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謀她之年 >第97章 怕什麼來什麼
    敬舒皺眉,“這麼短?”

    小翁說,“一樁殺人案,一樁誣告罪,兩個並在一起,判了三年。”

    敬舒摘着院子裏的枯葉。

    小翁說,“殺人罪刑情節較輕的,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按最低標準判的。”

    “除了宋氏親屬,還有誰保他?”

    “許家的許老爺子,因爲許老爺子跟宋老爺子親如手足,他一直力保宋司璞。”小翁說,“還有宋氏孫董,宋三小姐,爲了宋司璞奔波了許久。”

    “我妹妹的事,他還沒有鬆口嗎?”

    “是的。”

    敬舒手中把玩着一朵枯葉,“該是去看看他了。”

    立冬那一日,她擇了身板正的白色風衣,襯托的皮膚愈發白,前往看守所探視宋司璞,幾個月不見,他的臉上依然掛着嶙峋的新傷口,渾身青青紫紫,只是他的眼神更犀利了,彷彿整個人身型強壯了些,看來在裏面,沒少受罪,宋氏想護都護不住,畢竟裏面的勢力盤根錯節。

    獄友們對他的“關照”一如既往的猛烈。

    宋司璞隔着玻璃看她,脣角勾着一抹嘲弄,“人血饅頭好喫嗎?”

    敬舒冷聲,“是你先喫人不吐骨頭的。”她轉了話音,“今天來,主要有三件事,一個是我妹妹的下落,一個是陸嬈的安置問題,還有一個,是我們的離婚問題。”

    宋孝凌既然來探視過他,便證明宋司璞已經知道了陸嬈出事這件事,不僅知道了這件事,還被威脅交出了名下股權。

    宋司璞的臉色漸漸冷峻下去。

    敬舒說,“先來解決陸嬈的事情,我答應放她走沒能做到,很抱歉,你打算怎麼安置她?”

    宋司璞雙眸滲人,冰冷的沉默以對。

    敬舒說,“不回答,咱們就來解決第二個問題,離婚問題,你現在入獄了,協議離婚有些困難,我會請最好的律師訴訟離婚,提前告知你一聲。”

    宋司璞露出憎恨的喫人表情。

    敬舒說完前面兩件容易解決的事,便轉到第三件事上,“第三件事很重要,我妹妹在哪裏?”

    宋司璞按捺即將失控的情緒,滿面都是憤怒至極的神情,他咬牙,“閔敬舒,有能耐你關我一輩子,否則,有我出去的一日,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無門。”

    敬舒掏了掏耳朵,“那也要你能出來纔行,三年又三年再三年可能就是一輩子了。”她斜睨他,“你是不打算說了?”

    敬舒直視他犀利冰冷的眼神,發狠,“不吐出我妹妹的下落,這輩子你別想出來。”她似是故意刺激他,摸着自己的臉,“很多男人喜歡這張臉呢。”

    敬舒湊近玻璃,透過玻璃看到這張美豔妖嬈的面龐,她對着玻璃虛影調整了耳環的姿態,“你不想看到這張臉出現在別的男人身下吧?宋司璞,咱們來做最後一個交易如何?你告訴我妹妹的下落,我就讓這張臉爲你守身如玉。”

    宋司璞戴着鐐銬的雙拳重重捶在桌面上,他猛然逼近玻璃,鼻樑微微皺起,氣息紊亂,“我很快就會出去,閔敬舒,咱們拭目以待。”他的情緒隱忍在失控的邊緣。

    敬舒見他還是一副守口如瓶的樣子,微微有些憤怒,她站起身,“不說?就一輩子待在裏面!”

    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今日,她還見了一個人,秦妍。

    這些舊時的人物在她全身而退之前,有些疑點她還是想問清楚,在女子監獄見到被關押的秦妍時,敬舒微微有些驚訝,不過短短几個月,秦妍已經瘦脫了相,形如枯槁。

    秦妍看見她就開始花枝招展的笑,“沒想到你還能這麼風光,我還以爲你已經沒用了呢。”

    敬舒皺了皺眉,“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就坐等看你的好戲唄。”秦妍笑的囂張又放肆,“你若有什麼好下場,我把秦字倒着寫。”

    敬舒說,“你就這麼恨我?我跟你無冤無仇,我被綁架時,你爲什麼買通武哥對我下死手!”

    秦妍說,“沒有理由啊,我就是看你不順眼。”她譏諷地望着敬舒,“今天我把話撂在這裏,紀禪,你的好日子已經開始倒計時!”她大笑,死死盯着敬舒瘋狂的大笑。

    敬舒臉色微微泛着白。

    秦妍拒絕爲敬舒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她如一條毒蛇滋着杏子,噴着毒液,等待着吞噬腐蝕敬舒即將腐爛的“屍體。”

    敬舒隱隱心驚,從女子監獄出來,莫名有些心煩意亂,她徑直往賽車俱樂部去了,所有的事件明明證據鏈很清晰,從頭到尾道理都講得通,可總覺得哪裏不對,像是一層霧氣朦朧在串聯事件的關鍵節點上,讓整件事模糊不清,秦妍,爲什麼會這麼說?她已經大仇得報,讓惡人受到應有的懲罰,爲什麼會沒有好下場,她承認,爲了報仇,一怒之下讓宋司璞背下了那件命案,可那件案子從某種程度上講,她屬於正當防衛,失手造成的,就算她去坐牢,請最好的律師,也不會判的太重,不至於像秦妍說的那般嚴重,這個女人爲什麼這麼恨她?

    想不通她便不去想了,或許這個秦妍只是打嘴炮故意膈應她的呢?宋司璞這個大仇人入獄了,她還有什麼好膈應的呢!早晚他會吐出妹妹的下落,就像哥哥安然無恙回到她身邊那般。

    不想回家,也無處可去,不想跟紀臨江聯繫,不想接哥哥的電話,她似是因爲閔恩呈對紀臨江和許韻樺的那番言論,莫名有些受傷,像是一根刺扎進了心裏,又悶又疼,說不出來,又吐不出去,只是自己憋着。

    於是讓自己消失的乾乾淨淨。

    她有私教親自授課,生悶氣的日子裏,她將手機關機,杜絕了外界的一切聯繫,白天約上私教外出練車,晚上跟小雅約遊戲,日子似乎很繁忙又充實,讓她不至於胡思亂想。

    她告誡私教,“不準泄露我的真實身份,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在這裏練車。”她跟俱樂部簽了保密協議,違一罰十。

    像是害怕受傷,所以將自己縮進了蝸牛殼子裏,然而人就是這樣,怕什麼來什麼,她居然在俱樂部遇上了許韻樺,許韻樺來俱樂部找朋友,乍然瞧見敬舒坐在模擬賽道內,驚訝道:“宋太太?”

    敬舒微微一愣,下意識擡手遮遮掩掩,將臉轉向另一個方向,“你認錯人了。”

    “我怎麼可能認錯人!宋太太的美貌驚爲天人,我好多男性朋友都想認識你,圈子裏的男人聊天開玩笑,三句不離你。”許韻樺笑容優雅,依舊是勝券在握的親和,彷彿跟敬舒半點恩怨也沒有,“宋太太躲什麼呢?”

    敬舒眼見躲不過去了,淡定的微微一笑,“開個玩笑。”

    許韻樺瞧着她的賽車服,又坐在模擬倉內,朗笑,“你居然在學賽車!怎麼不讓臨江教你啊,他的技術可是圈子裏的超級大神。”

    “沒有學,不感興趣。”敬舒聳了聳肩,“過來找朋友,順便玩玩。”

    許韻樺慢悠悠拍了拍倉壁,“早知道你在這裏,我就把臨江叫來了,咱仨可以一起玩了,不過他公務繁忙,我只能趁他陪客戶的時候,跟着一起娛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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