他有點傻眼周遠初同志的咕噥,眨了幾下眼睛,還是說:“啊…這樣不好嗎?”

    周遠初乜一眼周寬,語氣很是隨意:“倒也行。”

    末了,周遠初走到地坪將禮品盒塞給平哥,又壓低聲音說了兩句:“碰巧周寬手裏又有幾萬現金,湊一湊夠了。”

    “好,謝了謝了。”平哥連連感謝。

    周遠初又說:“莫客氣,你先去忙你的,有空過來打個牌。”

    “……”

    好一會兒周遠初才得空跟周寬嘀咕兩句:“你這車上隨隨便便就放個幾十萬,別不是有什麼事情吧?”

    周寬隨口回答:“大過年的迎來送往,哪裏都要花錢,有備無患。”

    周遠初:“……”

    他這也沒什麼好說的。

    前後也就個把小時,平哥又笑呵呵的來了,很快就上了牌桌。

    顯然年關已過。

    偶然掃量到這個平叔神態中的放鬆,周寬忽然就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以前他揹負債務時,也期盼這樣的放鬆光景。

    但是很遺憾,缺口太大,也沒有個肯定確切的收入,不敢承諾,就也從未得到過放鬆。

    現在想想,周寬只感嘆:“還真是恍然如夢。”

    “這輩子可再不爲錢發愁了。”

    搞了那麼多抄近道的部署,又有草臺那麼大一個現金小金庫,只要周寬不作,很難再缺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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