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黑天鵝女友 >第 44 章 代理人
    工作人員這段時間顯露出了與薪資相匹配的工作素質,喬治診斷一出來,陳楷就輕車熟路地接過老闆的聯繫電話,指揮安排所有工作,並且聯繫武器行給保全配槍。——除了登上私人飛機的保全,其他人的槍都留在洛杉磯了,在美國□□就像買水一樣簡單,倒也不可惜。

    溫明理之前要求保全持槍主要是爲了壯聲勢,他們拿的都是小槍,沒有經過集中訓練槍法難免有些差錯,槍支本來就是一種威懾,沒必要培養那麼多神槍手,溫明理的要求是敢開槍、不走火。

    她有時候也奇怪爲什麼商靜來美國竟然不要求保全配槍呢?陳亞楠解釋說:“小姐之前在三叔公那裏住,那裏是一個堡壘,安保非常嚴格,後來在紐約,身邊是長輩安排的人手。”總的來說就是頭上沒人照懷,一切都要自己摸索着來。

    陳亞楠任職時間也短,之前保全配不配槍說不準,但溫明理的做法好像打開了陳楷的思路,現在他甚至派人採購重型槍,聯絡射擊教練給保全做指導。力爭用不可侵犯法案把所有闖入的人都打成篩子,非常兇殘。

    但也有點沒人當家的虛壯聲勢之感。

    溫明理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商靜看似虎頭蛇尾的攻擊是爲了給自己抑鬱期騰出一個修養的空間,對待諸如商建濤、齊月娥之流的敵人的時候千萬不要想着跪地求饒,只有更兇狠的還擊才能得到喘息的機會。她的抑鬱期實際上是最脆皮的時候,要是誰發現她的真實處境闖過來對大衆說,你看!她有精神病!

    她將在商建濤的圍攻之下片甲不留。

    保全配槍往小了說是安全性提高,往大了說就是一支小型武裝勢力,任何人動手前都要掂量掂量自己脖子上的東西能抵得住嗎?

    溫明理舒了口氣,她看着摟着自己腰睡得正熟的臉蛋,她是真沒想到商靜的處境已經如此惡劣。之前是怎麼撐過來的?沒有人可以依靠難道全憑運氣嗎?嚴重發病的時候是不是還要爲了不露餡兒一直忍着?

    她選擇待在齊月娥身邊在南市上學也是因爲齊總最弱最好糊弄嗎?

    商靜又開始發顫,溫明理輕輕拍着她的背安撫,“睡吧,別怕,我在呢。”她看着好像有點驚厥的樣子,西醫查不出來也許應該找中醫看看。

    有時候越怕事事偏來就你。

    陳楷接完電話走過來對溫明理說:“商總要跟小姐聊聊。”商建濤好像突然認知到他這個婚生女在資本運作上的天賦,開始拉攏人了。

    溫明理看向正坐在沙發上打遊戲的人,對着陳楷噤聲,然後悄悄走出屋子,門也不敢掩怕商靜找不到人發作,溫明理說:“不能推了?”

    陳楷苦笑,“祕書這兩天一直在聯絡,三叔公也打電話過來問,倒是可以一直推,但我總擔心露餡兒。”沒有商靜坐鎮,他就失去了主心骨,做事總有點猶豫。之前是等商靜病情緩解立馬找她指示,現在有拿着商靜代理人招牌的溫明理,他也不必討人嫌了。

    溫明理沉吟片刻吩咐道:“問清楚他要談什麼,商靜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跟商總閒聊,做生意免談、股份不可能轉讓。”

    商建濤打感情牌說他已經改了遺囑,新遺囑中商靜繼承的資產佔了絕對優勢,現在要跟商靜談談什麼時候方便她來商氏母公司實習。

    陳楷都不信他這話,他好不容易把商氏母公司變成自己的一言堂,這時候就開始培養繼承人了?誰信呢。

    溫明理:“就說商靜同意了,不過她不願意從基層做,只要商總把他身邊的副經理開了,商靜立馬過去。”商建濤此舉更像試探,不論商靜之後怎麼處理,現在要的都只能多不能少。她頓了一下組織措辭,沉聲道:“爲表誠意,還請商總帶着律師發一份聲明,保證這份修改過的遺囑是最後一版,此後乃至他逝世後他名下財產無條件由商靜支配,並且要求商建濤處理自己的私生子女繼承問題,也是爲了商氏母公司的發展,商靜不想跟新冒出來的弟弟妹妹打官司。”

    這麼嚴苛的條件商建濤不可能同意的。

    陳楷領命繼續去跟他們打太極,溫明理叫來陳亞楠,對她說:“幫我聯絡三叔公,就說我是商靜的代理人,商靜有些事不方便出面,現在派我跟他聊聊。”

    商建濤不能一人獨大,這對商靜來說太危險了。如果他是個慈父,溫明理一定會代商靜維護他的統治地位,但他甚至稱不上一句父親,他跟商靜一定是累世仇人。溫明理下黑手也心安理得了。

    三叔公是現存商家長輩中影響力最大的一個,倒不是他能耐有多大,如果能耐大在和商老爺子的競爭中也不會落敗遠走舊金山,他的影響力是因爲他的出身,他跟商老爺子一母同胞,是親兄弟,嫡支嫡脈。

    大兒子商建洲是現任族長,商家族長也不是什麼虛名,手下管着商家基金會,每年能有不少的進賬,開祠堂、關祠堂、祭神拜佛都少不了他坐鎮。

    本來兒子能走到這一步三叔公就可以閉眼了,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說:“三叔公難道已經老的沒有心氣兒了?你不能再進一步,也別把你的孩子按下去。”

    三叔公拄着柺杖狠狠一落地大聲斥道:“荒唐!商靜就是這麼跟你說的?!她敢不敢當着我的面親口承認?你說什麼你以爲我會信?!”

    “這當然不是商小姐的意思,我只是順口一說,三叔公別動氣,您氣壞身子我可賠不起。”溫明理遞上一份文件,上面落着商靜的簽名,這是一份捐贈合同,“商小姐願意把手頭股份分紅的三分之一用作撫養商家子弟,商老爺子對商小姐不薄,人若有靈,今天也該開心了,三叔公您好好收着。”

    一直在一邊沉默落座的商建洲說:“你是新來的?陳楷怎麼不出面。”

    “陳先生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脫不開身。”溫明理說。

    商建洲點頭,“你走吧,告訴商靜,別再來這裏一步。”三叔公怒氣沖天:“她這個不孝子!她爺爺要是在,怎麼也要開祠堂拿鞭子抽她一頓!我商家養不出這樣的……”他突然開始抽氣,撫着胸口說不出話來了,身邊人嚇了一跳,喧嚷道:“醫生!醫生!!”

    溫明理被人請出大門,助理早在門外等候,他走上前來給溫明理開車,等人坐好才跑到前面副駕駛對司機說,“開車。”

    傭人走進大廳,商建洲問:“人走了?”傭人說:“走了,上車還有人開門,那人看着很恭敬的樣子,應該不是普通的經理人。”

    三叔公說:“建洲,你心不穩了?”

    商建洲用一種很平淡的語氣反問:“爸,當年你要是有這個機會,你不試試嗎?”雖然明知道自己跟那個人差距之大。

    “試,怎麼不試?!”三叔公笑道:“要不是我輸了,咱們一家能跑到這裏?小子,你可沒再輸的底氣了,咱家再發配估計就要跑到非洲了!”

    溫明理回住處之後見了王朝德一面,她坐在書房座椅上對垂手站立的王朝德說:“王律師,坐,談話時間有點長,我還想請你幫個忙。”

    王朝德:“哪裏哪裏,溫小姐有事直接吩咐我就好。”他看見位子直接坐下來,主人都這麼說了,不能不識趣啊。

    溫明理先問了一下大衛的事,王朝德說他爲了逃避開庭已經裝病幾次申請取保候審了,美國保證金交的多重刑犯都能法外厚養,他最近正爲了這件事努力,庫博律師已經找了很多朋友給法官施加壓力,有他們盯着大衛牢獄十年遊是跑不了的。

    他看到溫明理點頭,她說:“這是個長期戰,我明白,這次請你來是爲了和商總的官司,電話容易被監控,只好請你過來。”

    “官司一審後不論是什麼結果,不撤訴,繼續開庭。”商建濤手中資金凍結的越多對商靜越有利。

    王朝德見慣商靜操作,以爲是兩邊沒談攏,馬上答應下來。然後他聽到溫明理說,“幫商同甫之父起訴商建濤吞分商家老爺子遺產。”

    王朝德慢慢擡起頭,溫明理語氣冷淡:“陳楷會爲你提供遺囑複印件,還有當年的幾個證人。”既然商建濤已經下場,那就把水攪渾吧。富人遺產稅收的極高,爲了規避這些風險,大家都會設置基金會、信託,財富只存不出,繼承人用利息也能過上富足的生活。這是一個灰色地帶,沒人查還好,真要查了一波又一波的監管也夠商建濤頭疼一陣了。

    王朝德心想一案不二立,兩案並審,商家估計又要出一段風頭了。他答應下來,走出書房的時候回身帶門,溫明理、溫代理人側臉暈着燈光,看起來非常柔和,他還記得第一次見溫明理檔案一寸照時助理說,“好漂亮的女人。”

    漂亮的女人都致命啊。

    王朝德嘆息:“這個更狠啊,商總,您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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