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像是一方宇宙，濃縮在一塊石頭中。
“天地萬物，塵埃，人體，植物的種子，流散的煙霞，你所見，那高懸太空中的隕石，低頭所見，漂浮空氣中的細小顆粒，都是一方宇宙。你能解析它們的道則本質嗎？”
紫發女子說道，舉起手中那塊漆黑的“宇宙”。
王煊皺眉，這是什麼見鬼的測試，五次破限的潛力就是研究這種問題？
紫發女子道：“具體而言，就是諸宇宙規則的本質共性，哪些可長存不滅，哪些如煙花易逝。”
王煊道：“你這應該是真聖在研究的問題吧？在思忖超凡中心大世界一紀又一紀更迭的本質原因，想洞徹最深層次的祕密。”
“咦？”紫發女子驚訝，原本不過是想壓下他的氣焰，沒有想到，他居然能直接聯想到這些。
她覺得小覷這個妖王了，野歸野，但確實很敏銳，她開口道：“行，那伱試試看。”
她將黑色的“宇宙石”拋出，落在王煊手中。
“你在這個具體而微的宇宙中，都有什麼發現？”
王煊接到手中，掂量了下，仔細打量，隨口就來，道：“和真實的宇宙星海沒什麼區別。”
紫發女子道：“要看本質性問題，這是真聖爲測試門徒而煉化的奇石，內有規則衍生，不是讓你看外在場景。”
王煊認真起來，盯着這塊宇宙石，精神天眼內紋理交織，瞬間，他真的看到有些規則痕跡。
然後，他露出濃重之色，道：“看到了宇宙破碎，星海全是血，現世沉淪，如煙似霧在蒸騰。嗯，我還看到一個胖老頭，很模糊。”
紫發女子面色微變，道：“那是至高無上的真聖，我讓你看得是規則之後的本質現象，不是盯着他老人家留下的虛影。”
王煊沒說話，通過破碎的宇宙，掠過模糊的老者，望向更遠處，那又是一個染血的宇宙，像是紀元末年到來，各種生靈在模糊的大戰。
他不說話，接着向更深處望去。
直到最後，他皺眉，道：“沒什麼意思，一切都在重複，看過一重破碎宇宙，向更深邃之地探索，還能見到一重又一重。”
紫發女子面色微變，道：“你看到了幾重？”
“看到了五重，都是紀元末年的景象，有的宇宙中，甚至有模糊的生靈在呼嘯，彷彿要衝出來。”
王煊答道，事實上，他看向了第六重深邃的宇宙，入眼所見，有些不同，沒有生靈，是血與寂靜。
嗖的一聲，紫發女子一招手，“宇宙石”飛了回去，她露出驚容，這個人還真看到了五重宇宙？！
這意味什麼，她很清楚，此人如果培養好的話，有一半的機會，做到五次破限，這就驚人了！
短暫沉靜，其他人也意識到，這個蠻橫的妖王孔煊，似乎在潛力方面十分驚人，讓真聖道場的貴女臉色都變了。
“潛力確實很足，能看到五重宇宙，追溯到前五紀的模糊輪廓，可以超規格優待。”紫發女子平靜下來，這樣說道。
接着，她取出一副甲冑，向地上一放，它自動鼓脹起來，如同一個冰冷的甲冑人，又像是一個機械人。
王煊點了點頭，凝結拳印，在虛空中划動，如同在作畫，到了後來人們看到，他確實演繹出一幅大宇宙畫卷。
在其身邊，星辰蒼茫，長河滔滔，宇宙瀚海壯闊，隨着他的動作，無盡星斗都轟鳴了起來。
轟的一聲，王煊一拳打出去，那副甲冑人立刻做出反應，滿身都是光，紋理交織，神聖霞光億萬縷，自主防禦。
砰的一聲，甲冑人橫飛出去，胸口塌陷，墜落下一些碎片，破損了。
“肯定達到四次破限了！”紫發女子神色無比嚴肅，認真地說道。
在她的身邊，那些破限奇才都面色驟變，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在現世中，在外界，看到“野生”的四次破限者！
四次破限，一直都是傳說，放眼星海中，多爲傳聞，根本見不到。
最起碼，這些人沒進真聖道場前，在各自的星域中，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人。
一時間，他們心情複雜，五行山的二大王雖然野蠻，霸道，充滿惡感，但是，其破限能力實在太強了。
“傳說照進現實！”連紅裙女子身爲超絕世，都忍不住感慨。
“世外之地，又不是沒有。”一位破限奇才低語。
“以奇物和大藥硬堆起來的。”另一人出聲。
“你怎知沒有真正的傳說？”
幾個破限奇才暗中議論與爭執了起來。
紫發女子點頭，道：“很好，我會在世外之地等你，真聖也許會破例出關，指點一下你的修行。”
“是不是先給我一篇經文練起來？”王煊說道，這麼表現，一是爲了以驚人的天賦穩住他們，二是想嘗試下，能不能薅些羊毛。
“此間事了，進了真聖道場後，自有人傳你無上經篇。”紫發女子說道，滴水不漏，絲毫不鬆口。
王煊很失望，他也判斷出，這女人性格比較謹慎，不到最後絕對不會給他看任何經文。
事實上，紫發女子第一時間暗中向兩名超絕世傳音，告訴他們，抓緊時間“淨化”孔煊，最近都要對他誦《歸化經》。
“爲什麼？”紅裙女子暗中問道，還以爲孔煊要平步青雲，將得到真聖道場無比重視呢。
紫衣女子的元神在波動，很鄭重與嚴肅，道：“真聖有言，凡有五次破限潛力的人，都極爲特殊，若是對上，需要格外謹慎與小心。你們先淨化他，讓他徹底歸化，然後，看他的元神中是否有什麼祕密。至於淨化後的後遺症，不算什麼，若是進了世外之地，真聖自有手段去除。”
不久前，王煊的精神天眼，看到對手的動作變得緩慢，雙目明顯是變異了，現在他的目光所致，竟截取到一些精神片段，更加讓他意外了。
若是尋常超凡者，他能截取到，並不算什麼，完全正常。
但是現在，他截取到了紫發女子與超絕世間的一絲絲精神波動片段。
他沒有全部聽到，但是，感覺到了絲絲的惡意糾纏。
他心頭一沉，看來要提前發動了，等不下去了，對方對他還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