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辭!”
“告辭。”
目送慕容玉薇離開之後。張伯公看了看文峯,後者又看了看他。隨即二人相視一笑。
“嘿嘿嘿!”
“呵呵呵。”
他們此刻已經遇見了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楊家要好好的往外流不少‘血’了。
玉溪宮的門窗此刻緊緊的關閉着。
哪怕是今天的溫度不算是多熱,可是這兩個當值的太監此刻依舊是滿頭大汗的站在那裏,側着耳靜靜地聽着。
生怕是錯過了皇帝陛下的旨意。
裏面隱隱約約傳來了祈禱上蒼的祭文的聲調。此刻即使是再熱,他們也只能撩起長衫的一角拼命扇了起來。
大殿裏。
張伯公仔細的把最近三個月北方兵團的將士們所斬獲的戰利品,以及損耗全部唸了一遍之後。
就習慣性的看了一眼,上首座蒼老的皇帝。後者依舊是坐在層層紗簾包圍下的小隔斷裏背對着衆人,就跟沒有聽到一般的盤腿打坐誦經。
張伯公見狀就直接坐下喝口水歇一歇。畢竟不是年輕時候掂刀砍人混飯喫的時候了。說了這麼長時間,張伯公自己都覺得大腦有些發麻了。
當然了。若是這個時候發生了什麼不可預料的危險的話,張伯公依舊會毫不猶豫的抄起刀就衝上去。
然而在他剛剛坐下歇一歇的時候,消瘦,但是身材卻高大,表情異常嚴肅的楊事開口說話了。
“張尚書。改稻爲桑的政策是朝堂上各個大臣都同意的。現在大理寺六扇門的人居然從中阻撓!張尚書你是怎麼辦事的?”
作爲廷尉署的一把手。楊事難免每個月在處理犯人的時候,髒過自己的手。
況且楊事自己本人也是大宗師的境界,自然身上的氣息毫不掩飾的就朝着張伯公壓了過去。
然而,張伯公聞言卻只是不鹹不淡瞄了他一眼。絲毫沒有被常年待在廷尉署從而表情和氣勢上都十分嚇人的楊事嚇到。
開玩笑!他是這幾年坐辦公室處理公務導致身材越來越肥胖了。不過這並不代表着他張伯公拿不動刀了。
比這更加難看的場面他都遇到不少了。這點小場面,他見得多了。
只見他瞄了一眼之後就收回了目光。嘬了一口熱茶。緩緩的說道:“國策國策既然是爲國行善的策略,就應該三思而後行。現在浙蘇道足足兩個州郡都發生了大規模的瘟疫和妖獸襲擊。當然現在就要以平亂爲主了!”
“你總不能的,讓老百姓頂着瘟疫和妖族的攻擊改種桑苗吧?”
張伯公的聲音不大但是怎麼也毫不掩飾他的氣盛。
旁人聞言頓時心頭一緊。果然張尚書又和楊事大人對上了。
楊事聞言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鬧妖魔有軍團鎮壓,可是魔教中人到處散播瘟疫。浙蘇道的六扇門總捕頭是幹什麼喫的?幹什麼不帶人調查?張大人!張尚書。聽說這位王大人當初獨闖地底獨戰了好幾個妖族高手。該不會臨末了自己慫了?”
張伯公聞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摸了摸嘴邊的茶水,“楊大人。你要知道百聞不如一見。底下發生了什麼事情,咱們上頭的官員又有幾個能完整無缺的得知現場的情況呢?”
張伯公此刻笑了起來:“除非你是神了。”
“張伯公!”
“叫我幹啥?”
張伯公此刻微微挺直了腰桿坐了起來,一向眯着的小眼睛裏面,爆發出了一道令楊事感到無比心驚的眼神。
楊事不禁冷靜了下來。只不過雙眼依舊是狠狠的望着張伯公。
‘這個老傢伙的實力居然還這麼厲害……’
這時,坐在中間的老人開口說話了。“這裏是御前會議。不是讓人來向菜市場買菜的人看齊的。楊事你這麼大聲幹什麼?”
老人的聲音雖然壓着,但仍然近乎吼叫一般的質問楊事。
“父親……”楊事張了張想要解釋些什麼。
楊泰立即瞪了他一眼:“這裏只有我大魏朝的官員。沒有父子!”
說完。楊泰就看向右手邊的張伯公輕輕的問道:“尚書大人。浙蘇道的六扇門有什麼可以提出來!”
張伯公聞言看了一眼依舊是在輕輕的默讀誦經的皇帝一眼。隨後又看向楊泰和在坐的幾人。緩緩的說道:“百聞不如一見。浙蘇道總捕頭王天壽還不至於罔顧國策。百聞不如一見。希望在給王天壽一段時間。他一定能查到幕後主使!”
楊泰聞言沉吟了一下,不禁朝着身後的皇帝看了一眼。不過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這時,一旁沉默不語的文峯開口說道:“六扇門的人現在不抓人。只不過是想要一網打盡罷了。畢竟魔教中人此次是有預謀的攻擊。據前線的軍報稱,就連杭州葉傢俬人援助的二十艘糧船都遭受到了攻擊。可想而知浙蘇道的局勢已經危機到什麼地步了。”
楊事有些生氣的接着說道:“我聽說這王天壽還是迴風舞柳劍閣的女婿是吧。”
文峯皺起了眉頭:“楊大人的意思是……”
“三個頂尖大宗師。在加上他王天壽自己。呵呵。居然連個案子都查不出來。”楊事冷笑着:“這就是六扇門擢用的人才嗎?”
楊事一口氣說完這番話,許多雙不知內情的目光開始互相碰撞打量了。
如果這是真的的話。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啊。
六扇門一向是快肥差。如果能借由楊事的口絆倒張伯公他們的話,不論是誰都願意從中得到一塊肥差的。
一時間,不少人的心裏正在瘋狂的盤算着該如何站隊。
不過,相國一派和秦王一黨的矛盾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縱使這一次他們不論是跟着誰贏了一時。可是接下來誰也不保證對方不會重新殺回來個回馬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