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地,段峯聽見了由遠及近的警報聲,不止一輛警車,漸漸有將這棟大樓包圍之勢,段峯鐵青了臉獰聲,“你還向警方泄露了我的身份?!爲什麼!我沒有背叛過你!一直在爲你牟利!”
紀臨江放下手中的單筒望遠鏡,遞了一棵糖果入口,“沈老闆,跟我一起自首怎麼樣。”
段峯大笑一聲,“紀臨江,你開什麼玩笑!你讓我蟄伏五年!給我換臉讓我假冒這個叫段峯的創業失蹤人口,給我身價和資產!費盡心機讓我勾引孫小姐進入了孫家的大門!直等到孫董收割了宋司璞,讓我在孫家發揮作用!現在你跟我說自首!你他媽沒病吧!”
紀臨江站在天台最邊緣,微微低着頭看着腳下巖壁上的沙礫,往前走向另一端的邊緣,笑說,“不玩了,沒意思。”
“我草泥馬的!你不玩了,你就忽然收手!整盤棋子一起端了是嗎!我那麼多兄弟的命可都在我手上!”沈宥壓抑得低吼,“紀臨江,你究竟發什麼瘋!我知道你當初用了點手段,讓孫小姐給宋孝凌懷了個兒子!宋孝凌兒子出生後,被孫董藏了起來!搞了個女兒混淆視聽,你都下到這一步棋了!宋司璞一死,再給宋孝凌和那個小孩兒做個親子鑑定,往後宋氏的家業不就落到那個小屁孩手中了嗎!孫董正打算利用這個嫡系的孩子收割整個宋氏的財產!等他利用孩子拿下宋氏,我作爲孫家的女婿就會爲你在這個時候發揮作用!多好的一盤棋!你爲什麼不玩了!不刺激麼!前途!宏圖霸業!錢啊!女人啊!”
“沈宥,你今天安排的狙擊手廢了我一名保鏢險些要了我的命。”紀臨江笑說,“喂不熟的白眼狼,我不餵了。”
沈宥說,“是你先不仁,我爲了自保!何而不爲!”他陰惻惻冷笑,“紀臨江,你最好現在救我出困境,否則,你心愛的女人可就沒命了!”
紀臨江悶笑出聲,“誰心愛的女人。”
“閔敬舒!你最愛的女人!”沈宥說,“這女人現在我手中!我不放過她!孫董便不敢放!你自行掂量!”
紀臨江笑說,“宰殺悉聽尊便。”
沈宥陰惻惻,“當真?”
紀臨江笑,“當真啊。”
“我現在就跺了她一隻手!”沈宥恨聲。
紀臨江說,“一隻哪兒夠,有種兩條胳膊一起卸了,如果不夠,再斷一條腿。”他笑的全無所謂,“沈老闆,女人那麼多,像閔敬舒這種沒用的麻煩女人,我留着做什麼!”
沈宥沉住氣掛斷了電話,給抓閔敬舒的小弟打了一通電話,讓小弟狠狠教訓閔敬舒一番,把視頻給他拍過來,沒多久,小弟便給他傳來毆打敬舒的視頻,將敬舒打的滿臉血的視頻發給他,沈宥立刻將視頻發給紀臨江,“紀總,看了不心疼嗎?現在收手這女人還他媽有命!”
視頻裏,敬舒被絲巾勒着嘴,有人重重踢向她的肚子,她蜷縮在車座位下。
言談間,警車已經包圍了宋氏新大樓,拉開的警力幾乎將大樓包圍的水泄不通。
沈宥見用閔敬舒威脅不了紀臨江了,他磨牙,“紀臨江,你有種,你棄了這個女人,那你的女兒,你還要不要!”他兇狠吐了口唾沫,“你敢陰老子,老子絕對宰了那個小畜生。”
紀臨江眉峯緩緩凌起,殺意盡顯,“看來,你還是不能留。”他掛斷電話,換了個手機,確認小叮噹一切無恙後,紀臨江簡單交代了幾句,大意是加派人手,暫時按兵不動。
沈宥沒能耐查到孩子去哪兒了,紀臨江當初動用的私人專機帶孩子出國,心腹保駕護航,可沈宥打的嘴炮深深觸及了紀臨江的底線,沈宥不僅不能留,他的團伙一個都不能放過。
“紀總,沈宥心狠手辣,什麼都做得出來,你要保護好你的家人。”站在不遠處的微胖男人提醒,他叫林凡,是曾經跟沈宥南北雌雄的仇家,被沈宥陷害入獄又害死了家人,如今爲了扳倒沈宥,將自己對沈宥知情的所有情報盡數告知紀臨江,甚至將沈宥能用的馬仔和正被通緝的亡命之徒的中層管理人員名單一併給了紀臨江。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當初敬舒爲了釣出沈宥,甚至頻繁跟林凡接觸,但沈宥都沒動靜,所以敬舒轉而開始接觸馮老闆他們。
紀臨江轉臉看他,微微一笑,“沒事。”
“已經通過莊周將混淆視聽的消息散佈出去了。”陳瀾將最早的晨報遞給他,低聲,“你明知道莊周暗中有宋司璞扶持,還故意棄用我,啓用莊周,讓他泄露不少內部消息給宋司璞,現在你打算怎麼處理莊周?昨夜故意讓他偷聽了一部分對話,應該都告知宋司璞了。”
陳瀾提醒他,“莊周知道我們不少事情,如果他坐牢,會咬出很多人。”
“友好和善的問候他老爸老媽。”紀臨江將糖紙摺疊成了漂亮的玫瑰花,脣角微勾,“讓他乖乖去自首坐牢,進去了,就不用再出來了。”
陳瀾點頭,帶着林凡離開。
最末的晚夏風中有末路的芬芳,紀臨江就勢坐在天台的邊緣看着手中的晨報,身後的保鏢幾乎都是犯過案子正被通緝的死士,爲了給家人留下一筆不菲的資金所以自願跟隨他幹最後一票。
他辦事效率向來高,如同昨夜決定自首,今天全部提上日程,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可是迅速撒開了的一張網無形中又鋪天蓋地而來。
金燦燦的陽光照進了宋氏新大樓內,宋司璞坐在散會後的會議室內,看着手中一沓文件,文件上揭開了沈宥的身份,假身份以及孫家的野心,甚至那個被藏起來的宋孝凌的兒子。
宋司璞看着手中的文件,好半晌低低笑了起來,果然跟他猜測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