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黑天鵝女友 >第 15 章 良藥
    熱水灑滿浴室,霧氣蒸騰,溫明理一面暖,肩背還帶着屋外的寒意,鞋又是跑又是守在這裏早已經溼透了,腳踩着溼漉漉的很難受,溫明理見她恢復過來就說:“我去收拾一下。”她還沒轉身,門框啪嚓一聲,她循着聲音看去,商靜說:“過來!”

    ——她猛地把浴缸邊的香薰瓶砸到牆上。

    瓷片炸裂擦過溫明理小腿,她來不及躲,如果今天穿着裙子,身上肯定有傷口。

    動不動就生氣砸東西,溫明理深吸一口氣,心道別生氣,跟一個精神病生什麼氣?至少躲開你了。“怎麼了?”她趟着水慢慢靠近聲音放緩,商靜被熱水一淋頭髮冒着熱氣,她直勾勾的盯着人看,見溫明理還有兩三步遠指着自己身邊說:“這裏,蹲下來。”

    溫明理褲子已經溼了,也不在乎乾不乾淨,蹲坐在她身邊,小聲說:“還生氣?我沒騙你,我也是猜出來的,他們應該是看你不愛動彈,想逼你出去走走……”

    “嗯。”商靜眨眨眼睛好像平靜下來,面無表情的答應一聲,目光卻猶如實質般舔過她因熱氣蒸騰而暈紅的臉頰、撲閃的睫毛,還有說話時一張一合的柔嫩嫣紅的嘴脣。

    溫明理想起來:“你沒吃藥,那走前喫的什麼?”

    “維生素片。”

    “……怎麼不喫?”

    “沒用。”商靜垂眸看着她,溫明理好像沒料到這個回答,眼睛微微瞪大,顯出一點疑惑的樣子。她的眼睛很漂亮,眼尾微微上挑,目光轉動間都能泛出一片瀲灩,這是個美人,她就是什麼都不做遠遠站那裏就有種獨特的魅力,吸引人們全部視線。

    商靜情不自禁湊過去,兩人越貼越近,呼吸交纏,空氣慢慢變得粘稠而又厚重,溫明理覺察不對伸手抵住她的肩膀,口中斥道:“商靜!”

    商靜輕聲命令道:“吻我。”

    她盯着溫明理的嘴脣,等了幾秒見人還沒反應迅速伸手按着她的頭,嘴脣印上去,她舌尖舔過她的脣珠,溫明理好像要說話,她覷着她張嘴的檔口,把舌頭伸了進去。舌尖相觸,兩人都打了個哆嗦,商靜還是細緻的看着她,目光彷彿在嘆息一般,仔細舔過她的牙牀,卷着她的舌尖。

    溫明理手都被含的發抖,沒有力氣自然推不動,呼吸不暢,臉色漲紅,目光也開始水潤。她含糊道:“商靜。”推拒的手開始掐她胳膊上的肉。

    商靜悶哼一聲不爲所動,更加細密的吻她,溫明理開始咬她舌頭。

    兩人分開的時候商靜還咬着她的下嘴脣,直到嚐到血腥味兒才鬆口。

    溫明理狼狽的起身攏好衣服,她的襯衫被人粗暴的扯開崩掉兩顆鈕釦,腰後還殘留着手溫熱的觸感,身上已經溼透了,隱約顯出美好的曲線。她走到浴室門口才聽到商靜的聲音,她說:“穿上浴袍。”

    陳楷帶着醫生上樓就見溫明理繫着浴袍出來,他喊道:“溫小姐,你們吵架了?小姐沒受傷吧?”溫明理嘴脣已經被咬破了,脣周紅腫不堪,她咬牙道:“她好着呢,不用。”

    陳楷猶豫:“……剛剛聽到砸東西的聲音。”

    溫明理氣還沒喘勻,聽到這話不由遷怒,冷哼道:“不信我就自己去看!”

    陳楷視線匆匆略過若有所覺,低頭道:“麻煩了。”然後制止還要出聲詢問的醫生帶人下樓。

    醫生下樓還在抱怨:“脾氣怎麼這麼大?”

    陳楷衝他做手勢示意噤聲,海邊別墅不比南市,隔音效果差,醫生也就隨口抱怨一句,還想掙商家的錢,見狀連忙閉上嘴巴。陳楷走到樓下才說,“這位還是脾氣好的,平常住在商家都不喜歡勞動人,說她脾氣大你是還沒見識過那位呢。”

    醫生做口型:“商小姐?”

    陳楷點頭,掏出手機向齊總報告:“找你就上去,不找你就躲遠一點,這都不懂?輕輕鬆鬆拿幾萬不行?”醫生張張嘴還要再說,陳楷已經揮手示意開始接電話了。

    島上的人對這棟別墅充滿好奇,建房子的時候運輸船來來去去,連海貨都好賣一點,沉寂一年多,白色外牆起了一片木柵欄,上面纏着電網,深夜蚊蟲飛過亮起短暫的藍光。短短几天保安已經呵斥幾個在門口徘徊的村民,大人不行就有小孩湊過來說:“我家有魚,要嗎?”

    保安A拿着電棍指着他:“站那裏別動,不許過來,過來就打你。”他跟這羣小孩糾纏半天,心知不得到答案他們也不會走,嘴裏說:“我問問。”

    採購的事歸蔣老太太管,她擦擦手走出來對領頭的小孩說:“每天給我送帶五條過來,不要醃的、風乾的,我要最新鮮的,打漁回來用草繩串着,魚鱗內臟你們都處理好。”

    小孩兒高興的跳起來,他們嘰嘰喳喳說話,等蔣老太太又散了一把糖人才走。

    保安A:“真是猴精,小小年紀什麼都懂。”

    蔣老太太說:“今天要是不要東西,明天他們就能□□。”這種地方講什麼道理?連輪渡都五天一班,警察過來早就完了。

    她走到廚房把新做好的魚片粥端上樓,裏面灑了蔥提味兒,魚片醃了四十分鐘,砂鍋一打開滿屋飄香,她敲敲門,等了五分鐘也沒見聲音,蔣老太太喊道:“商小姐?”

    今天兩人都沒下來喫飯,不過幹久了這個活,不用人提點她也知道什麼時候閉嘴,三餐都妥帖的端上樓,現在只是說:“我把粥放門口了,記得喫啊。”

    商靜正追在溫明理身後,她們從飄揚的窗簾旁邊走過,商靜說:“生氣了?”

    二樓就一個大空間,設計的時候沒人設想過還會有人陪商靜住,一切都以主人便利爲主,除了廁所、衣帽間,根本沒別的門。溫明理躲都沒地方躲,她已經一天沒下樓了,脣角破了之後喝水都疼,她不想讓別人看見,連飯都沒吞幾口,商靜一直纏的她煩躁,溫明理說:“該吃藥了吧?”

    商靜伸手要摸她脣角,溫明理狠狠拍了一下,她們也不是第一次親了,但這次想起來尤爲令人生氣,時間太長稍不留神就忘了教訓,她倒是沒多強的貞操觀念,親一下不會少塊肉,更何況商靜長得也不醜,她不喫虧,她只是反感商靜咬她。

    她循着記憶從牀頭櫃拿出藥,不多,只有三瓶,上面標好用量、次數,溫明理拿起藥瓶看着她,商靜皺眉道:“不喫。”

    溫明理感覺不對勁:“你不會一次都沒喫過吧?”她對精神病患者也沒什麼瞭解,就記得高中時期學校倒是有一個伊朗裔小姑娘抑鬱,她家長都跑到學校要老師監督她吃藥!她自己根本不會喫,還喜歡藏起來,據家長說枕頭下一大把。人生病之後腦回路都不一樣了,誰知道她回拿這些藥做什麼?就算退一步來說,生病不吃藥怎麼可能好?

    商靜奪過一瓶藥想丟出去,溫明理一握說:“還不喫?”商靜嗯了一聲,渾不在意:“我現在都有幻覺了,吃了也沒用。”

    她說:“你身上纏着一條黑蛇,頭大尾巴小,很漂亮。”

    溫明理被她說的一驚,下意識低頭看自己腰,商靜湊過來要奪藥瓶,溫明理反應過來抓住她的手臂,但還是慢了一步,藥瓶拋出窗外,溫明理撲到窗邊眼睜睜看着藥瓶咕嚕嚕順着擋板滑落到地。

    商靜湊過來環着她的腰說:“我抓到蛇了。”她的手勢也確實是張着虎口抓握空氣,溫明理分不清現在是什麼狀況,費力解她的手想下去喊醫生,掙動間手腕上的琺琅手鐲刮到商靜的手。

    她一惱:“戴的什麼東西?”說着伸手要解。

    溫明理踩着她的腳側身彎腰躲出來,商靜抿着嘴脣還要靠近,溫明理:“別動。”商靜不聽,腳掌擦着地板小步接近,雙手張開肌肉緊繃,溫明理看出是女子反擊招式,大聲道:“商靜,你再過來我就搬到樓下住。”

    商靜腳步一頓。

    溫明理見有用再接再厲:“我說真的,這麼多人,樓下肯定有房間,把手放下,別過來。”

    商靜口氣不好:“不跟我睡你跟誰睡?”

    溫明理:“吃藥,另外兩瓶藥,吃了。”她目光緊緊盯着商靜的手指,商靜彷彿不甘心般握了一下拳,溫明理:“吃藥。”她一步一磨走到牀頭,擰開藥瓶吞了兩粒,然後看向溫明理,眼神示意她過來。商靜:“我不想你離得那麼遠。”

    溫明理說:“我讓他們把藥撿起來。”天空轟隆一聲,雨水嘩嘩而下,陣雨又來了。溫明理打了電話,陳楷連聲答應,直到看見人影走進雨幕溫明理才鬆了一口氣,她問:“你出現幻覺王主任知道嗎?”

    “嗯?”

    商靜好像有點困惑,她又重複一遍:“你說什麼?雨太大……你離我太遠了。”她張開雙臂說:“過來,讓我抱抱你。”

    窗外一聲悶雷,閃電撕破天際。

    盛夏伴雨而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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