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子衿眉頭輕皺,握着她的手,“倘若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勉強你。”

    千樂擡頭,看向他,“我…只是不知如何開口,這世上有太多的事難以接受,我說了其中原由,也不會有人信。”

    卿子衿皺着的眉頭舒展,一臉認真,“不,我相信,我相信你不會騙我。”

    千樂愣了愣,“你相信死而復生嗎?”

    卿子衿微愣,死而復生?這等離奇的事,他聞所未聞,“我從未聽說過,但不一定不存在。畢竟有很多事真的沒辦法解釋。”

    千樂輕笑,“卿子衿,如果我告訴你所有的真相,你會幫我保守祕密嗎?”

    “會。”

    “我相信你!”千樂抽出自己的手,轉身去關了門,而後坐在他身邊,這纔開始道,“你聽說過有一首曲子,名字叫一曲斷相思嗎?”

    卿子衿微愣,一曲斷相思,自此永不識,“這是東芸國傳說中的一位樂師所創,據說他叫流砂,音樂天賦極佳,彈出的曲子鳥兒聽了都會落淚,夫人爲何突然提到這首曲子?這首曲子並不完整,是當年流砂的知己好友風華背叛他之後所創,寫到一半時,流砂樂師便瘋了。”

    “瘋了?流砂?”

    “夫人,你聽過這首曲子?”

    千樂看向他,“不止聽過,還吹奏過,並且,我譜完了剩下的部分。”

    卿子衿一驚,“那是……一首邪曲。會……”

    “對,它是一首邪曲,一首會讓人情難自控的邪曲。其實,我本是已死之人,臨終前,才譜完這首曲子,可能是執念太深,所以我才借屍還魂。”

    卿子衿一愣,腦子已經完全無法思考,借屍還魂?這種離奇的事,怎麼會?可是除了這種解釋,他真的想不出還有什麼能夠解釋千樂爲何突然變化如此大。

    “夫人,這等離奇事,日後,還是不要再提起了,在這王權社會,怪力亂神是不可以存在的,否則王權不穩,勢必大亂。”

    千樂微愣,卻是看到他眼睛的真誠,她微笑,心裏對他更加肯定,“嗯。”

    祕密一事就此翻過,卿子衿與千樂都很默契地沒有再提這件事,兩人的感情也是不斷加溫。

    而芸公主那邊卻沒有這般好運,因爲她的肆意妄爲,讓南鄭王很是不滿,可這不滿又不能直接撒在她身上,所以只能轉嫁到太子身上,太子爲此吃了不少苦頭,心中對卿子衿和千樂更加痛恨。

    柳貴妃得知此事,對芸公主亦是頗爲不滿,卻沒有指責,反而派人暗中對付卿子衿,要說柳貴妃手段也是高明,竟然買通不少商人一同對付卿子衿,最先出事的就是第一飯店。

    一個月後,陸續有人到第一飯店鬧事,說是飯店的飯菜喫壞了肚子,飯店掌櫃按照柳貴妃的吩咐,特意將此事散播了出去,後來他有用錢財將此事打發。

    影一將此情況彙報給卿子衿,卿子衿卻只是眉頭微皺,問他可有找到原掌櫃的下落。

    影一無奈地搖頭,卿子衿眉頭微皺,只是吩咐他抓緊時間找,派人多盯着第一飯店那邊。

    本以爲這是意外,卻不想沒過兩天,又有人鬧事,這次鬧事的規模還不小,而更棘手的是,這次竟然是五六個人同時病倒,據診斷,是疫情。

    影一接到消息時,巧的是原掌櫃竟然也回來了,他見到渾身傷的不輕的掌櫃,連忙帶他去程笙那裏診治。

    卿子衿得到消息,便趕了過來,“阿笙,他如何了?”

    “傷的不輕,我已經替他施過了針,臥榻休息五天就無大礙了。”

    “那便好。”

    原掌櫃見到卿子衿,掙扎着要起身,“公子!他們是故意放了我的,一定有陰謀,你別管我了。”

    “故意放了你?他們是誰?”

    “小的無能,不知他們是誰!只知,他們故意放我回來,就是要讓你分心,然後藉機搞垮第一飯店,斷了我們的收入來源。”

    影一眉頭緊皺,“公子,第一飯店那邊今天也出事了。”

    卿子衿轉頭看向影一,“怎麼回事?”

    “據說,有五六個在飯店裏面喫飯的人都染上了瘟疫。”

    “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嗎?”

    “自從掌櫃的出事,我們的人撤出了第一飯店,那邊也一直安穩着,便沒有再派人過去,這幾日突然發生這麼多事,還不曾查到是誰做的,不過已經查到,那些人確實是因爲飯店裏的飯菜才病了。屬下派人仔細檢查了食材,食材裏有帶瘟疫的豬肉。”

    卿子衿雙手緊握,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派人去查,一定要找出來是誰做的。”

    “是。”

    程笙沉默地看了卿子衿一眼,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並未多話。

    瘟疫之事,不知爲何發酵的極其快,不過兩日,便傳的沸沸揚揚,甚至南鄭王也知道了此事,大怒,即刻頒旨,將第一飯店的掌櫃抓起來,然而,那假扮的掌櫃早已趁機溜走,是以,官府派人全城搜查。

    影一得到消息,立刻稟報了卿子衿,“公子,王上令人全城搜查,一定要找到第一飯店的掌櫃。”

    掌櫃的聽到這句話,從屋外進來,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公子,將小的交出去吧!”

    卿子衿忍着怒意,“不行!”

    “可是這是王上下的令,若是現在不將小的交出去,到時查到這兒,會牽連到你的。這些年逞蒙公子信任,小的才能過的如此優越。小的知足了!公子他們本就在找你的把柄,你不能被抓住啊!”

    影一噗通一聲也跪了下去,“公子,你不能有事!”

    “到底是誰做的?”

    影一低眸,雙手緊握,“是……柳貴妃。”

    卿子衿聞言,雙手緊緊握着,是她,這麼多年都平安過來了,她已經有幾年沒有對付過他了,“爲何?她不是已經相信我完全沒有了競爭太子的能力了嗎?怎麼會突然出手?”

    “不知。”

    卿子衿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那個惡毒的女人,還是不肯放過他,“她最近對晟兒如何?”

    “小王孫前段時間被柳貴妃陷害,如今還在面壁。”

    掌櫃的跪着向前兩步,抓着卿子衿的衣服,“公子,小王孫還小,二公子又沒有能力護着他,若是你再出事,剩下二夫人一個人,小王孫的日子怕是更苦。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你就將我交出去,第一飯店那邊的事就了了。雖說這次損失第一飯店,公子也不必太擔心,小的已經早早將第一飯店的賬務處理過了,挪出來的已經交給了管家,就算是損失,我們也能挽回一些。”

    卿子衿再次深吸一口氣,看向他,“對不起,是我無能。”

    “公子,不可這般說,小的相信,舍了小的,公子必能扳回一局,我的妻兒老小,有勞公子安置。”

    卿子衿扶起磕頭的掌櫃,“放心,他們我早已派人安置妥當,待到風頭過了,我會送她們離開。”

    “多謝公子。”

    掌櫃的磕頭致謝後,退下,不到一個時辰,城中的搜查隊,便撤了,而第一客棧也是被封了,此案以雷霆般的速度了結了。

    柳貴妃得知這次查了那麼深,卻一點兒卿子衿與第一客棧有關係的證據都沒有查到,心裏極爲不爽,不過想到這第一客棧的掌櫃猶如他的左膀右臂,如今折了,也是不錯的。

    這對付完卿子衿,還有一個要對付,柳貴妃嘴角勾起,喚了人過來,吩咐,“聽說樂香坊的香料很是不錯,你去幫本宮買上一些。”

    而此時的千樂壓根不知,自己竟然悄無聲息地就得罪了人。

    樂香坊內,千樂哼着小曲兒擦着桌子,柳貴妃的丫鬟進來,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老闆娘?”

    千樂見這丫鬟打扮不俗,連忙過來,“姑娘,想要什麼東西呀?”

    “我家主子聽說你這兒的安神香很不錯,特意吩咐我過來買上一些,幫我拿過來看看吧!”

    千樂看着這丫鬟一臉不屑,倒也不生氣,迎上笑臉,替她拿來安神香,熱情地介紹起來,沒辦法,顧客就是上帝呀!這些個貴族家裏的丫鬟趾高氣昂也是不少的,她也沒什麼實質損失,就不計較了。

    那丫鬟一看,這香確實不錯,便買了不少,千樂看着這大把大把的銀子,心裏別提多開心了,這可是她自開業以來,賺的最多的一次了。

    “歡迎下次再來哦!”

    那丫鬟不屑地冷笑一聲,趕回宮裏,將香粉交給柳貴妃,柳貴妃嗅了嗅那香,頓覺神清氣爽,她嘴角勾起,“果真是不一樣呢!”

    “娘娘,宮中的香,比這個安全多了,您爲何……”

    “宮中的香聞多了,膩了!將這香燃上吧!”

    那丫鬟即刻添上此香,點燃。

    柳貴妃打了個哈欠,讓她下去,而後服下一枚藥,睡去,這一睡卻是一天一夜,丫鬟們怎麼喊,都喊不醒,可是急壞了,太醫來了後,也是束手無策。

    而此事很快就傳到了南鄭王的耳朵裏,南鄭王馬不停蹄地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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