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衡玥被白啓帶走之後,崔二孃呆着無趣,也離開了靜蘭苑。

    今日官員休沐,府中的夫子也休沐,崔二孃不用去學堂,又見不着崔衡玥,一時之間不知道幹什麼。

    “唉——”

    崔二孃趴在案上,望着窗外的樹枝發呆。

    “二孃——”

    桑花匆匆跑進來,湊至崔二孃跟前,小聲稟道:“二孃,你方纔剛離開靜蘭苑,柳副統領就帶着人圍了靜蘭苑,不許靜蘭苑的人離開。”

    “什麼?”

    崔二孃大驚失色:“出什麼事了?爲何包圍長姐的靜蘭苑?”

    桑花想了想:“白統領剛帶走元娘,柳副統領就圍了靜蘭苑,肯定是元娘惹了禍,國公爺下令這麼做的。”

    就算是惹了禍,也不至於讓柳陽帶着人進後院包圍靜蘭苑吧。

    崔二孃不是很相信,站了起來:“你和白芍再去看看,長姐和靜蘭苑如何了?”

    “是。”桑花領命而去。

    過了一會兒,桑花和白芍來到崔二孃面前。

    桑花率先稟道:“元娘被白統領帶去了前院國公爺的書房,直到現在都沒有出來,書房外面有人把守,我靠近不了,打探不到消息就回來了。”

    白芍緊跟着稟報:“靜蘭苑的大門已經關了,門口還有兩名守衛,聽說柳副統領一直都呆在靜蘭苑,沒有出來過。

    “還有,我聽周圍的人說,靜蘭苑傳出了慘叫聲,似乎......柳副統領在審問靜蘭苑的人。”

    崔二孃“噌”地站起來,往外衝。

    她跑到正院,衝到崔大夫人面前“阿孃,不好了......”

    見旁邊站着四五名管事,崔二孃不耐煩地衝他們揮手:“你們都下去。”

    管事們很識趣,當即離開了花廳。

    崔大夫人沉下臉,訓斥女兒:“你的規矩是怎麼學的......”

    “阿孃,長姐出事了。”

    聽見這話,訓斥聲戛然而止。

    在最初的怔愣後,崔大夫人一把抓住女兒的手臂:“阿衡出什麼事了?”

    崔二孃神色慌張,一五一十地將事情告知母親。

    崔大夫人聽完後,立刻往外走,高聲喊道:“梧桐,繡雲。”

    兩人快步走到崔大夫人面前:“大夫人有何吩咐?”

    崔大夫人一邊往外走,一邊吩咐道:“梧桐,你去一趟靜蘭苑,摸清楚情況後就到前院國公爺的書房找我。

    “繡雲,你隨我去一趟前院。”

    見女兒跟着自己,崔大夫人停下腳步,嚴肅地命令她:“你留在大房,哪兒都不許去,等我回來。”

    崔二孃很想跟着去,但她心中清楚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便老實地留在大房。

    ......

    前院。

    崔衡玥一進書房,崔權就厲聲喝道:“跪下!”

    她沒有跪,回頭看了一眼,門外守衛增加了不少,而白啓就站在崔權身邊,手握住劍柄,虎視眈眈地盯着她。

    出大事了。

    崔衡玥預感到事情很嚴重,心中有點慌,但面上故作鎮定:“我已經爲早上偷溜出府的事跟您認錯了,您也懲罰了我。

    “即便身上傷勢未愈,我也沒有偷懶,回靜蘭苑後我就開始抄寫府規了。

    “祖父現在這樣生氣,難道是要反悔嗎?”

    他還沒有開始質問,她竟然先質問起來了?

    崔權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扶手上:“你在府外做了什麼,心知肚明。”

    崔衡玥心中一緊,難道她見吳御的事被他知道了?

    認真想想,崔權最在意名聲,如果他知道她偷溜出府是爲了私見外男,他肯定很生氣。

    崔衡玥準備打死也不承認:“我就是出去買了些喫的,早知道祖父會這麼生氣,我肯定不會出去。”

    “你......”

    見崔衡玥不承認,崔權直接揭穿她:“你出府並不是爲了買喫的,而是去刺殺工部侍郎。

    “你以爲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卻被人看見了容貌......”

    “等等——”

    崔衡玥打斷崔權的話,一臉茫然:“什麼刺殺工部侍郎?工部侍郎死了?”

    “對,已經死了,兇手就是你。”崔權冷眼看着她。

    崔衡玥終於反應過來,有人誣陷她是殺了工部侍郎的兇手。

    她仔細回憶了一遍早上在府外發生的事,發現自己除了在吳御和謝源面前露了臉之外,好像就沒露過面。

    不對......

    她見了謝源之後與人相撞,雖然當時人不多,但肯定有人看見了她的臉。

    但是,這個人爲什麼要誣陷她是兇手?

    這個人又是誰?

    線索太少,崔衡玥琢磨不透,就問崔權:“我沒有殺工部侍郎,祖父憑什麼說我是兇手?”

    還不承認?

    崔權冷笑了一聲,拿起一旁的畫像就砸向崔衡玥:“好好看看,這是兇手的畫像。”

    畫像輕飄飄地落在崔衡玥面前,她彎下腰,撿起畫像看了看,臉色微變。

    畫像上的人正是她今早穿男裝時的模樣,看來,畫這幅畫像的人早上在府外肯定見過她。

    崔衡玥捏緊畫像,對上崔權那雙陰沉的眼眸:“我沒有殺人。”

    這時,白啓苦口婆心地勸道:“元娘,都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要撒謊了。”

    “我沒有撒謊,我是真的沒有殺人。”

    崔衡玥言之鑿鑿,但並沒有得到他們的信任,白啓繼續勸她:

    “元娘,都有人看見了,你再撒謊也沒用,不如實話實說,國公爺也能幫你善後。”

    善後?

    崔衡玥並不相信崔權會這麼好心,即便她是他的親孫女。

    “有人看見了?他親眼看見我殺人了?”崔衡玥犀利地問。

    白啓神色一僵,頓時說不出話來。

    崔權接道:“雖然他們沒有親眼看見你殺人,但是你出現在葉府附近,行徑鬼鬼祟祟,是最大的嫌疑人。

    “你老實告訴我,你今天早上到底出府幹什麼了?都去了哪些地方?”

    原來是工部的葉志誠死了。

    到底是誰殺了他?

    崔衡玥死死地攥着畫像,沉默了片刻,看着崔權道:“我出府後就在附近走了走,然後吃了兩個蒸餅就回府了。

    “我沒有殺人。”

    崔權頓時黑了臉:“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若不使點手段,你是不會說真話。”

    他當即吩咐:“白啓,把她帶下去,務必讓她說真話。”

    眼看着白啓朝自己走來,崔衡玥衝崔權叫道:“我剛纔說的就是真話,祖父爲什麼不相信我?

    “難道,您非要崔氏出一個殺人犯不可嗎?”

    “你......”崔權氣急,衝到崔衡玥面前,舉起手就朝崔衡玥的臉揮下去。

    崔衡玥擡手,一把抓住崔權的手腕。

    下一瞬,白啓出手,抓住崔衡玥的手用力一扭。

    崔衡玥喫痛,放開了崔權。

    “啪!”

    崔權得了自由,趁崔衡玥被白啓制住的時候,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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