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血火符並非佈置符陣的那種血火符,沒辦法自動激發。
一張沒有激發的血火符,對妖魔是完全起不到作用的。
而血火符的激發,可以用養血武者鼓動的氣血,也可以用內氣、真氣、罡氣。
總之,應該是元氣就行。”
一股內氣從身體中流淌而出,如一根初生的鮮嫩枝丫,俏生生地碰觸在血火符上。
在這若有若無的微微一觸之後,血火符上的神祕符號便瞬間點亮。
血色的火焰如涌泉一般,從符籙上涌出。
然後便沿着符籙和秦毅手指的連接處,往手臂覆蓋。
並一步步沿着手臂蔓延,直到蔓延到秦毅肩膀,才停止。
這些血火就像是半透明的血色染料,染紅了秦毅的右臂。
也像是一副血色的臂甲。
在這副臂甲的包裹之下,空氣中的涼意被阻擋在外。
柔和的溫暖,將秦毅的右臂完全包裹。
秦毅將手掌擡起,輕輕地往上吹了一口氣。
血色的火焰沒有隨着這一陣微風就輕盈躍動起來,僅僅只是浮動一二。
但是浮動得並不明顯。
不似正常火焰那樣飄逸、輕盈、躍動。
而是更類似水一般的凝聚、波瀾、沉浮。
秦毅又使勁地吹了一吹。
血色火焰掀起陣陣波濤,但沒有被秦毅吹散、吹開。
血色火焰始終完全包裹着秦毅的手臂。
即便是在風力最強之處,依舊有薄薄的一層血火。
秦毅又揮了揮右手,在半空中揮出一片血色的光芒。
一道扇面的血影在他的視線裏曇花一現。
揮舞了幾次,他便撤去內氣。
血火的火勢開始緩緩收斂。
那蔓延出來血火,越來越稀薄,越來越稀薄。
並從秦毅的肩膀開始,緩緩消退。
一切就像是在倒流。
從肩膀,到大臂,到肘部,到小臂,到手腕,到指尖……
整個消退過程持續了十多秒。
血火才消散至直到符籙上。
那最後的點點血火,宛如風中殘燭,飄然而逝。
再看符籙中的神祕字符,已經變得暗淡了少許。
欣賞完這一片美麗迷人的光影,他在心中開始思考該如何使用這些符籙。
之前他都是把血火符纏在武器上的。
纏在靠近刀擋的位置。
殺敵的時候,符籙激發出的血火會覆蓋着武器上。
讓武器如同鍍上了一層比較厚的“膜”。
妖魔那被侵蝕改造得十分堅硬的軀體,在這層血火的燒灼之下,會變得比較脆弱。
雖然還是比正常的新鮮血肉要堅硬一些,但是也和正常的風乾的皮肉差不多了。
在血火的燒灼之下,已經完全無法和金屬刀劍抗衡。
面對刀劍的鋒刃,毫無抵抗力。
秦毅猜測,血火能有這種效果,應該和邪物的組成成分有關。
邪物在進入到動物體內之後,會對動物的軀體造成侵蝕。
邪物吞食動物體內的氣血,會極大地破壞動物軀體。
就像一個極其貪婪的強盜入室搶劫,會把房子裏不怎麼值錢的鋼筋都給抽掉,讓房屋狀況變得破破爛爛、岌岌可危。
例如,屍魔化的軀體就十分脆弱,如同豆腐渣一樣,一碰就爛,甚至還比不上乾屍。
但是邪物在吞食氣血的過程中,會遇到一種尷尬的場景。
邪物還沒喫完氣血呢,動物的靈魂就已經受不了邪物的精神衝擊,破碎消散了。
原來的房主死了,但這棟房子卻還沒完全垮掉。
對於沒有垮掉的房子,房管局的規章制度(老天爺的物理法則)不允許空置,必須要有人居住。
然後強盜就被房管局(老天爺)強制要求住在房子裏。
這下子,邪物從入戶搶劫的強盜,一下子變成了房主。
角色身份的轉變,讓強盜不得不考慮居住環境的問題。
於是,邪物這個強盜,就開始給房屋二次裝修了。
秦毅猜測,妖魔之所以會如此堅硬,那是因爲寄生於其中的邪物,在侵蝕改造妖魔軀體之後,讓其中蘊含了某種特殊物質。
這些物質與妖魔的軀體相互結合,形成了一種特殊的結構狀態。
這種結構狀態,既可以讓妖魔軀體在不喫不喝的情況下,保持一定的活性狀態,同時也增加妖魔軀體的強度。
但是,這種特殊物質在遇到血火時,結構狀態會發生變化,讓妖魔軀體暫時失去了一些特性,不再那麼堅硬。
面對血火中的刀鋒,自然扛不住。
等到血火散去之後,這一結構狀態就恢復了,妖魔的軀體碎塊也就重新變得堅硬。
只是,這種殘破的軀體卻不足以支撐邪物的寄生了。
即便妖魔體內的邪物,在剛纔的攻擊中並沒有完全消磨殆盡,沒有徹底死亡。
但是,失去了軀殼,邪物暴露在外界,只得在白天中消散。
妖魔,就此死亡。
不過,話說回來,這種妖魔死亡的機制,是通過破碎妖魔軀體才達成的。
血火只是起到削弱妖魔防禦力的作用,刀劍的物理攻擊也只是破碎了邪物的軀殼。
真正給邪物造成最後一擊的,可能還是高掛與天空中的煌煌大日。
除非碰到的是那種極弱的淺白妖魔,血火直接攻擊頭部,說不定就直接把裏面寄生的邪物給滅了。
其它的妖魔就沒那麼容易被血火消滅,還是要依靠鋒刃。
所以,爲了保證刀刃功能,符籙是不能把刀完全纏繞成一根符棍的。
必須要露出刀鋒來。
“但是,一把刀上才能纏繞幾張符籙啊?
十張?
二十張?
頂破天也纏不上一百張啊!”
秦毅看了看手裏的長刀,又看了看那一揹包的符籙,搖了搖頭。
這麼多的符籙,他一時想不到該如何使用。
“算了,先試一試符籙的效果吧。”
秦毅把符籙纏在刀上,來到血妖附近,激發符籙。
轉瞬之間,血火便蔓延在長刀上,把刀身覆蓋。
他揮舞長刀,再次向血妖衝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