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謀她之年 >第364章 他躲她
    金頤護着她回到花店,還未跟着走進去,便被趕來的兩名警員強制帶走,“金頤你怎麼回事?你爸不讓你插手紀臨江的案子,你怎麼不聽呢?剛剛金局知道你跑了,在辦公室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你這次回去要被嚴辦了!公事公辦一點私情都不留!”

    “我有緊急的案子要辦,請假出來了兩小時。”金頤說。

    “你沒聽說嗎?你濫用職權被舉報,領完這波處罰就會被調去辦公室做文職工作了!不負責具體案件的跟進,紀臨江的案子是張隊專辦的,成立了專案組,你又不是專案組成員,瞎攪合什麼?”另一人壓着他往警車走去,“紀臨江目前只有襲警這一樁案子在身,關於他的其他案子你沒接到報警電話,沒有證據卻擅自動用私人關係調查他,他隨時都能告你濫用職權,告你誹謗,跟我們回去!再不回去,你爸要剝了你這身警服!”

    金頤壓着怒氣,掙脫了兩名同事的控制,跑回花店按着收銀臺對敬舒保證,“別擔心,我很快會出來,我這兩天在裏面摸摸紀臨江的門道,打探一下消息,不要怕!有事隨時聯繫我!我今天會要回我的手機!”

    金頤再次被硬生生抓走。

    敬舒面無人色靜靜站在原地,聽說紀臨江被抓了,她全然沒有輕鬆的感覺,只有愈發心驚的疑懼,他說要娶她,他又說會伏法……

    只是腦子冷靜下來輕輕一轉,她便知道了他想做什麼。

    他要擺脫逃犯的身份,光明正大站在陽光底下,來娶她。

    她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向着沼澤深處不斷滑陷下去,五年前那場爆炸似乎將紀臨江性格中隱藏的偏執瘋狂燃燒到極致,彷彿積壓的地獄烈火從火山口噴發出盛極的黑色罌粟,他曾經有多痛,他有多大的損失,他如今就有多強的報復心和止損欲,憑敬舒對他的瞭解,他一定會從她和宋司璞身上將五年來遭受的慘痛代價全部連本帶息的討回。

    這纔是她認識的紀臨江。

    哪怕他愛她。

    他的愛亦是建立在資本逐利的慾望基礎上,她是他的愛慾,僅此而已。

    五年來,宋司璞在佈局。

    紀臨江絕不會什麼都不做!天曉得他又布了怎樣一番棋局,等着她和宋司璞跳進去!

    老誠給她倒了杯熱水放在她冰涼顫抖的手中。

    小嫺從二樓衛生間衝下來,語氣分外激動,如同她坐立不安的一整天,“姐!你終於回來了!紀臨江帶你去哪兒了?我今天請假了,看了一天店子,好怕你不回來了。”

    敬舒努力控制表情,勉強給了她一個蒼白的笑容,“我沒事,只是出去吃了一頓飯。”

    小嫺疑惑。

    老誠趕緊說,“紀臨江被抓了,我們又能安生一陣子了。”

    小嫺半喜半驚的表情漸漸青白下去,關切道:“因爲什麼罪名抓他?襲警的案子嗎?會不會判的很重?”

    老誠說,“應該是吧。”

    小嫺站在原地很久沒說話,失落裹挾着痛苦環繞着她,彷彿生活重新失去了希望,她看向敬舒,似是打量她,早上出門明明穿的煙青色長裙,怎麼回來就換衣服了?

    敬舒迴避她的眼神,攏了攏圍巾往樓上走去,“我累了,去休息會兒。”她在浴室待了半夜,想要洗去身上的吻痕,拿着搓澡巾幾乎將皮膚都搓破了,她將水龍頭的聲音開到最大,蹲在水裏默默流淚,她好像一輩子都擺脫不了紀臨江了。

    敬舒慌張的連夜查了刑法,如果襲擊警察會怎麼判刑?涉嫌妨害公務罪,從重處罰,襲警致死涉嫌故意殺人罪,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

    紀臨江擊殺了那名警察,犯了實實在在的罪名,他不可能洗白自己。

    看到這些,她晃盪不安的心稍稍安定,可是紀臨江在她耳邊篤定說娶她的聲音,宛如噩夢讓她總不能踏實,他彷彿又在下一盤必贏的棋局。

    她將自己在房間裏關了兩天,那夜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紀臨江的體溫、氣息、聲音依舊環繞着她,讓她抗拒的發狂,她從沒見過失去理智的紀臨江,但是那晚,他的所作所爲失控了,五年來第一次相遇的肌膚之親,他並不冷靜,彷彿被烈火燒紅了眼,有種急切征服她佔有她的迫切野心。

    他強勢,他憤怒,他挫敗,他求而不得,有那麼一刻,敬舒甚至覺得他甘願做她的裙下臣,似乎向她投降,似乎拿她全無辦法。

    全然不是她認識的那個無懈可擊、刀槍不入的紀臨江。

    他向她的眼淚妥協了什麼呢?他從未爭得她的同意,他永遠強硬的單向輸出,他想要她,就要她,隨時隨地。想折磨她,就折磨她,隨時隨地。半點不會妥協退讓,只會逼她後退,再後退,直到退無可退。

    敬舒縮在牀角更緊了,彷彿他無處不在的氣息便能將她逼進生活的死角。

    老誠急得團團轉,甚至請了心理醫生上門給她做疏導,她誰也不見,這種狀態彷彿回到了五年前,她深知自己不能這樣,無法入睡的長夜她聽見老誠守在她門口偷哭的聲音,像是一個父親無奈又心疼的嘆息,他的心比敬舒更無力更痛,連滄桑無聲的哭泣都那麼蒼白的心疼。

    敬舒可以想象老誠坐在沙發上低着頭流淚又無力的樣子,他佈滿厚繭和傷疤的手擦過滿是皺紋的臉,他的心一定比她更碎更痛,彷彿視若珍寶的女兒被人欺負糟踐,生爲父母卻毫無辦法的悲哀和無奈,除了陪她一起痛一起哭,他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做什麼呵護他的掌中寶。

    敬舒的心被這溫暖悽苦的親情牽引出絲絲憐惜的痛感,她深深吸了幾口氣,開始自己疏導自己,次日一早,她踏出了房門,彷彿努力克服心理障礙,不想讓家人因她備受煎熬和折磨。

    老誠看見她出來了,萬分擔憂走上前,“大小姐……”

    敬舒微微一笑,安慰他,“我沒事,你放心,我不會想不開,生活還要繼續不是麼。”

    她該是勇敢去面對,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

    老誠見她想通了,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小嫺已經回學校了,你莫要擔心。她說最近課程很滿,不回來了。”

    敬舒沒吭聲,她安安靜靜洗漱,安安靜靜喫飯,隨後下樓打掃衛生。

    寧助理安排了兩名保鏢來敬舒的店裏關照她,敬舒看到他們出現,微微一愣。

    其中一人說,“宋總讓我們來看着閔小姐,我是小左,他是小右,怕僱主記不住名字,所以取了簡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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