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南風過境,你我皆客沈姝傅慎言 >第1096章 瘋子哪會講什麼道理
    一直到小女孩道謝離開,我纔回過神來,同傅慎言繼續前行,只不過怎麼都沒法集中精神了。

    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的確很難分清誰是誰,假如換成我呢,身邊的人又有幾個能認出來?

    想的出神,一時竟沒有注意到傅慎言落後了幾步,走出去一大段距離,餘光瞥見身邊的位置空了,這下停下來,轉身望向身後。

    嬉鬧的街道,遊客來往不絕,在身高的絕對優勢下,即便只是普普通通的衙役打扮,傅慎言也是出彩的。

    即便如此,我們之間的街道很快就被人流隔斷。

    “九十九對新人即將於主城區舞臺行禮,有意觀禮者請速做準備。”

    奔走於熱鬧中的人們急於奔赴自己的目的地,摩肩擦掌也渾然不覺,爲了避免被擠走,我只好踮起腳尖,抱緊自己。

    以前只在電視新聞裏見過京城擠地鐵的擁擠狀態,覺得人與人不過貼的緊了點,現在才知其中的力量與碰撞,對我這樣的瘦弱的人來說是多大的不可抗力,一個不小心隨時都有可能淹沒在人海里。

    腳下鬆懈的瞬間,終於沒忍住叫了一聲,“傅慎言!”

    剛纔還信誓旦旦要形影不離,現在人都快被擠沒了卻不見人影。

    索性下一秒,一雙大手便穿過人羣,搭在了我的腰上。

    感受到那手借了借力,瞬間傅慎言的臉便湊了過來,彼此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他用雙手在我腰間環了一圈。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表情便怔愣住了。

    傅慎言就這麼猝不及防的開了口,“我會認得。”

    他停下來緩了口氣,才又更嚴肅的說道,“不管在哪裏,有多少個一模一樣的沈姝,我都會一眼認出你,傅夫人,就不能多給爲夫一點信心?”

    早知道他有洞悉人性的本事,但還是沒想到他觀察的那麼細緻,輕微的情緒波動還是被捕捉到了。

    只不過心裏的不安與他無關,全然來於對未知事件的恐懼,不知道該說什麼,抿了抿脣,沒有接話。

    傅慎言苦笑着嘆了口氣,把我拉到懷裏安慰的抱了一下,鬆開之後自然的牽起我的手,隨着人羣的方向移動,“先去觀禮,待會兒帶你去個地方。”

    很快,我們到了行禮的場地。

    臺上設了階梯,九十九對新人站在一起,不會擋住任何一對的臉。

    暖色調的燈光照耀在嫁衣婚服上,全場是璀璨熱烈的紅,靠前一點的觀衆臉上都被染上了這大喜的顏色。

    “行禮。”新人手執牽紅,相對站定。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不同於自己行禮時充斥於整個大腦的興奮和滿足,那種幸福得快要暈眩的感受,這一刻更像是被臺上明目張膽的愛治癒了,默默鼓掌祝福的同時,心底的不安暫時被壓制。

    新人退場之後,傅慎言便牽着我離開了。

    一邊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一邊同我講話,“若是喜歡,以後這文化城日日都舉行婚禮。”

    知道他是藉此轉移我的注意力,笑了笑,調侃道,“怎麼不是每天都爲我辦一場,成本太高?”

    傅慎言斂起雙眸,微不可察的翹了下嘴角,“我是無所謂的,怕你喫不消。”

    “小看我?”低頭跟在他身後,自言自語的小聲嘀咕,“做新娘又不用出力,走幾步就能坐轎子了......”

    傅慎言還是笑,這回卻沒搭腔,感覺哪裏怪怪的。

    不一會兒遠離了人羣,發現傅慎言帶着我走的是出城的方向,已經快到城門口了。

    “要回去了嗎?”好歹是新婚之夜,還是自私的想兩個人待着的。

    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這種感覺了,想長長久久的和傅慎言獨處,粘着他,什麼都不做也很美好。

    我想,大概是因爲我們之間的平淡期,安全度過了。

    “暫時不。”傅慎言淡淡的應了一聲,帶着我走到城門口,走向了停車場的方向。

    很快,找到之前陳毅開過的黑色商務車,拉開車門,扶着我坐了上去。

    車上沒人,只有一臺筆記本電腦,傅慎言坐下之後,就拿起電腦放到膝上開始操作。

    很快,屏幕上出現一組照片,傅慎言一張張的點開放大,我則看得瞳孔放大。

    照片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和不同的男人出入高級會所的照片,但顯然,那女人並不是我。

    最後的一張,我得以看清上次在那女人錢包見到的不完整的照片。

    那個只露出半張臉的男人,終於解開了神祕的面紗,卻沒什麼值得驚訝的。

    是慕容謹。

    這個人最擅長養精蓄銳,一出手就廢了整個慕容家,如果是他在背後操作一切,那麼事情就顯得合理了。

    “知道是誰在背後搞鬼,放心了?”傅慎言問道,眉目都是輕鬆舒緩的,似乎並沒有被慕容謹的逼迫感到壓力。

    “一點點吧。”深深的吐了口氣,看着電腦上的照片百思不得其解,“何苦呢,慕容謹痛恨慕容家,想得到自由,現在他達到目的了,卻還咬着我們不放。”

    傅慎言嘲諷的笑了聲,“瘋子哪會講什麼道理。”

    “但這樣就很膈應人。”確定了目標,情緒反而有了發泄口,“大家原本可以相安無事過各自的生活,他怎麼就要像只蒼蠅一樣時不時的出現騷擾我們?”

    就算不願相信,可我又不得不承認,生活中就是有那麼些人見不得別人幸福安穩,總是不知好歹的找麻煩。

    難道就真的要鬥到一方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才能結束?

    激動過後,漸漸冷靜下來,轉頭同傅慎言商量,“要不要主動約慕容謹見一面,看看他到底想要什麼,錢權名譽地位,道歉也好,都給他,只求他不要再像個幽靈一樣陰魂不散了。”

    傅慎言在我背上撫了撫,隨即目光遊離的望着自己的正前方說道,“他的目標不是任何東西。”

    語氣很平靜,可我卻感受到了言詞中的沉重氛圍,不由得皺了眉頭,“你是說他就是衝着人來的,就是想毀了我們?”

    說完又自說自話的否認了自己的猜測,“不,沒有這個必要,我們和慕容謹之間並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我們沒有虧欠他。”

    車廂裏只開了一盞燈,微弱的燈光打在傅慎言臉上,他不說話的時候,甚至無法在昏暗的視線中揣摩此時的情緒。

    沉默了一會兒,傅慎言忽然坐直身子,將電腦放到一邊,拿起我的手攤開,用指腹在手心寫寫畫畫。

    停下之後問我,“知道我寫的是什麼字?”

    剛纔只顧着猜測傅慎言的心思,沒注意到手上的變化,只隱約記得前幾筆是三點水,像姓氏的偏旁,便試探性說道,“沈?”

    傅慎言牽了牽嘴角,眉眼微眯,“對了。”

    說完又垂下頭,繼續寫另一個字。

    這一次我認真了許多,還沒等他寫完便脫口而出,“傅字,你的名字。”

    傅慎言將最後一筆寫完,才擡起頭,幽暗的眸子像是黑潭一般深不見底,“錯了,是沈,兩個都是。”

    “不可能。”就算手上的感覺有錯,我一直盯着,不會看錯的,“第二個分明是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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