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我留着跟你生氣?我告訴你,事情能處理成這樣,算我反應快。”事情過去了,林葉也冷靜下來了,有點罵不出口了。
“對不起,我當時就是着急了,我不是故意的。”駱寧遺羞愧的低着腦袋。
“你要是能依計行事,本來呢,駱家的名聲是能保住的。”
“我知道,我是罪人,我已經給爹爹懺悔了。”
林葉也有聽了一些,確實她一直在懺悔。
她就是單純到有點傻,但是三觀是沒有什麼毛病的。
林葉一聲嘆息:“往後,凡事多過一下腦子。”
駱寧遺重重的點頭:“嗯,我會的。”
“每次都說會,又每次……算了,你也是年紀小,經驗不足,雖然傻了點,但也還可以,至少在我面臨危險,你還知道搬着鋤頭上來送死,我就不多說你了,我要走了,原因你知道。”
駱寧遺點點頭,乾脆得不太對勁。
“最後交代一下,如果官府找你問話,你就死咬一句話,就說你跟我只是萍水相逢,我主動提出幫你忙,幫完就走了,連大名都沒留下。”
“嗯,好的,你先等等,我跟張伯說幾句。”
沒等林葉答應,駱寧遺立馬往張伯那邊跑去了。
張伯已經指揮着壯丁把梁放埋好了,立了一座簡單的墳。
駱寧遺和她耳語了一番,才小跑回頭,說要送林葉。
林葉走在前面,她跟在後頭,送了一程又一程。
快到藏馬的地方了,林葉停下來說道:“就送到這裏,不要再跟着我了。”
駱寧遺支支吾吾說道:“我跟張伯說,再幫我管管駱家,把能變賣的家產變賣了,把春城和劉衝等人挖出來好生安葬,該打點的打點。”
“等一等,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去你丫的,你不是想一直跟着我吧?”
“對的,我要一直跟着你,此生此世,天涯海角,至死不渝。”
林葉感覺眼前有點發黑,幾乎沒站穩,要一頭栽到地上去。
“我說大小姐,我是一名通緝犯,你跟着我,死定了。”
“若真有那樣一天,我死而無悔。”
駱寧遺一臉決然。
這一切早在林葉把她帶出驛館,說要幫她解決家裏之事的時候,她就已經決定了。
像林葉這樣的男人,萬中無一,太吸引了。
早已是芳心暗許的她,爲了跟着林葉,她是什麼都願意放棄的。
“你就是個神經病,你給我滾蛋。”
“我不,你讓我幹什麼都可以,唯獨這一樣,恕我答應不了。”
林葉生氣了,這麼個傻白甜帶在身邊,開玩笑嗎?不,這不是開玩笑,這是找死!
“那你去死好了。”
“好的。”
這駱寧遺還真的往一旁的石堆衝去,毫不猶豫一頭撞過去,就像剛纔梁放那樣。
幾乎就剩下最後一寸,她的腦袋就要與利刃般的石頭接觸上了,林葉及時拉住了她,往後甩。
她摔在了地上發出痛哼。
林葉則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駱寧遺你是真的有病,而且病得不輕。”林葉又後怕又生氣,他媽的,好的讓她做,她不做,歹的卻立馬就去,這不是好歹不分嗎?
“我說過了,我會乖乖的。”駱寧遺邊說話,邊把雙掌擡起來,雙手抖的不行。
林葉當下就心軟了,去扶她起來。
“你這是乖?你這是傻!算了,跟我走。”
“林大夫要帶我走了?”
林葉白了她一眼:“帶個屁,我帶你治傷。”
“林大夫,你就讓我跟着你唄,我都沒親人了,除了你。”
“我什麼時候成了你親人了?”
“肌膚之親,不親麼?”
“你少來,當時烏漆嘛黑,我連看都沒看清楚,何來的肌膚之親。”
“你想看,我隨時給你看,隨時……你要怎樣都可以,我就是你的人了。”
“……”
林葉無語着,帶着她來到藏馬的地方,拿下水囊給她洗手。
“嗷,好疼。”
“撞石堆不疼,我剛纔應該讓你撞。”
駱寧遺臉色羞紅,不敢喊了,隱忍着,嘴脣咬着,都快咬出血了。
“好話歹話都不會聽,我真想抽你。”一壺水洗完,林葉給她上金瘡藥,隨後給她包紮了起來。
“林大夫,你讓我跟着你唄,我求求你好不好?我離不開你了。”駱寧遺又哀求了起來,神情很是委屈,可憐巴巴的模樣。
“不行。”林葉答應不了,本就前途兇險,還要帶上一個傻白甜,遇上事情的時候,他可分不出身來保護她。
“那我悄悄跟着你,非安全的時候不靠近你,這樣可以麼?”
“不行。”
“這樣不行,那樣不行,我只好去死了。”
“怎麼滴,長本事了,敢威脅我了是嗎?”
駱寧遺飛快搖頭,眼圈紅紅的說道:“我不是威脅你,真的不是,我發誓。”
“除了遠在梁州還不知道認不認我的舅舅之外,我已然沒有了其他親人。”
“今夜,更是因爲我的愚笨,我還把駱家搞得一地雞毛,我有何面目留在旬陽?”
“我沒親人了,沒家了,你若再嫌棄我,我苟活下去又有何意義?”
林葉聞言,內心隱隱作疼。
她確實挺悽慘的,而且還是短時間內失去的一切。
她可才十七八歲,還沒有形成成熟的承受能力和抗壓能力。
換作其他人,估計都瘋掉了。
不瘋掉恐怕也會失去了活力跟光彩。
她平常還能有笑容露出來,這方面還是挺令人敬佩的。
“居然懂煽情,平常不見你這麼聰明,這麼會說?”林葉總歸是心軟了,態度緩和了下來。
“我腦子轉得慢,除非想了好久的,我能說得好,一般時候說不好,林大夫你讓我跟着你學學唄。”駱寧遺順着杆子就爬,笑嘻嘻靠近林葉。
“你讓我幹什麼都行,斟茶遞水伺候起居飲食都沒問題。”
“拉倒吧,你可是千金大小姐,平常可都是別人伺候你。”
“在你身邊,我不是大小姐,我是丫鬟,我是僕人,你就答應了唄,好不好?”駱寧遺撒嬌的口吻,就連身體都在撒嬌,輕輕的蹭着林葉。
林葉實在受不了:“行了,你贏了。”
駱寧遺當場狂喜,手舞足蹈,那是比得了什麼都要高興百倍。
林葉卻是直翻白眼。
真不想帶着她,不是嫌棄她,而是怕連累她,也連累了自己。
事到如今,林葉只能考慮先帶着她,往後匯合了姨母,再做其它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