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黎摸着肚子,苦笑,“一天一夜沒喫飯,有點,家裏的東西都帶走的差不多了,沒什麼喫的,我估計金警官留下的這幾個兄弟肯定都餓了……”
“我們出去喫。”敬舒說,“外面有盯梢的人,咱們帶的也有人,怕他們做什麼。”
敬舒憋着怒氣起身,快步往外走去,腳步剛跨出院門,忽而從大門一側轉步站出一個人來。
半剪清輝的月光斜切而過,半身皎月,半身陰影,紀臨江蒼白漂亮的面龐出現在她面前,他不知在院門外站了多久,在敬舒踏門而出那一刻,忽而轉步而出,神情淡靜,眼神溫柔。
敬舒瞳孔驟然緊縮,心臟震動,似是莫名有種視覺衝擊,她忽然踉蹌後退一步,驚懼的沒了魂魄,她忽然伸手抓住了院落一旁的籬笆,穩住了身子。
剎那的驚恐,還未作何反應,紀臨江忽然板過了她的頭,十分用力的深深的吻了上去。
郭黎帶人上去制止時,阿褚帶人攔住了他們。
所有刻骨的濃烈思念,愛慕,自責,罪惡,內疚,痛苦全部糅合排山倒海而來,他寬厚滾燙的懷抱沉沉覆蓋了她,全然不給她呼吸的機會,如同被巨浪包裹沉淪,敬舒掙扎不得解脫。
有多剋制,便有多放肆。
有多情深,便有多窒息。
敬舒拼盡全力掙脫開,她步步後退。
紀臨江步步緊逼。
紀臨江微微挑眉,緩步上前,胸口抵上了匕首,仍然步步逼近,匕首幾乎戳進了心窩,他面不改色,猛然將她再次拉近,鼻息相聞的距離,沉怒,“你又把孩子給陌生人。”
語氣雖是極怒的,可是他的表情卻是笑的,帶笑的脣角和溫柔的目光,全然跟語氣是兩個人。
他用力將敬舒按進懷裏,如同按進了心裏,彌補了洞穿的缺口,湊近她耳語,“我很想你。”他輕吻她的側臉,“我沒有一天不想你。”他的吻從她的側臉滑至頸項,將她抵上了籬笆牆面,“每一天。”
敬舒慘白着臉,這個瘋子!他全然不懼她手中的匕首,敬舒忽然將匕首的尖端對準了自己的脖子,咬牙,“放開我。”
以她自己的性命相要挾,他愛她,這一招,定是有用的。
紀臨江冰冷的目光落在閃着寒芒的刀刃上,尖端已經扎進了她脖頸的皮膚,有細小的血珠落下,紀臨江忽而拉開了與她的距離,“何必。”
敬舒睫毛微顫,試探,“紀臨江,你愛我對麼。”
他不再掩飾,“是。”
“你說一命抵一命。”
“是。”
“怎麼抵。”
“在我活夠的那一天。”
敬舒面色青白,顫聲,“像你這種人,會有那一天麼?一天,二天,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哪一天才算是活夠。”
他忽然笑了聲,“我活不了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