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司璞拿過文件看了眼,神情平靜,他將那份文件焚燒在菸灰缸裏,耐人尋味地問了句,“趙叔真的背叛爺爺了麼?”
楊助理說,“現在一切跡象表明是這樣,集團部分元老開始向二爺示好,前天該是向你彙報的項目進度,茂總卻跳過你彙報給了二爺,畢竟二爺是宋氏財團第一繼承人,二爺這些年明裏暗裏在集團內部扶持了不少自己勢力,想要扭轉這種局勢,除非老爺的遺囑……另立繼承人。”
趙祕書是宋老爺子的心腹,既作爲宋氏祖宅的管家又作爲老爺子的生活祕書,跟隨宋老爺子多年,若是他跟宋二爺聯手了,宋司璞將一點勝算都沒有,畢竟宋二爺把遺囑搞到手了,篡改遺囑內容不是沒有可能。
敬舒拿手扇着風,“我吃不了這個……太……”
“閉嘴!”宋司璞冷冷。
敬舒欲言又止,她看着餐桌上的川味火鍋,胃裏翻江倒海,辣子椒油鋪滿了湯鍋,這是今天的晚飯,宋司璞做的,他只是動了一下筷子,吃了一口,便不吃了,隨後饒有趣味的看她喫。
連着兩天喫巨辣的東西,胃像火燒一樣難受,絞痛陣陣,她衝去衛生間摳吐,按着水龍頭灌了好幾口涼水,她的繼母出現在泰國?凌然的恨意從心底蔓延,這個蛇蠍女人!爸爸對她那麼好!她卻爲了錢勾結宋氏迫害閔家!
敬舒反鎖衛生間的門,從內衣裏掏出手機,飛快給紀臨江發了一條消息:我繼母在泰國,要搶在宋司璞之前找到她!以防宋司璞滅口!
發完消息,她似是下定了決心,又編輯了一條消息:我打算跟宋二爺合作,聯手端掉宋司璞,再交出宋二爺的犯罪證據,將宋氏家族核心成員一網打盡。
她收起手機,若無其事回到客廳。
楊助理已經離開了,宋司璞坐在餐桌前等她,他一副恃寵而驕的表情,“繼續喫。”
“別說話。”宋司璞微微偏了下頭,示意她坐下,“瑾喬能把這些配菜都喫完。”
敬舒靜靜站在原地,她在宋司璞的威脅下順水推舟留下來,可宋司璞似乎故意整她,敬舒低聲,“要加價。”
“什麼?”
“既然維持我們的情侶關係,在這個基礎上,又讓我滿足你的特殊嗜好。”敬舒說,“我的酬勞要翻倍。”
宋司璞冷靜注視她,不置可否。
敬舒硬着頭皮,將餐桌上摞起來的配菜全部倒進湯鍋裏,深吸一口氣,大口大口吃了起來,她對自己真狠,辣的眼淚鼻涕一大把,還是硬生生往嘴裏塞,不知道怎麼喫完的,最後衝進衛生間全吐了出來。
肚子疼的直冒冷汗,她趴在馬桶上疼暈了過去,好長時間才從虛脫中醒來,鬧肚子很多次,灌了很多涼白開胃裏才稍稍緩解。
從來不喫辣的人,忽然喫這麼辣的東西,真擔心吃出急性腸胃炎來。
宋司璞那個混賬王八蛋早心滿意足的去睡了。
敬舒摸着火辣辣的屁股,一瘸一拐往臥室走去,進了臥室,她反鎖門,趴在牀上緩了好一會兒,摸索出手機,紀臨江果然沒有回覆她。
就在敬舒以爲他不會回覆她時。
紀臨江在凌晨兩點忽然給她發來了消息:打球?
彼時,敬舒還未睡,她正掙扎在菊花火熱的灼感裏,屈辱痛苦的難以言表,無法入睡,她從牀頭櫃裏拿出安眠藥。
紀臨江突如其來的回覆讓敬舒爲之一振,她如一條奄奄一息的鹹魚被注入了新生,像是看到了救世主那般忽而從牀上坐起,放下手中安眠藥的瓶子,抱着手機微微發愣。
這是紀臨江第一次給她發消息,大概知道她現在的處境,他沒有打電話。
是約她打球?面談商議事情麼?
他突如其來的信息,讓她忽覺自己並沒那麼孤單不堪,這世上至少有一個人,知道她是閔敬舒,知道她的一切,託舉她的一切,推着她向前,她就願意忍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