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司璞微微皺眉沒言語,逼近距離她一米的位置。
宋二爺退的多,他就上的多,“二叔,如果你現在放下武器,你只是殺人未遂,爺爺不一定追究,這事兒或許就這麼了了。但如果你執意傷害紀小姐,數罪併罰,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忽然,從山路上衝下來一輛車,在宋二爺的身邊停下,宋二爺冷笑一聲,“你們如果給我活路!何以會報警帶着警察出現!”他緩緩往車裏退去,車裏跳下兩名蒙面男子將他的輪椅往車裏擡。
警察趁機一擁而上,正要將宋二爺擒住,一直停在拐彎處的車忽然轟着大油門向着人羣的方向疾馳而來,衆人驚慌四散,宋司璞卻站在原地,眼見那輛車呼嘯而來,他正欲跨步向敬舒而來。
“司璞……”敬舒顧不上腰間的武器,縱深向左前方撲去,將宋司璞重重推開,宋司璞同時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猛然一扯,兩人一同跌向道路一旁的綠化帶。
那輛車橫衝直撞路過宋二爺身邊時,一把將宋二爺拽了上去,向着山下的關卡衝去。
這一切發生在三秒以內,根本來不及給人思考的機會,宋司璞對她說,“去警車上待着。”說完,他便上了另一輛警車跟隨警務人員往山下追去。
宋氏祖宅的後山上,紀臨江背靠着山地車,微微側着臉看着山下發生的一切,他將一顆糖果放入口中,晚霞如綢,將他俊美的容顏襯的剔透。
山地車頂上,小翁端着麻醉狙擊槍盤腿坐着,確認敬舒沒有安全問題。
警車一輛輛駛出祖宅的蘇式園林區,敬舒捂着腰部被割破刺穿的傷口,被帶去警局錄口供,她隻字未提自己有謀殺視頻這件事,一直到半夜才從警局出來,她將自己摘得很乾淨,畢竟她和宋二爺的對話中並無實質對她有害的內容,她只是一個尋求工作合作的員工,卻被宋二爺威脅殺人,她的拒絕溢於言表,儘管這樣,她依然憂心,宋老爺子迴歸,她在宋氏便混不下去了。
敬舒掀起衣服看了眼腰部的傷口,內衣被血浸透,索性沒有繼續出血。她打車自行去醫院進行了消炎包紮處理,隨後掏出手機給宋司璞打了一通電話,宋氏亂成一團,他忙的分身乏術沒有接聽,她便給他發了一條信息:家裏不安全了,我怕你爺爺和二爺報復我,我先躲一陣子了。
她找了一個藉口,打車前往閔氏舊宅,徑直回到了閔家別墅,院落被老誠清掃的如同往日的整潔喧囂,花園裏枯萎的植物被翻新,種了許多四季常青的植被,鞦韆架子又重新根植。
敬舒扶着院落門口的鐵柵欄,神情微微有些悽惶,她剋制了情緒,輕輕敲門。
老誠埋首於半人高的盆栽中,繫着圍腰,滄桑擡頭。
敬舒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她溫婉笑起,“你是新聘用的傭人嗎?”
敬舒沒打算與他相認,她拎着包推開門走了進去,“我是這棟宅子的女主人。”
“是你救了我?”老誠詫異激動的反問。
敬舒站在花架前微笑端詳他,“是。”
“爲什麼?有什麼淵源嗎?”
初秋的院子裏枝葉零落,她彎腰折去那些繁茂的枯枝,“因爲我是閔敬舒的朋友。”
誠叔神情微凝,老淚縱橫,他哆嗦上前一步,企圖抓住敬舒的肩膀,“大小姐,你知道大小姐在哪裏?”
敬舒不動聲色轉身,來到另一側的枯枝前,柔聲,“她離開時託付我幫她查出真相,我也一直在找她和閔二小姐。”她控制好臉上的表情後,方纔轉身看着他,“我需要你的幫助,協助我一起爲閔家討回公道。”
誠叔彷彿終於找到了大恩大德的人,一副激動又悲哀的神情,他流着淚點頭,提出了心中的疑問,“只是不知道您是大小姐哪一位朋友,爲什麼我從未見過你,你又如何認得我。”
敬舒微笑,“以前我和她一起在國外留學,她給我看過全家福,所以我認得你。她比我先回國,我一直留在國外深造,今年纔回來。”
“大小姐能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天大的福分。”誠叔一提起閔家的事,便涕淚連連,這一家子好人不得善終,他始終無法釋懷。他全然不懷疑敬舒的言論,畢竟這個女人把他從宋司璞和死神那裏救了回來。
往事涌上心頭,敬舒看着他哭,便想跟着一起哭,她遞給他紙巾,“如今我成功潛伏在宋司璞身邊,拿回了閔家的房產和公司,只需要找到時機,查出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又是怎麼陷害閔家上下,只要拿到證據,找到敬舒和二小姐,我們就可以收網了。”
一聽說拿回了閔家的房產和公司,老誠感恩戴德跪地給她磕頭,泣聲,“我替閔家上下老小,謝謝您了。”
“叔,這可使不得。”敬舒趕緊扶他起來,沒忍住掉了淚,“她救過我的命,我想報答她。”
老誠急忙給她倒了杯水,“恩人,您喝,您喝水。”
她在花椅上坐下,喝了口茶,問,“誠叔,閔家發生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誠叔畢恭畢敬站在她身邊,“三年前,宋氏忽然從閔氏撤資,取消了大批合作訂單,導致閔氏資金鍊嚴重斷裂,損失慘重,銀行不肯借貸給我們,老爺從朋友那裏借貸了一個億填補虧損,打算資金迴流了便將這筆錢還回去,誰知這筆錢從賬戶上不翼而飛,大少爺緊忙從其他公司調用了大筆借款回來應急,原本是公司與公司之間的正常借貸,卻被人控告挪用公共資金,大少爺被逮捕後,夫人將家裏剩餘的財產卷跑了,二小姐失蹤。閔家債臺高築,工人們罷工上門討薪,此時又傳出大小姐詐騙的消息,老爺不信,準備去國外尋找大小姐,誰知被警察堵在機場,老爺受不了這個打擊,就……就跳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