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欣然看着她,愣住了,半天沒說出話,不太相信他的話,他再次開口確認,“你什麼意思?”

    喬謹言蹙眉,冷聲道,“我的意思是讓你不要死皮賴臉的留在京城,收拾東西,滾回江城。”

    一時間,陸欣然臉色慘白,如同遭受了巨大的打擊一般,看向傅慎言,聲音哽咽,“慎言哥,你也不想管我了嗎?”

    傅慎言摟着我,目光陰沉,“十五年,當年我答應你哥,是因爲你還沒有成年,如今你是一個獨立的人,你的事情以後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我有些意外,傅慎言居然會放手,愣了愣,看着他,他注意到我,手落在我的肚子上,格外的溫暖。

    陸欣然突然笑了,格外的悲情,“原來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什麼諾言,什麼喜歡,什麼愛情,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你們所有人都是假的!”

    我蹙眉,我沒辦法用我的三觀來理解陸欣然所謂的三觀,在我看來,無論當年陸焰是以什麼樣的方式將她交給傅慎言他們幾個兄弟,可如今十幾年過去了,他們都開始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了,而這麼多年,該照顧該給的,他們幾個兄弟都給了,站在我的角度,傅慎言他們做的已經夠好了。

    可我不明白,爲什麼陸欣然會把這一切都當成了理所當然,甚至自私到覺得他們兄弟都應該爲了她要死要活的,即便是親兄妹也沒有誰是必須爲了誰付出照顧一輩的,何況他們並不是。

    也許,這就是陸欣然的自私吧!

    我拉着傅慎言,進了病房,沒有看見程雋毓,我有點擔心,“檢查的怎麼樣了?程雋毓呢?”

    他扶着我坐下,倒是答非所問,“你肚子裏有了孩子,以後無論發生什麼,都爲孩子考慮一下,也爲我考慮一下,可以嗎?”

    我愣了一下,見他臉色有些刮白,才反應過來,剛纔陸欣然那一下,是把他嚇着了,不由笑道,“其實剛纔我有準備的,我沒有把孩子和自己置於危險的地方,我是準備好的,陸欣然不會傷害到我,也不會傷害到孩子!“

    他微微嘆氣,有些無奈,”就算如此,以後也不能發生這種事情了,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是我們沒辦法掌控的。”

    我點頭,追問他程雋毓的事情,“程雋毓那邊怎麼樣了?”

    他微微嘆氣,開口道,“你這急性子,他剛做完檢查,哪裏有那麼快就拿到結果了,要等一兩天才能出結果。”

    我有點急,“可是四季的病一天都不能在拖了,還有腎臟的事情,醫院這邊有找到合適的了嗎?”

    提到這事,他有點沮喪,但也就是一瞬間,他開口道,“沒事,相信我一定會找到合適的!”

    我知道他最近在四處聯繫找,可是心裏擔心四季的病情,她已經化療了幾次了,但是效果並沒有那麼理想,而且每一次化療對於她來說都是一次折磨,我現在連見她都沒有勇氣,我總覺得她生病和我拖不了關係。

    可此時我若是直接和傅慎言着急也沒有用,努力壓下了情緒我看着他道,“對了,今天怎麼了?喬謹言不是一直對陸欣然都挺照顧的嗎?爲什麼突然態度變化那麼大?怎麼了?”

    他摟着我,開口道,“大概也是着急了,欣然不願意和他結婚,又要一直纏着他,依賴着他,其實男人和女人一樣,到了一定的年紀總會有一些擔心的,喬家家長一直在催促謹言的婚事,這麼多年了,謹言自己心裏也着急了,他骨子裏是一個特別傳統的人,和長輩們的想法相差無幾,也覺得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到了一點的年紀,該做什麼就要做什麼!”

    “他年紀不小了,欣然不願意和他結婚,就這麼耗着他,讓他一直在彷徨,他自己也挺着急的,而且,我剛纔也告訴他,你懷孕了,這意味着我們每一個人都開始穩定下來,要爲我們的這一個小家努力付出了。”

    我聽着他的話,一時間突然發現,不知不覺間,傅慎言似乎和以前很不同了,以前的他野心勃勃,似乎是一個要登高頂峯的人,他的野心就像是古代的帝王,想要開疆拓土,可如今卻似乎不一樣了,他把心和所有的溫暖都定格在我們這一個小家裏。

    見我愣愣看着他,他擡手摸了摸鼻子,“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我淺笑,開口道,“我是在想,我以後啊,一定要做一個好媽媽,不能再像以前那麼人性,胡鬧了。”

    他微微笑了,“嗯?就只想做一個好媽媽嗎?”

    “還想做一個好妻子!”我歪在他懷裏,開口道,“等四季的病好了,等孩子出生,等一切都好起來。”

    是啊,似乎這所有的一切都在等,可是除了等,我們也只能等。

    想起喬謹言的事,我不由開口,“他將陸欣然趕走,是打算找一個京城的名媛結婚嗎?”

    傅慎言微微沉默了一會,突然很認真的看着我道,“有時候男人的愛情和婚姻是可以分開的。”

    我愣了幾秒,突然就懂了,對啊,縱然喬謹言對陸欣然多麼喜歡,可以陸欣然對出生根本不可能進喬家,我們沒辦法否定的一定就是婚姻裏的勢均力敵。

    陸欣然除了一無是處的感情,別的沒有辦法給喬謹言帶去任何有用的東西,喬家接受不了,野心勃勃的喬謹言也接受不了,陸欣然就好像一個陪着孩子長大的玩偶,一旦孩子長大,就算玩偶再好,終究沒有用了,都是要被放進倉庫的。

    我仰頭看着傅慎言,沒開口,就是很認真的看着他。

    他被我看得有些久了,不自在,開口道,“怎麼了?”

    我抿脣,格外認真道,“那你對我的感情裏,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我是一個功利主義的人,我從不單純的認爲兩個人在一起,僅僅靠的只有所謂的感情,一定還有其他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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