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兒,你說我這些年有虧待你嗎?”

    卿雲晟想了想,搖頭,“不曾。”

    “我不曾參與朝事,也無意於朝事,你請我回去,這不是爲難我麼?”

    卿雲晟起身,氣餒,甚至撒嬌,對,就是撒嬌,他還小,不必在乎別人的眼光,“王叔,晟兒沒有,只是那些人真的不聽我的一丁點兒意見,這般下去,我就真成了傀儡了,哪裏還能發揮作用。王叔,拜託你了。哪怕給我兩年時間,就讓他們認可我就行。”

    卿子衿嗤笑,他本以爲卿雲晟跟着南鄭王參與朝事已經兩年,多多少少都成長了,而且他練出來的徒弟,他自然清楚實力,只要有這些大臣的輔佐,在王位上待個兩年一定會成爲一個不錯的王,只是他沒想到,朝中大臣對晟兒的能力竟然是如此質疑。

    “好吧!既如此,就給你一年半,我輔佐你,一年半,倘若你不能做好這個王上,那麼出去不許跟任何人說你是我的徒弟。”

    卿雲晟大喜,高興地幾乎跳起來,“多謝王叔!”

    卿子衿瞥他一眼,他頓時收斂不少。

    次日早朝,卿雲晟坐在王位上,看着朝堂上那些看上去很不耐煩的大臣,抿了抿嘴,“諸位愛卿,孤今日有一事要宣佈。孤知曉,自己年輕,對於朝事瞭解不深,畢竟國事乃是大事,所以孤特意請了王叔參與朝事,攝政,諸位愛卿應該沒什麼意見吧!”

    朝中大臣聞言,紛紛交頭接耳,臉上的喜悅怎麼都掩飾不住,卿雲晟見狀,鬆了一口氣,果然,他這一步棋是走對了。

    自這一日起,卿子衿以衿王的身份,進入朝堂,前太子卿子州、柳貴妃、柳將軍等人也很順利的被除掉,太子妃卻在事發時失蹤。

    朝中上下很快分成兩派,一派是主戰派,認爲無論如何,芸公主身爲太子妃,與太子同出一氣,應當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除掉,另一派是主和派,認爲芸公主背後是東芸國,除之會挑起兩國爭端。

    藉着這次機會,卿雲晟有卿子衿的幫助,很快搞清楚誰是太子餘孽,並運用自己的手段,在一個月內,將這些人一一除去,也是這時,朝中大臣驚覺,這個小王孫很不簡單。

    六月中旬,南鄭與東芸邊境傳來戰報,說是因爲芸公主嫁到南鄭受了委屈,南鄭欺人太甚,不把東芸放在眼裏,要討說法,爲了這個說法,連破兩城,勢不可擋,朝中大臣紛紛擔憂不已。

    卿雲晟更是愁的厲害,他雖能夠掌控朝局,卻終究沒有帶過兵打過仗,而且東芸國是主戰國,戰功赫赫,南鄭經過這幾年的內亂,與之一戰,勝率只有一成,而這一成的勝率須得一個全心爲他的人才行。

    卿子衿得知此事,心中早已有了打算,而影一得知他的計劃時,卻是堅決勸阻,“公子,萬萬不可,就算你足智多謀,武藝高強,可那是東芸國,你從未上過戰場,去不得。再說,若你去了,夫人和孩子怎麼辦?”

    “南鄭內憂外患,如今有晟兒主持,內憂倒不是問題,這外患若不解決,那麼如今好不容易穩下的局面又會被打破,我們的努力可就白費了。千樂現在在那裏是安全的,待我征戰歸來,也就是時候去接她回來了。”

    影一還想再說什麼,程笙卻示意他不要再勸,影一終究閉了嘴。程笙沉默片刻,纔開口,“這次征戰怕是得幾個月時間,甚至更長。戰場不比王城,隨時都會有傷亡,我隨你同去,我懂醫術,必能幫你。”

    影一聞言,不甘示弱,“公子,我也去。”

    卿子衿輕笑,“既如此,那便一同前往。”

    ……

    卿雲晟見卿子衿主動請纓,勸阻,卻被卿子衿懟了回來,“王上,若是此時我不去,朝中還有誰能去?況且我也不是白去,這次事畢,我想請辭,種我那幾百畝良田,做點兒小生意,還請王上準了。”

    卿雲晟聞言,眉頭微皺,卿子衿是何心思,他豈能不知,可是卿子衿若是退出朝堂,這剛剛穩固的局面很容易再次破碎,他看着卿子衿,小心翼翼地問,“王叔,你要種田,做生意,都可以,你能不辭官嗎?”

    “怎麼,擔心那些大臣不聽你的?”

    “是,哦,也不是,晟兒不想做個孤獨的王上。王叔,我父王和母后現如今已經跟我沒太多共同語言了,母妃雖然關心我,可畢竟對國事不懂,父王也是一知半解,朝中雖有那麼多大臣,可每次都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遇到難題,就大部分縮起脖子當鴕鳥了。若是碰到什麼大事,王叔也請辭了,我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王叔,你就留下來吧!若是你不喜朝事,這樣,你可以不用上朝,我遇到什麼難題,能夠找到你就行了,如何?”

    卿子衿嘴角勾起,既然無法置身事外,這般也算清閒,他很自信自己練出來的徒弟,那是有一手的,絕不會事事麻煩自己,“既如此,也行。”

    卿雲晟鬆了一口氣,“王叔,準備何時出發?前往徵東。”

    “那邊戰況緊急,我還是儘早動身,三日後吧!”

    “好!”

    三日的緊張準備,終於到了出征這日,朝中的大臣竟是意外的齊心,規規矩矩地站成方隊,恭恭敬敬地道別。

    卿子衿帶着大軍,氣勢如虹,他翻身上馬,“出發。”

    卿雲晟帶着百官,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雙手緊握,一臉嚴肅,“東征不僅僅是出戰的大軍之事,我們必須爲他們解決了後顧之憂,大軍方能毫無顧忌地在戰場上殺敵,接下來的日子,我們不能鬆懈。”

    百官齊呼,“謹遵旨意。”

    卿子衿遠遠地隱隱聽到這聲高呼,嘴角勾起,對這個徒弟更是滿意。

    程笙看到她微微上揚的嘴角,笑了笑,“子衿,有什麼樂事說出來,大家一起樂樂?”

    “沒什麼,就是覺着晟兒長大了。這場戰事後,我的擔子可以放下了。”

    程笙愣了愣,看着他的背影,緩了好一會兒,才笑着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南鄭與東芸國邊境的交界地,距離王城極遠,大軍行了五天五夜纔到達邊境,安營紮寨,修整一天,卿子衿便派人去打探敵情,這才知東芸又奪下一城,他不免有些不悅,叫來了守城邊將,瞭解了一番情況,才知,東芸國出戰,東芸的常勝將軍楚於掛帥,還有芸公主相隨,而芸公主出現後,短短十幾天,便奪一城。

    影一不免奇怪,芸公主一個女流之輩,怎麼如此厲害,“公子,芸公主怎麼會如此厲害?”

    “芸公主自幼修習音律,學的是東芸國戰曲,這等魔曲的功效,大家應該都是知道的。”

    “就是當年東芸建國時所用的那首?”

    “不錯。看來這次着實不好對付。”

    “那可如何是好?”

    卿子衿沉默片刻,纔開口,“不必驚慌,擒賊先擒王,芸公主是敵方的主要戰力,先拿了她,換回我們的城池,簽下協議,此戰可休。”

    程笙眉頭微皺,“芸公主武藝高強,手中又有魔琴,怕是不好下手。”

    卿子衿瞥一眼程笙,“先休息兩日,靜觀其變。”

    “好。”

    自此大軍整裝休息,東芸國主帥得到消息後,哈哈大笑,喜滋滋地對芸公主說,“公主,我們的大軍勢不可擋,南鄭派了東征軍又如何?還不是嚇得不敢動?此次公主功不可沒。”

    芸公主眉頭微皺,臉上沒有一絲喜色,她嫁給卿子州還不到一年,竟然被卿子衿算計喪夫,如今她守了寡,淪爲東芸國的笑柄,她豈能嚥下這口氣。

    聽說,卿子衿的雙腿好了,這次的東征主帥就是他,她倒要看看,這個卿子衿到底有什麼本事,竟然讓精於算計的柳貴妃都栽在他手上。

    東芸主帥見芸公主臉色極爲難看,卻壓根不搭理自己,心中不悅,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再怎麼說,芸公主也是東芸皇帝的掌上明珠,即便如今成了寡婦,東芸皇帝也是極其寵她,否則也不會如此興師動衆,要滅了南鄭。

    更重要的是,他雖爲皇帝心腹,畢竟根基不穩,皇帝看中他的能力,有意撮合他與芸公主,若是他不識趣,怕是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他楚於有遠大的夢想,可不想就這麼嗝屁了。

    所以,無論他多不悅,都不會表露出一絲。

    “公主,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先回去歇歇?”

    芸公主聞言,這纔有了反應,她轉頭看一眼主帥,她知道這個男人是她父皇的心腹,她父皇極其看好他,這次派他出戰,也是希望她能看到他的閃光點,好讓她改嫁,可她的心全都給了卿子州,實在是分不出來了。

    芸公主悽悽一笑,“有勞楚元帥多看着點了。”

    楚元帥笑着應下,並派人送了她去歇息,而後便開始分析局勢,準備下一步作戰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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