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時候他已經是搖搖晃晃,下了出租車扶着牆才進了小區。
一路上他還在懊悔不已。
媽的,已經上了蘇漁的“賊船”,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走到家樓下,旁邊的車位上突然亮起一道強光,照得方同睜不開眼。
車燈亮了一下又熄了,方同一看原來是蘇漁的那輛保時捷。
蘇漁下了車,捏着鼻子才靠近他:“這是喝了多少?不能喝就別逞強。”
方同的意識還清醒,就是舌頭有點大。“你……怎麼還敢一個人出來?”
蘇漁上前扶住他:“沒事,我在車裏有什麼關係?上次就是因爲沒開車。”
方同一把甩開她:“你……你來幹什麼?”
“剛纔喫飯的時候你就黑着臉,我還不趕緊來解釋解釋,萬一方總監一生氣不要我這個小助理怎麼辦?”蘇漁的語氣說得很害怕的樣子,說完卻喫喫直笑。
方同哼了一聲:“你欠我的解釋太多了。”
“好好好!給你解釋……”蘇漁攙住他往裏走,“好像你不欠我解釋似的。”
方同卻停住腳步:“去哪兒?”
“當然是去你家,難道在這兒解釋?”
呃……方同一下子警惕起來,上次就是酒後差點出事,這次還敢去家裏?
“你不是說我套路滿滿嗎?不怕我真把你推到?”
“小點聲……你瘋啦!”
這次輪到蘇漁真的臉紅了,方同酒後控制不住音量,晚上的小區裏靜悄悄,隨便小聲說句話聽起來都很大聲。
方同還在猶豫,蘇漁突然從身後變出一小袋東西,“剛纔就看見你沒怎麼喫東西,特意去給你買了點老徐的烤鴨舌,你不想喫點?”
看在烤鴨舌的份兒上,方同有點動搖,這才轉身帶着蘇漁往樓道走去。“沒見過你這麼當明星的,一個人到處瞎跑,萬一被別人看到怎麼辦?”
“這麼晚了怕什麼?”
正說着,電梯門開了,一個老阿姨拎着一袋垃圾出來。
“小方,這麼晚纔回來呀?”老阿姨是單元樓長,方同也不知道姓什麼,反正她跟誰都認識。
“啊……對……喫飯去了。”方同有點慌張,胡亂迴應了一句。
幸好老阿姨不是追星的年齡,根本沒認出來蘇漁,不過都已經走出去又轉身回來打量了一眼。
“小方,你女朋友真漂亮。”
方同也不能否認,對一個陌生人更沒有解釋的必要。這麼晚醉醺醺地帶一個女生回家,換誰都會這麼想。
蘇漁乾脆借勢挽住方同的胳膊,甜甜地回了一句:“謝謝阿姨。”
等電梯門關上,方同才掙脫開了。
“我可告訴你,我現在可是醉酒狀態,你真不怕我獸性大發?”
“方先生的毛病雖然很多,但在這一點上還是值得信賴的。”
“值得信賴?”方同搖搖頭掏出鑰匙開門,“我自己都不相信。”
進了門方同就後悔,蘇漁是突然襲擊,他連收拾一下的機會都沒有,家裏不至於髒亂,但一個單身男人的住所肯定不會飄香四溢。
“你先站在那兒!”
方同搶着跑進去把每個房間的門都關上,指着沙發說:“你就坐那兒解釋吧。”
蘇漁纔不會老實聽他的話,進了門就探頭探腦地到處亂看。
方同急得追在她屁股後面直嚷嚷:“你有沒有禮貌?”
“我沒禮貌?上次是誰去我家進門就脫衣服的?”
蘇漁不光是亂闖而且還亂翻,終於在牀頭櫃的抽屜裏翻出一個自己的相框,那是有一年情人節方同幫她拍的。
方同連忙解釋:“分手了不還是朋友嘛,我總不能扔了吧。”
蘇漁得意地笑笑,這才老實地在客廳的沙發坐下來。
方同喘了會兒起才醒過神來,咦?不是要質問她的嗎?怎麼自己反倒慌亂起來。
於是板起臉儘量讓自己嚴肅起來:“你給我坐好!”
“好的,總監!”蘇漁果然坐得端端正正,誇張得像個小學生。
“你違約了!不是說好不干擾我工作嗎?”
蘇漁嘟着嘴一臉無辜;“我沒打擾你工作呀,你做你的總監,我體驗我的助理角色,這真是我新戲的需要。”
“什麼戲?”方同發誓要認真起來,再也不能被她騙來騙去。
“蔚藍影視投資的《娛樂爲王》,講的就是一個綜藝公司,不信你去搜新聞。”
方同說搜就搜,還真是搜到了新聞,蘇漁是女一,三個月後開機。
“你真要體驗三個月?”
“拜託!不是就你一個人認真工作,你當我娛樂圈勞模的稱號是白來的?”
“那也不行!”方同還是覺得不能在這個問題上退讓,“說好了你不能來公司的。”
“等等!”蘇漁卻先打斷了他,“你爲什麼害怕我去糖豆傳媒體驗生活?”
“當然是怕你去瞎胡鬧影響我的工作。”
“就這麼簡單?沒有別的原因。”蘇漁居然反過來質問起方同。
方同一愣:“別的……什麼原因?”
“比如……”蘇漁臉上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胡遙!”
“你……你知道胡遙?”剛纔喫飯的時候那麼多人跟蘇漁打招呼,胡遙並不起眼,她怎麼偏偏提起胡遙?
“我看他的舉止就知道他不是男人。”
“這又怎麼啦?娛樂圈哪個公司裏沒有一兩個這樣的人,我總不能歧視人家吧。”
“還不承認?”蘇漁似笑非笑地冷哼了一聲,“樂銳的於總監都跟我說了,胡遙要追你!”
方同剛喝了一口水壓壓驚,“噗”地一聲直接噴了出來,這個老於竟然把他賣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這……老於就是危言聳聽,事情不是還沒發生嗎?”方同急赤白臉地解釋道,這個問題關係到自己的形象可不能含糊。
“咯咯……”蘇漁陰陽怪氣地笑了笑,“你很期望發生嗎?難怪你當年跟我分手呢,我想了好幾年都沒想清楚,原來問題出在這兒。”
“你胡說!”方同急了,蘇漁簡直是在胡攪蠻纏。
“這五年你是不是沒交過女朋友吧?”
“啊?……是,不是因爲忙嘛。”
“不是因爲胡遙這樣的男人?”
“當然不是,我是百分之百的純爺們。”
“真的?”
“當然是真的。”
蘇漁沉吟了一下,彷彿真的在判斷方同所言的真僞,然後“咯咯”一笑。
“你怎麼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