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深微微眯了眯眼,看着我道,“確實瘦了,聽說你女兒最近出事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可一定要告訴我們!”

    “對啊,沈姝你不能一個人扛着。”歐陽諾也跟着點頭。

    我扯了抹笑道,“嗯!”

    穆深喝了一口果汁,看着我道,“我聽說你女兒那病需要做骨髓移植和腎臟,這些東西要遇到合適的都不是容易的事情,你們找到了嗎?”

    “哐鐺!”他話剛說完,黃文惜面前的佐料碗就掉在地上打碎了,她連忙起來道歉收拾,歐陽諾幫着她收拾。

    “沒事,沒事,不要緊!”黃文惜一邊開口,一邊將身上的湯汁擦掉。

    我看着她慘白的臉,越發覺得,她好像知道一些關於穆深的事,一時間不由有些疑惑了。

    處理好,大家坐了下來,歐陽諾看着我道,“孩子腎臟移植不好找,尤其是又要配型。”說着,她看向穆深,開口道,“你那邊能想到什麼辦法嗎?”

    穆深看着我,倒是深深的開口道,“辦法總是要人想的。”

    “真的有辦法嗎?”歐陽諾有些激動,看着穆深,等着他的回答,穆深挑眉,看着我道,“這會喫飯,先好好喫飯,等着喫完飯我們再抽時間聊聊。”

    歐陽諾想了想,道,“也是,這會先喫飯!”

    我看着黃文惜,伸手拉着她的手,不由愣了一下,雖然京城的天氣涼,可室內有暖氣不至於冷到手都是冰的。

    她害怕穆深,我是知道的。

    黃文惜擡眸看我,目光裏帶着幾分恐懼,我朝着她微微點頭,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讓她不用太害怕。

    胡雅給我夾了一碗菜,見我一直沒喫,開口道,“你別老是發呆,一口都沒喫,是因爲不合胃口嗎?”

    我瞧這碗裏堆得慢慢的飯菜,無奈道,“沒有,我這不是馬上就吃了嘛!”

    她笑得開心,開口道,“以前我都沒喫過火鍋,後來遇到韓宇我才發現這味道實在太美妙了,簡直是人間美味。”

    韓宇被她說得臉頰紅紅的,給她夾了菜笑道,“多喫點,以後你想喫直接告訴我,我給你做!”

    “咦,你們兩個怎麼老是撒狗糧,我都快甜膩死了。”歐陽諾擰巴着笑臉,雖然嘴上吐槽着,但身體卻是又很實誠的給穆深夾菜。

    好在這一頓飯沒吃出什麼壞事,收拾好,胡雅和韓宇準備回去了,歐陽諾拉着我看着穆深道,“穆深一會你送沈姝回去,我不放心她打車。”

    “她可以和我們一起走!”胡雅看着歐陽諾開口,“而且我們也順路一些。”

    不等歐陽諾開口,穆深就開口道,“我們也順路,不遠,一起也會方便。”

    歐陽諾傻乎乎的笑道,“哎呀,你們兩個甜膩得我看着都不行,你們就不要再繼續給沈姝撒狗糧了,讓她和穆深走。”

    胡雅還要多說,但是被韓宇湊在耳邊說了什麼之後,她也沒多說了。

    喫過飯後,我手機響起,是傅慎言打來的,我接起電話,那頭傳來傅慎言的聲音,“剛開完會議,喫過飯了?”

    聽着他的聲音,我不由心裏放鬆了很多,走到陽臺上開口道,“嗯,剛喫完,本來是打算叫你過來一起的,今天歐陽諾來京城了,剛好胡雅也在,所以大家就聚在一起煮火鍋了,你是不是還沒喫飯?”

    現在纔開完會,一定是沒吃了。

    電話裏有他微微的淺笑聲,“嗯,好像我錯過了很多好喫的,在那,我一會過來接你,想喫你煮的面了。”

    我微微一笑,“又不是很好喫,你惦記什麼,歐陽諾租了房子在市區這邊,穆深也在,你過來可以嗎?”

    他沉默了一下,開口道,“可以!”

    如今走到這一步,也算不上是朋友了,就這麼遇見了,狹路相逢,還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

    和他聊了一會,我將地址發給了他,掛了電話見霍天臨發來信息,“這麼就不聯繫我,你這女人還真是可以,她跟白癡一樣,我和她說了也沒用,浪費我時間。”

    是之前我問他,他有沒有和歐陽諾說澳門的事情,我回了一個嗯字,便將手機放進包裏。

    見黃文惜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裏坐着,似乎有意避開,穆深和歐陽諾在廚房裏洗碗,我走到她身邊坐下,給她地理一杯水,微微抿脣道,“來京城是談工作上的事情嗎?”

    她擡眸看了看我,結果水杯握在手裏,微微點頭,“公司畢竟要運行的,我總要拉業務,公司才能存活下去。”

    我看着她,沉默了一會,道,“其實你不太適合開公司,爲什麼不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呢?”

    “公司是爸爸的,就算不喜歡,我也想撐着等她出來,只要能撐下去就行!”

    她這話裏透着一股執拗,我沒辦法多說,微微點了點頭,聳肩道,“你加油!”

    她側目看着我,沉默了一會道,“你女兒是什麼病?”

    “白血病!”

    她微微低着頭,開口道,“不僅僅要骨髓移植還要移植腎臟嗎?”

    我點頭。

    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手緊緊的握着水杯半天她纔開口道,“我也移植過,是心臟。”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和我說這個,愣愣看着她,她笑了笑,臉色有些刮白,“是在五年前,爸爸當時應該和你是一樣的,他四處找心臟,我想他當時一定很難受。”

    我抿脣,沒有接她的話,總覺得,她的事情,也許不是我想的那個簡單。

    頓了一會,她繼續道,“你說的對,我確實不適合開公司,我喜歡畫畫,小時候的夢想是在全世界開畫展,但是好像實現不了。”

    我一開始以爲黃文惜是抑鬱症,但是我此時發現,不是,她比抑鬱症嚴重得多,表面上看,她和正常女孩子沒有什麼區別,可很多細節告訴我,她其實很排斥和外人接觸,她骨子裏甚至不願意接觸人。

    這種表現,更像是一個自閉症患者,她將自己儘可能的表現得像一個正常人一樣,但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似乎在抗拒着和別人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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