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爲又會被罵,只是貝拉的眼神怎麼那樣奇怪。由憤怒漸漸變得平和,甚至有點憂傷,似乎在看一個即將永別的人,要將其牢牢記住。
良久,貝拉才嘆氣搖搖頭,一反往常對他的兇巴巴,輕柔地說:“沒什麼,以後我不會罵你了,也不打你了。”
要是去了指揮學院,誰知道是不是永別,哪裏還有機會罵他啊!
這話一出,加爾心裏急了,“貝拉,你,你有心事,就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
誰都看得出來,平時貝拉對他的態度,比對柏德溫和艾德里安都兇。其實他內心一點也不介意,反而很享受,還常常故意逗弄貝拉。看着她對自己的“打罵”,心裏居然樂得很開心。
加爾不得不承受,內心深處是喜歡貝拉的,喜歡她對自己“特別照顧”。但是貝拉從來不明說,他沒有過戀愛經驗,也不敢亂想,萬一是他會錯意了呢?戰鬥學校這麼小,醫療隊就這五人,天天擡頭不見低頭見,多尷尬啊!
所以,他也不明說,依舊逗惹貝拉,“享受”被打罵的滋味,兩人始終保持一種曖昧。
這不,貝拉表示要自己不理不睬,加爾就慌了。
“要是我哪裏做得不好,你告訴我,我注意就是了。”
貝拉望着加爾變得手足無措的樣子,憂傷之餘略感欣慰,他還是關心自己的。如果僅是隊友之間的關心,還遠遠不是她所想要的。
“沒有什麼不好,你就是話多了點,挺好的。是我不好,脾氣太暴躁了。”
加爾說道:“不不,我覺得你這樣挺好的。”
貝拉白了他一眼,“看不出來你還有受虐傾向啊!”
加爾苦笑,“那也得看被誰揍啊,換了其他人,我可不願意。”
“我平時打你,罵你,你真不怪我?”
加爾就差對天發誓了,“相信我吧,貝拉!在我心中只有你一個人,容不下其他人了。”
貝拉低頭不語,加爾這句話是喜歡她的意思吧,就算是,這話來得太晚了,她已經答應跟教授一起去指揮學院了。
“我還是不會相信,你們都很好,無論是柏德溫、艾德里安、波可和你。現在你只是關心我而已,說的安慰我的話罷了。”現在知道了又有什麼用,貝拉想着說什麼都已經晚了,長痛不如短痛。
加爾好不容易纔下決心表明心意,卻換來對方一頓否認,他更急了,什麼顧慮都拋腦後,直接抓住貝拉的臂膀,“你要怎麼樣才相信我的心意?”
也許是加爾焦慮的神態打動了貝拉,她深吸一口氣,似乎下了決心,“說什麼也沒用了,我們以後大概不再相見了吧!”
“爲什麼?”
“事到如今,我就說了吧。教授被指派帶助手調任指揮學院,我和波可已經答應當教授的助手了。”貝拉不想再隱瞞了,“所有人都知道艦隊的指揮學院是最高權限,爲了安全需要,不與外界正常來往。去了那邊,意味着再也不能回地球了。本來安排你們三個笨蛋回地球,就什麼事也沒有了。爲什麼你非要現在告白,弄得我心裏好亂。”
此時,加爾特別後悔。後悔爲什麼自己不早點告訴貝拉他的心意,至少她在做決定時,她不會在未來的人生中不考慮他啊!
思及至此,加爾再也無法忍受,大聲說道:“不行,我喜歡你!你不能留下我!”
這是一句再清楚不過的告白了,加爾已經完完全全坦露心聲了。
貝拉心中也苦,一邊是她愛戀的人,一邊是尊敬的師長。無論是否收到這句告白,她都不可能讓傑拉德教授獨自違反軍令的。她和加爾兩人,註定了沒有結果吧!
加爾看到貝拉落淚,心中一痛,伸出手,將貝拉抱在懷裏,輕柔地撫摸着她的頭髮。
另一邊,躲在拐彎處的三人,看得又是欣喜,又是激動。他們早知道加爾與貝拉之間互有情意,但當事人不說,他們也不能隨便插嘴多話。看到他們終於打開心結,互訴衷情,也爲這兩人感到高興。
柏德溫和艾德里安目睹了這一幕,也大致聽到了關於教授調任的事。
柏德溫拉住波可,嚴肅地說道:“剛纔貝拉說的,我們都知道了。爲什麼這麼重要的事不告訴我們?”
艾德里安也皺眉,不滿地說:“教授真以爲我們三人會滿意他的安排?”
他們三人雖然表面有點不太專業的樣子,但從來都很團結友愛,尊敬師長,他們完全理解教授的苦心,但他們也不會讓師長獨自去承擔責罰。
“指揮學院那邊可能沒戰鬥學校的遊戲室,你們會不習慣,條件也比較艱苦,教授也是一片苦心。”面對兩位師兄的責問,波可都有點說起胡話來了。
柏德溫很想敲她的頭,又想着她年齡小,只好忍住一口氣,“你和貝拉能去,我們就不能嗎?”
波可心裏叫苦,怎麼突然壓力都給她了,只好使用“推鍋大法”,“你們問教授去嘛,我真的不是太清楚。反正我在地球上也沒有家,去了那邊和回地球,也沒什麼差別啊!”
柏德溫和艾德里安沉默下來,醫療隊所有人都知道波可的出身,他們不會嘲笑她,反而一直很照顧和關愛她。聽到她說沒有家的事,心裏有點內疚,都覺得不該如此逼迫她。
他們三人在這邊的爭論,早引起了那邊貝拉和加爾的注意。
貝拉不好意思地推開加爾的懷抱,有些臉紅地說:“我們過去看看。”
一半是甜蜜,一半是憂愁,望着空空懷抱的加爾,現在無論貝拉說什麼,他都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