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劍尖從下往上順勢提起,劍上氣機瞬間暴漲,凝成一道銀白色的大型劍影斬向半空中那凌空擊落的巨大鐵手。
兩股氣機在空中相遇,猛烈撞擊後產生了劇烈的爆炸。
破碎的氣流四散飛舞,將整個林子裏的草木都吹得猛烈搖晃,無數片葉子嘩啦啦地從枝幹上紛紛飄落下來。
距離拼殺現場數十米遠的草叢中,餘伊建和程二牛正盯着林中雙方的殊死對決,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但那些突然飄落下的樹葉將他們兩的視線給遮擋住了。
他們只能聽到從那紛紛飄落的樹葉間不斷傳來“叮叮噹噹”的金屬撞擊和喊叫聲,但雙方激戰的真實場景卻看得並不真切。
突然,只聽嘭嘭幾聲,從那萬千落葉中飛出數名朱雀,重重地摔在地面。由於內傷不輕,着地的同時他們便從口中噴出一口熱血,然後便昏了過去。
當那一陣葉雨落盡之後,餘伊建和程二牛看見原先那十幾名朱雀都已經倒地不起,此時,在密林中依然還站立着的就只剩下莫言劍客李逍遙和紫衣聖手呂鐵崖了。
“莫言劍客,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呂鐵崖微微笑着說道,“可是,剛纔我犧牲了數名朱雀,也換來了在你背後的‘排山倒海’一擊之機。此刻你已經身受重傷,還能經得起和我再對上幾招呢?”
李逍遙擡起左手,用手背輕輕擦去嘴角流下的血跡,冷笑一聲回答說:“哼,你放心,我就算死也會拉着你一起去見閻王的。黃泉路上咱倆也好做個伴,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呂鐵崖,你敢不敢拼死一試?”
“你……”呂鐵崖被李逍遙氣得說不出話來。
於是他不再多言,雙手成掌,一前一後置於胸前,體內氣機瞬間激發,暴起的氣流使衣衫迅速鼓了起來。
見對方即將施展殺招,李逍遙也不敢大意,握緊銀劍,體內氣海雪山頓時大開,磅礴氣機如江潮涌動,盡歸於手上那柄三尺銀劍之上。
“呵呵,李逍遙,你不顧體內重傷還強行運氣輪轉,你今天是死定了!”
說完,紫衣聖手呂鐵崖大喝一聲,整個身體如一道紫色閃電疾速射向前方的李逍遙。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在餘伊建和程二牛看來,這速度幾乎已是人體所能爆發出的極致了。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李逍遙也突然出手,手上銀劍被凌空拋出,在空中不停地翻轉着,形成一團銀色光圈,快速飛向那道紫色光影。
“鐺”一聲巨響後,氣機碰撞爆炸後所形成的紊亂氣流再次涌向四周。
一時間狂風席捲,草木飄搖,沙石飛走。除了紛紛飄落的樹葉,連近處幾棵樹上的細枝都被氣流撞擊後生生折斷。
撞擊後,銀劍迅速彈回,被李逍遙牢牢握住,但那劍身依然是抖動不止,並一直不斷地發出輕微的“嗡嗡”聲,可見剛纔那撞擊的力度有多強。
那道紫色光影也在撞擊之後被彈了開來,回退十多米後纔再次停下。
當紫衣聖手的身形再次出現在餘伊建和程二牛的眼前時,他的表情與先前已經大不相同了,額頭已被汗水浸溼,臉色也變得更加蒼白,沿着嘴角還隱隱掛着一絲鮮紅的血跡。
“呵呵,這有什麼不可能?你以爲當年太白劍仙的一劍斬奇峯只是坊間茶樓的談資而已嗎?”李逍遙略帶笑意地回答說,“我之所以選擇來到芙蓉鎮觀巖悟劍,就是想從當年太白劍仙在斬劍峯上留下的那道巨型劍痕中領悟劍宗大道。剛纔那一招‘破軍’便是此番悟劍的成果之一。如果你還沒有盡興的話,我李逍遙樂意讓你再見識見識‘屠龍’和‘滅魔’兩招的威力!你要不要試試啊?哈哈哈哈。”
聽李逍遙這麼一說,又見他臉色未變、氣吸如常,呂鐵崖不得不開始相信李逍遙的話了。
他覺得自己此次確實是大意了,太小看了莫言劍客李逍遙的能耐。既然對方已經悟得劍宗大道,破境成功,他再這樣單打獨鬥地和對方糾纏下去,最後喫虧的肯定是他自己。
想到這裏,呂鐵崖也沒有心思再在此地逗留下去,留下一句:“李逍遙,既然你敬酒不喫喫罰酒,連當今朝堂的面子都不給,那你就等着領死吧!”說完,他縱身一躍,消失在這一片密林之中。
見呂鐵崖突然逃遁,李逍遙卻並沒有追趕的打算,靜靜地在原地站立了片刻,然後“哇”一聲,涌上一口熱血,噴了一地,眼前一黑,便暈死了過去。
見此情形,躲在草叢後的餘伊建大喫一驚,他想:原來剛纔那紫衣男子所言確實不假,李逍遙的確是中了他的叫什麼“排山倒海”的大招受了重傷。但是,爲了迷惑敵人,李逍遙故意假裝自己受傷不重,還強行運氣輪轉將對方擊傷,令其知難而退。想到這裏,餘伊建對李逍遙的機智和勇敢又更加敬佩了幾分。
他顧不上再考慮其他後果了,猛地站起身來就來到了李逍遙的身旁。
只見李逍遙仰身躺在地面上。此時他雙目緊閉、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身上那一襲白衫,胸口已被一灘吐出的鮮血染成了鮮紅一片。
由於常年照顧半瘋的老頭,總是幫瘋老頭看病抓藥,有時爲了節省一點藥費還親自上山採摘草藥,因此,餘伊建對初淺的醫術和藥理還是略懂一些的。
他伸出右手在李逍遙鼻子邊探了探,發覺氣息已經十分微弱,又搭了搭李逍遙的脈絡,發現脈象也比較零亂,便重重地嘆了口氣。
“怎麼樣,還有救不?”程二牛看着餘伊建問到。
“好像是受了很重的內傷,還好他內力深厚,所以沒有當場斃命,不過也需要服用調理內傷的良藥才能救得回來了啊。如果再耽擱掉幾個時辰,哪怕是神醫在世,怕也迴天無力了。”餘伊建回答說。
“你好不容易纔多弄了一罈酒水錢,可就這幾個破銅錢,咱上哪去給他弄療傷的良藥啊?”聽了餘伊建的話,程二牛失望地說到。
被程二牛這麼一問,餘伊建也皺起了眉頭。
是啊,去哪裏弄治療內傷的靈藥呢?他腦子裏飛快地思索着這個問題,想來想去,當他的眼光無意間落在了程二牛的身上時,眼中突然閃過一道亮光,露出了一絲猥瑣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