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黑天鵝女友 >第 30 章 危機
    西蒙回去的路上還一再追問,“你看見什麼了?”

    溫明理瞥他一眼沒有說話。

    一個熟悉的側影。

    溫明理疑心是商靜跟過來了,但又覺得不太可能,一個是商靜出行至少會有兩個保鏢跟隨,出國後處於一個陌生環境陣仗只會更大,他們就像是她繼承財產的附加光環,不可能離身。另一個就是按照商靜的性格,她看見自己跟別人在一起不衝上來?不指揮保鏢過來打一頓出氣?這就不像她了。

    她的佔有慾和控制慾因爲財富加持無限放大。——沒有人制止,因爲這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小愛好罷了。相比二代吸-毒、飆車、玩弄漂亮男人/女人、賭博……她還能乖乖上學掙錢,不很勵志嗎?

    溫明理無比清楚的知道,他們不在一個階級,商靜是財團培養出來的二代,而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從上往下看,她就是一隻螞蟻。也許擁有一張讓人驚豔的臉,但這張臉從來都沒有給她帶來什麼助力,反倒惹來不少爛桃花。

    愛情對他們來說只是消遣……商靜不是第一個,但也許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商靜除了性別不同,骨子裏藏得掠奪本質跟他們又有什麼區別?一個正常的人會不顧後果、沒有絲毫不安的去追逐、影響一個不同性取向的女人嗎?

    不過再怎麼催眠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她回來的這段日子還是擺脫不了她的影響,有時候拿着玻璃杯倒熱水,都彷彿感受到杯沿她曾印下的脣印。她用商靜給予的愛情保護自己,成功從她身邊離開,她沒有錯?誰可以指責她?她本屬於自己。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商靜的病情,她看着洛杉磯熟悉的一切時常會從心底蔓延出一點愧疚。

    愛意是相互的,你看向戀人的時候肯定能清晰感知到自己是否被愛,所以她才能騙過商靜……溫明理不得不承認,她心動過,只是沒商靜的喜歡多,所以離開也更容易。愛情是一個陷阱,她不願意踏入,也不想讓她越陷越深。

    時間可以抹平一切。

    溫母見愛麗絲沒跟過來對西蒙就沒什麼耐心了,趁着聖誕節放假前讓姐弟倆去超市買木漆——二樓陽臺的木地板已經開始褪色了,不過清理、晾乾、重複補色的工序繁瑣勞累,她捨不得老約翰一把年紀去做,請工人又太貴,所以一直丟在那裏。

    又沒有孕婦,兩個孩子回來就幹活吧。

    西蒙推着推車看長杆滾筒刷,他說:“這個怎麼樣?站着刷也不費腰。”溫明理:“行,再拿一把小刷子,這個應該刷不到木縫。”她記得補色好像還要拿保色油,溫明理問超市員工:“保色油在哪裏?”

    員工指了一下左手邊,溫明理見西蒙還在不時掂量工具打算自己去。

    她穿過高聳入頂的貨架朝漆油區走去,這個量販超市東西多、份量大,深受附近居民歡迎,臨近節假日人多到擁擠,有國內的樣子了。溫明理一路側身借路,穿到食物區,走到這裏人明顯更多了,還有小孩兒,她在下一個拐角藏進貨架裏面,旁邊就是大袋麪粉,貨架承重好,人踩上去也沒事。

    她握着腰間的防身電棍,不能配槍的場合她會隨身攜帶這個,電力不強,但劇痛至少可以使一個成年男人失去三十秒的行動。其實這個時候更應該報警,或者找其他人求助,但她知道沒什麼用,警察最多幫她申請人身限制令,十米之外,跟蹤狂甚至可以不犯法的跟着她回家。

    她喜歡一勞永逸。

    她是女人,她只是在正當防衛。

    溫明理之前一直覺得公共場合持槍非常危險,她約束自己,但現在蹲在貨架上放緩呼吸時刻防備跟蹤狂的時候,她覺得自己下一次一定會把彈匣裝滿,先朝着他的大腿打一槍,然後再擠出眼淚拉響警報器。

    貨架前經過幾個人,她低着頭能看到他們的腳,步速正常也沒有迴旋停頓,應該是正常顧客。這時一雙穿着兩道槓運動鞋的腳走過來,他幾乎是腳掌擦着地走的,看鞋碼個頭不低,但落地幾乎沒有聲音,他朝着這邊走來了!

    溫明理屏住呼吸,等他一步一探的走過來,她看清他的臉,一個陌生人、白人。

    她就要抽出電棍,一個黝黑的手肘從背後勒住他的脖子,白人雙手開始亂抓兩邊的貨架,那條手臂靜悄悄發力,她幾乎可以看見青筋和虯結的肌肉。不過五秒,白人的臉已經因爲充血開始變紅了,他喉嚨發出嘶嘶的粗喘,這時候如果可以說話,他一定會跪下求饒的。

    溫明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感覺朋友的可能大於變態,輕巧的扶着木板從貨架上跳下來。

    熟人。

    保鏢A見到她,手臂不自覺放鬆,白人趁着這個機會開始尖叫並且掰他的手臂,只不過聲道被阻,發出來的也不過氣音,保鏢A狠狠一勒,他沒堅持幾秒身體軟着昏了過去。

    保鏢A拖着他的一隻手把人拉到貨架深處,還拿一個麪粉袋蓋着他的臉。然後才走過來說:“溫小姐。”

    貨架外面傳來一道聲音,一陣響動,有人拿了麪粉,溫明理的臉正好露出來,她衝着對面笑了笑,那個人也客氣的低頭笑了一下走了。

    溫明理說:“就讓他在這裏躺着?”昏了吧?

    保鏢A一臉淡定,他說:“會有人過來處理的,您東西買好了嗎?我送您回去?”

    “不用,我弟弟跟我一起。”溫明理面色複雜道:“你什麼時候跟過來的?”保鏢A這時候又束手站在一邊成了據嘴葫蘆。看來是有段時間了,她之前竟然一直沒發現。

    溫明理換了個問法:“這個人是什麼時候開始跟着我的?”

    “您從德文郡回來的路上。”

    公路旅行,因爲見她是一個人嗎?

    保鏢A:“不過他似乎發現您持槍,一路上都很謹慎。”老約翰的工具屋裏還掛着一把□□,他雖然年老,但看起來還是非常強壯,這個男人才不敢下手。

    溫明理這才泛起一股後怕,溫母是沒有持槍證的,她也不會用槍,這個人能一直跟着她過來,難道不會闖入住宅?趁溫母落單下手?她看着貨架深處被面粉袋蓋的只剩兩隻腳的男人,真想給他來一槍,如果她說自己面臨強迫的話,開槍殺人也只可能被罰三百小時的社區服務……

    但她的配槍不在,地點也不對。

    真遺憾啊。

    溫明理說:“今天多謝你。”她臨走前忍不住問道:“那天去沙灘商靜是不是跟過去了?”保鏢A頜首不答。

    溫明理坐上副駕駛座系安全帶,西蒙說:“你去買什麼了?”

    壞了,保色油。她剛要推開車門下車,西蒙制止道:“天都黑了,要趕緊回去,明天再來吧。”

    回家跟溫母一說,她端着餃子走到餐桌,聞言輕鬆道:“我以爲拉下什麼了,家裏有的是,明天好好幹活吧。”

    溫明理第二天接到警察局的電話,女警察說:“律師已經提交了證據,我們現在正在立案調查,康妮小姐,我希望您能來一趟,當面複述昨天的事情。”溫明理看向樓下,西蒙正拉着水管洗車,史派克伏在一邊看着水柱躍躍欲試。

    她說:“警察局聖誕節不放假嗎?”

    女警察苦笑一聲,重複道:“您今天有時間嗎?流程走完我們纔可以儘快送嫌疑人接受審判。”

    “好。”

    警察局離這裏有二十公里,西蒙正在洗她的豐田,溫明理只能問老約翰借了鑰匙,既然要開他的車這件事也瞞不住了,老約翰聽完手拍拍她的肩,他說:“還好康妮沒想着瞞我。”他在羅蘭崗住了這麼多年,跟警察也打過幾次交道了,他說:“要不要請個律師?”但聽他的口氣,他更想端着□□把那個男人腦袋給崩了。

    溫明理說:“沒關係,爸爸跟我一起去,我就不怕了。”

    警察局坐了三個律師,一個年輕一點的是嫌犯的辯護律師,兩外兩個一個美國人,一個亞洲人,坐的近一些,一看就知道是同一陣線。

    亞洲面孔的律師過來朝兩人握手,溫明理介紹道:“約翰,我的父親。”

    王朝德說:“您好,先生,我們坐下聊。”

    王朝德是商靜的慣用律師,更擅長處理經濟案及稅務,他已經很多年沒出差了,這次剛入境就聯絡老朋友開始着手對大衛的調查。

    大衛,男,墨西哥裔,今年三十二歲,曾遭到德克薩斯州危險駕駛、人身傷害等五項罪名指控,王朝德說:“庫博律師懷疑他跟早年一起強-奸案有關係,現在正在申請DNA對比,走程序還需要一段時間。”

    簡言之,大衛是一個慣犯。

    他的律師在他進入羅蘭崗之前就準備好了。

    現在他帶着手銬雙腳囂張的架在審訊臺上,年輕律師皺着眉正在跟警察交涉。他反倒一臉無所謂的抱着臂,偶爾順着律師的解釋高聲說一句,“誤會,都是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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