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南風過境,你我皆客沈姝傅慎言 >第1149章 已經是傀儡了
    腦子裏不禁想到最壞的可能。

    傅慎言何等聰明,生意場上吃了虧在背後報復的事情屢見不鮮,他會算不到這一點?

    更直白的說,他默認,默許了當年那一切的發生。

    傅慎言年少氣盛,做事不留情面,得罪的人不在少數,又深諳失敗者不會善罷甘休的道理,明知陸欣然像個影子一樣跟着他會招來殺身之禍,可他既沒有阻止也沒有拒絕,反而任其發展,讓所有仇家都知道陸欣然是他心尖上的人。

    他成功了,當那些手下敗將豁出去了開始報復,陸欣然成爲頭號攻擊對象,替我擋掉了厄運,不僅丟了清白之軀,甚至懷了混混的孩子,這只是其中的一件......

    真相也許比我想象的更加殘酷!

    剎那之間,我忽然更準確的理解了新婚那兩年他的反覆無常,傅慎言恨我,恨他不能不愛我,恨爲了我犧牲故去好友的妹的自己!

    一輩子光明磊落的人,爲了護我周全,在那一段時間,成了他最瞧不起的那種人。

    喉嚨癢癢的,無數的疑問像千萬只螞蟻在其中踩踏,開口的前一秒,傅慎言擡腳快速走了出去,留給我和沈鈺的,只有一個落寞的難以捉摸的背影。

    “這傢伙瘋了?”沈鈺莫名的望着他離開的方向,有點拎不清。

    我跌坐在沙發上,意識到自己親手撕碎了傅慎言小心翼翼遮掩的體面,讓他不得不以卑劣示人,“我纔是瘋了。”

    試想,戰功赫赫的將軍,功成名就之時,卻跳出來一位不知好歹的目擊者,指着將軍身上的功勳章,言辭鑿鑿的大喊——“逃兵!”,高貴崩塌信仰破滅,結局不外乎將軍飲恨,死難瞑目。

    傅慎言又何嘗不是一位好“將軍”,比起將軍,他生來就備受矚目,萬事不落於人後,他是高傲的也是高貴的。

    我忽然很怕,怕這一絲缺陷就像第一塊倒下的多米諾骨牌,摧毀傅慎言的一切。

    這一夜,傅慎言的電話都在關機狀態。

    安歆像是能感知到大人的變化似的,等不到他,就一直粘着我,似乎怕我也不見了。

    爲了照顧孩子的情緒,我不能表現的太情緒化,只好裝作沒事人,私下裏託各路關係找人。

    天快亮的時候,窗外忽然下起了毛毛雨,屋子裏悶悶的,我索性下了牀,到陽臺去看雨。

    其實混沌了一個晚上,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在看雨,還是希望在雨裏看見傅慎言熟悉的身影。

    終於熬到把之安他們送去學校,我再也等不及,換了便裝就準備出門,公司,酒吧,重逢的地方......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好過守着空房子乾等。

    剛到門口,一輛黑色加長林肯擋住了我的去路。

    車窗緩緩搖下,露出慕容謹僞善的臉,眼裏帶着一貫淺顯的笑意,以便掩藏心裏更深處的祕密。

    低眸掃了他一眼,我決定無視他,慕容謹卻適時出聲叫住了我,“大嫂,不想知道大哥現在在做什麼嗎?”

    這一刻我真想揪住他的領口,在他裝瘋賣傻的臉上添點顏色,可爲了傅慎言,我只能忍。

    慕容謹立刻認清形勢,讓司機打開了另一側的車門。

    沒有多餘的猶豫,繞過車身,我坐了上去。

    慕容謹帶着我走進傅氏對面最高的一棟寫字樓,電梯直達頂層。

    電梯門打開,往前走只有一個方向,進去便是開間的裝修,偌大的空間,除了窗戶邊的玻璃餐桌和天花板上極簡風格的吊燈,再沒有別的裝飾。

    桌上擺着氛圍感的裝飾和精美的西餐紅酒,色彩感強烈,整個角落於房間整體,就像沙漠裏的烏托邦。

    慕容謹叫退身邊人,直接走到餐桌旁坐下,捏着紅酒的高腳杯,一邊搖晃一邊放在鼻間細嗅酒的香甜,抿了一口之後,旁若無人的俯瞰腳下車水馬龍的城市。

    傅慎言也時常這麼做,不一樣的是,他只是平靜的站在窗前,默默盤算,沒有這麼多花裏胡哨的把戲。

    “還沒到時間,坐下陪我喝一杯。”命令的口吻,他料定我爲了得知傅慎言的下落會對他言聽計從。

    但我的耐心已經接近極限,不願滿足他變態的控制慾,紋絲不動的立在原地,直接扯開了話題,“在看到傅慎言之前,別怪我說話不好聽。”

    慕容謹顯然一點兒也不在乎我這不痛不癢的威脅,從善如流的將高腳杯往桌上一放,擡手指向對面的椅子,偏頭示意我坐過去。

    他的眼神那麼自信,對於我無疑是一種挑釁。

    好,就看看他到底在賣什麼關子。

    擡腳走過去坐下,面上一點也不客氣,甚至有些咄咄逼人,“OK,現在可以說了?”

    慕容謹嘴角翹起耐人尋味的弧度,雙手撐在臺面上,如同領導者訓話一般伸出右手食指點了點我的方向,“我向你保證沈姝,那絕對是最佳觀賞位置,你不會後悔的。”

    我只想說我已經後悔了,在這種莫名自信的男人眼裏,婆婆媽媽的賣關子等於神祕感?

    對比之下,傅慎言簡直就是寶藏。

    交纏雙臂,目不斜視,要是有外人在場,一定會覺得這是一場審訊,而我是審訊官。

    但是這裏只有我們倆,慕容謹似乎要將溫水煮青蛙的把戲貫徹到底,不緊不慢的開始喫牛排。

    “別告訴我,你是故意用這種方式激怒我,等着我情緒失控做出傷人的舉動,而其實樓下早就埋伏好了一堆警察,就等着將我逮捕歸案?”也許是氣急了,我真的氣急敗壞的開起了玩笑。

    慕容謹被成功逗笑,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你很幽默。”

    “謝謝讚美。”雙手狠狠地拍打檯面,理智在越線的邊緣,我冷冷的看着他,磨着後槽牙給出最後警告,“比起這個,我更想聽到傅慎言的消息!”

    慕容謹淡定向後一靠,攤開手,“如你所願。”

    一陣滾輪轉動的聲音隨之而起,循着聲音擡頭,便看見慕容謹身後,一個懸掛的幕布緩緩落下,純白的低布逐漸延展開。

    下一秒,幕布上有了畫面。

    起初不太清晰,只能勉強分辨出是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我猜測傅慎言會是其中一個。

    但隨着鏡頭轉動,傅慎言的臉清楚的出現在鏡頭裏。

    後面的過程十分簡單,一手交錢一手交畫,中間還夾雜着幾句英文,大抵是合作愉快的意思。

    慕容謹要我看的也不難懂。

    傅慎言現在已經是他的傀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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