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殿,文殊閣。

    “咚咚咚——”

    “開門!”

    急促的敲門聲將房間裏的人驚醒,甄九猛地坐起來,吩咐苦玄:“去看看。”

    苦玄披上外衣,打開房門。

    他剛走到院子裏,敲門聲就越來越急促,外面的人似乎也已經等不及。

    “快開門,再不開門,我們就不客氣了。”

    苦玄忙高聲喊道:“來了,來了。”

    他快速跑到門邊,移開門栓,打開院門,見門外除了看守院子的兩名侍衛之外,還有四五名侍衛,便問道:“出什麼事了?”

    領頭的侍衛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命令他:“把甄九郎叫出來。”

    “這......”苦玄面露難色:“我主人正睡着呢,有什麼事你跟我說,我會轉告我主人的。”

    一聽這話,領頭的侍衛徑直衝進院子,高聲喊道:“甄九郎,出來。”

    “哎,你別叫,別嚇着我主人......”

    苦玄追上去阻攔領頭的侍衛,卻被領頭的侍衛粗暴地推開,摔在地上。

    看見這個陣仗,苦玄不禁心裏發虛,該不會是雲都尉發現九郎撒謊了吧?

    這時,甄九摸索着從房裏走出來,臉色陰沉:“找我何事?”

    豈知,領頭的侍衛看見他,轉身就走。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領頭的侍衛就帶着他的人離開了。

    聽到腳步聲遠去,甄九隻覺得莫名其妙:“怎麼回事?”

    “他們走了。”苦玄爬起來答道。

    “......”

    見甄九臉上充滿了疑惑,苦玄走到門口,向門外的侍衛詢問:“兩位,冒昧地問一下,你們可知剛纔那些人是來幹什麼嗎?”

    兩名侍衛對視了一眼,而後左邊的侍衛說道:“聽說崔衡玥從觀音閣逃了出去,穆將軍已經帶着人去追捕。

    “雲都尉吩咐了,要檢查整座南殿,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逃出南殿。”

    苦玄抓住了他話中的關鍵:“你的意思是崔衡玥已經逃出了南殿?”

    左邊的侍衛頓了一下:“......是。”

    “多謝!”

    苦玄道了一聲謝,就關上院門,來到甄九身邊:“九郎,他們說崔衡玥從觀音閣逃了出去,如今已經離開了南殿。

    “不過,穆將軍已經帶着人去追了,剛纔那些人就是奉命來檢查還有沒有其他人逃跑。”

    不知爲何,甄九聽完苦玄的話後,心底深處竟冒出一絲慶幸。

    然而聽到苦玄說“幸好崔衡玥跑了,不然她就要枉死了”,甄九頓時板着臉道:“她若是死了,也是咎由自取。”

    ......

    李碧兒在被侍衛突然叫醒之後,就意識到南殿出了大事,忙抓住侍衛問道:“出什麼事了?”

    “崔衡玥跑了。”

    侍衛用力甩開李碧兒的手,撂下這句話就走了。

    李碧兒愣了一下,隨即關上門,怒氣衝衝地跑到牀前,一拳錘在被子上:“可惡,居然讓她跑了,穆雲這個廢物......”

    蘇畢文得知崔衡玥跑了之後也很氣憤,把穆雲臭罵了一頓。

    而去南地窟查看謝禹是否還在的人是雲晨,他從外面打開門鎖,直接推門進去。

    一進門就對上謝禹那雙陰鷙的眼睛,雲晨嚇得往後跳:“吼——

    “你不睡覺,瞪着眼睛幹什麼呢?”

    謝禹幽幽道:“外面那麼吵,讓我怎麼睡?”

    雲晨“哦”了一聲,轉身就走。

    剛擡起腳要跨出門檻,雲晨又縮回腳,轉身對謝禹說:“崔衡玥跑了,我來看看,你是不是也跑了。”

    謝禹“噌”地起身:“穆雲那小子沒去追?”

    “將軍去追了,不過,這會兒崔衡玥恐怕已經出了寺院,下山了。”

    說這話的時候,雲晨眸中閃過一絲嘲弄。

    謝禹沒有錯過他的眼神,冷哼:“你撒謊,崔衡玥肯定還沒有出南殿。”

    雲晨神情一滯,隨即板着臉道:“即便崔衡玥死了,楚王也不會見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說完,雲晨不再和謝禹糾纏,跨出門檻後就關上房門,鎖好。

    他吩咐侍衛:“看好了,沒有將軍和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這裏。”

    ......

    雲林很快就追上了穆雲:“將軍。”

    穆雲扭頭看了眼,隨即吩咐:“不必搜查寺院,直接去山門口堵人,你輕功好,先去山門,把山門守住。”

    雲林道聲是,就越過穆雲,徑直翻越欄杆,跳了下去。

    安然落在第一層的遊廊,雲林施展輕功,朝山門躍去。

    此時的崔衡玥已被包圍。

    前方是聞訊趕來的武僧,一眼望去,不下二十來人。

    後面是緊追不捨的妙空,還有不少僧人。

    左側是數百丈的懸崖峭壁,右側是客院廂房。

    崔衡玥快速在心中衡量了一下,隨即翻越左側欄杆,欲跳下懸崖。

    一根長棍襲來,將崔衡玥的身體頂回了遊廊。

    崔衡玥迅速從地上爬起來,餘光瞥見長棍又揮了過來,立刻舉起手中長矛抵擋。

    “可惡!”

    崔衡玥大吼一聲,出招又快又恨。

    妙空猝不及防,又被崔衡玥劃了一道口子,身體飛了出去。

    但此時,前方武僧已至,崔衡玥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對付這羣武僧,向山門突圍。

    “什麼聲音?”

    某處客院的正房突然亮了起來。

    護衛松木來到牀前,恭敬道:“郡王,外面好像有人在打鬥。”

    陳臨珅“哦”了一聲,打了個哈欠,懶懶地吩咐:“去看看。”

    吩咐完,躺下繼續睡覺。

    松木隨即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出了院子,循着打鬥的聲音走過去。

    “咻——”

    一支短箭疾馳而來。

    崔衡玥慌忙躲過,卻被武僧挑落了面巾。

    這時,明覺趕來,正好看見這一幕,他驚愕不已:“崔衡玥?你不是被關了起來,等待處斬嗎?怎麼會在這裏?”

    話剛出口,明覺就反應過來:“你從南殿逃出來了?”

    這件事讓明覺更爲震驚,十五年來,沒有人能從守衛森嚴的南殿逃出來,除了崔衡玥。

    而這已經是崔衡玥第二次逃出南殿了,現在更是離山門不遠。

    明覺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當即拿過妙空手中的長棍,朝着崔衡玥衝了過去。

    “崔衡玥,快快束手就擒,否則等穆將軍到了,你就死定了。”

    “呵!”

    崔衡玥冷嗤:“誰生誰死,還不一定。”

    明覺見她冥頑不靈,高聲吩咐武僧:“衆人聽令,速速抓住她,交給穆將軍。”

    聽到命令,武僧羣起攻之。

    崔衡玥心中一沉,再不敢分神,緊緊地抓住長矛揮舞起來。

    松木看到這裏,快速跑回院子,向陳臨珅稟道:“郡王,是有個小娘子從南殿逃了出來,明覺......不,林廓正帶着雲懸寺的武僧抓捕她。”

    陳臨珅睜開雙眼,掀開被子下了牀:“林廓?那不就是楚王麾下的軍醫嗎?”

    “對,就是他。”松木肯定道。

    聞言,陳臨珅眸光閃閃,聲音透着興奮:“從南殿跑出來的人,還是楚王要抓的人,這人一定知道楚王不少事。

    “松木,你去幫幫那位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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