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緒之還在跟保鏢嘻嘻哈哈,說一些有的沒的,過了一會就注意到車子裏面沒動靜了。

    他也不着急,轉頭看了過去。

    車子上貼了膜,在外邊看不到裏邊的場景。

    章緒之翹着嘴角,“終於不罵了,來來來,把門打開,我看看裏面什麼德性了。”

    保鏢一聽,趕緊過去開了車門。

    莊麗雅就坐在車子後排的座位上,整個人要死不活了。

    看見車門被打開了,他勉強坐直了身體,“我渴了,給我瓶水。”

    章緒之一下子就笑了,“你倒是接着罵啊。”

    別說罵了,現在莊麗雅話都要說不出來了,她本來這段時間就上火,嗓子就不舒服。

    這麼罵了一場,她都懷疑嗓子已經壞了。

    章緒之沒有虐待殘疾人的習慣,讓旁邊的人給她一瓶水。

    莊麗雅哆哆嗦嗦的趕緊把瓶子扭開,一口氣喝了大半瓶。

    隨後她用力的喘息了兩下,緩過來之後才轉頭看着章緒之。

    遇上章緒之她就不敢放狠話了,因爲章緒之真的不是人,啥事都能幹出來。

    莊麗雅問,“寧玄是不是回來了?就在那家酒店裏。”

    章緒之也沒有騙她,“對,回來了,來處理遺產的事。”

    一提遺產,莊麗雅的心又一抽一抽的疼。

    寧邦的遺產是真的挺多的,如果最後她沒有鬧得太厲害,不說得到一半,但肯定也不少。

    只是臨門一腳的時候出了問題,到最後最後,她幾乎是沒得到什麼東西。

    想到這個莊麗雅就不甘心了,她名聲已經毀了,年紀又這麼大了,下半輩子再想找個有錢人那是不可能的了。

    即便是去傍大款,做個外室,估計都沒人要她。

    她自己沒什麼一技之長,沒辦法靠着自己生活,只能依靠着寧邦留給她的東西過活。

    要是留的多也就算了,就那麼點兒,還要支撐她和寧霄兩個人,她怎麼想都覺得咽不下這口氣。

    那麼多年的青春搭進去,她爲的就是最後這些東西,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

    莊麗雅猶豫了一下又問,“把我抓到這裏幹什麼,我就是想去見見寧玄,我有話對他說,這樣都不行嗎?”

    章緒之沒有跟她廢話,“阿玄不想見你,你別往他跟前湊,他看見你膈應。”

    莊麗雅梗着脖子,“我把事情跟他說完就不往他跟前湊了,但是他這麼躲着,我肯定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章緒之嗤笑了一下,“你不善罷甘休又能怎麼樣,就你現在這樣,你以爲還能掀出什麼大浪?”

    他的視線在莊麗雅的腿上掃了一下,她腿上還打着石膏,當時摔的好像挺嚴重。

    莊麗雅的表情變了變,有些沒忍住,說話稍微有些惡狠狠,“怎麼就掀不起大浪了,我要到網上去控訴他,我要把他的這些事情全都掀出來,我要讓他的那些粉絲看一看他的真面目。”

    章緒之點點頭,“那你告訴告訴我,他的真面目是什麼?”

    真面目是什麼,莊麗雅一下子有點噎住,也有點說不出來。

    她張着嘴啊了兩下,表情有點僵。

    寧玄這個人在莊麗雅看來,只對她自己來說,表裏還算如一。

    表面看不上她,實際也看不上,表面兒對她愛答不理,實際也對她這樣。

    即便是面對媒體,也沒有對她表現出任何的和善來。

    他似乎就打定主意撕破臉了,像曾經兩個人在寧家老宅生活那樣,不給對方留餘地。

    所以要說他的真面目,其實也就跟他表現出來的一樣。

    旁邊一走一過有人看過來,章緒之想了想,擡手示意了一下,“帶走吧,屁都說不出來,浪費我這麼長時間。”

    莊麗雅一愣,趕緊就叫,“你們要帶我去哪裏,放我下去,我要下車。”

    保鏢在旁邊一左一右的上了車,把莊麗雅夾在中間,然後司機也上了。

    莊麗雅剛纔鬧了一場,現在沒體力了,鬧騰不起來。

    章緒之沒說具體帶她去什麼地方,但是這些人也都明白。

    車門關上,隨後啓動,他們帶着莊麗雅走了。

    莊麗雅還穿着醫院的病號服,估計是偷着跑出來的。

    所以就有點麻煩,收拾完她還得把她送回去,要不然章緒之真的想找個地兒把她扔了算了。

    章緒之在原地又等了一會兒,隨後才轉身回了酒店。

    等着他回到訂婚宴場地的時候,那邊致辭都已經說完了。

    許清悠和寧玄站在舞臺上,兩個人都有些煽情,全都哭了。

    下面坐着的顧念和梁寧如也抹着眼淚。

    章緒之砸吧了一下嘴,“媽的,那臭女人耽誤了我這麼長時間。”

    他趕緊過去,走到梁寧如旁邊坐下,“怎麼了?怎麼了?剛纔說什麼了?”

    梁寧如湊過來貼着章緒之的胳膊,把眼淚抹在他衣服上,“你怎麼去了那麼久?”

    章緒之嘆了一口氣,“我以爲那女的能說出什麼話呢,結果一點有用的都沒說,害得我耽誤這麼長時間,早知道就直接讓保鏢收拾她得了。”

    梁寧如嘆了一口氣,“我告訴你,你做事給我悠着點,少給我鬧那些違法犯罪的事。”

    章緒之趕緊把後面要說的話憋回去,“沒有沒有,我怎麼敢呢,我們家有你這麼個正義之士,我現在都學好了,積極向上。”

    梁寧如不想跟他在這裏磨嘴皮子,轉頭又看着寧玄和許清悠。

    寧玄轉身已經把許清悠摟在了懷裏,輕輕的順着她的背。

    這兩個人經歷相似,確實是挺讓人心疼的。

    接下來就是寧母上臺之詞。

    寧母剛剛也是被惹得眼淚飆了出來,她現在上去說話聲音還是顫着的。

    寧母緩了好一會兒纔開口,“其實我一直等着的就是這一天,我很滿意小悠,希望她和阿玄這輩子能幸福快樂,我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說出來也不光彩,我把阿玄一個人扔在寧家不管不顧,不管原因是什麼,這都是我作爲一個母親的失職,這裏我想對他說一聲對不起,希望他能原諒。”

    寧母雖然跟寧玄關係好轉了很多,但她真的還就沒有認認真真的跟寧玄道過歉。

    寧玄和許清悠站在舞臺的一旁,許清悠轉身去給寧玄擦眼淚,可自己的眼淚也控制不住。

    寧母說完這些話,轉過身過來看着寧玄,她自己眼淚也噼裏啪啦的往下掉。

    許清悠抽泣了兩下,背過身去擦了擦眼淚,她其實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煽情的場合。

    她的眼淚窩比較淺,稍微煽情一點就控制不住眼淚。

    今天明明是個高興的日子,如果大家都在抹眼淚,怎麼想都有點兒不太合適。

    寧玄早就已經不怨恨寧母了,從錢日子過得不好的時候,想到她會有些怨恨。

    可是他現在過得很快樂,很幸福,那些事情也就都放下了。

    寧玄朝着寧母走過去,沒有說別的,只擡手把她抱在懷裏。

    寧母的眼淚是最多的,有愧疚也有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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