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問題嗎？”
“沒，沒問題。”
“那就是不好看嘍？”
“不，不，少爺好看，少爺笑起來最好看，是吧明月。”
“嗚，是是。”
“哈哈，喫飯，我命令你們陪少爺一起把這些食物喫完。”
在清風明月兩女複雜目光的注視下，王長空開始大快朵頤。
這又何嘗不是王長空新的開始呢。
他有着不錯的家世，幼年時和普通的小孩一樣，活潑開朗。
但隨着年齡的增長踏入修煉一途後，逐漸變得沉默寡言。
他知道了他的資質平庸到了什麼程度。
不過家人並沒有因此嫌棄，反而父母對他的寵愛，比對年級輕輕便已經享譽大唐的哥哥更多。
甚至王長空用過的奇珍靈材隨便用在一個有點修煉資質的人身上，說不定都培養出一個金丹乃至元嬰了。
可他越來越孤單，兩年前他提出搬出王家山府。
雖然父母極力反對，但最終還是敗在了他執拗空寂的眼神下。
他搬到了臨近坐落着王家山府主峯淵峯的小竹峯。
從此之後，小竹峯就成了王長空的私人空間。
開始時他還經常在學宮和松鶴別院往返，慢慢的連學宮也很少去了。
因爲學的那些東西越玄妙，他越孤獨，負面情緒也越多。
他經常想爲什麼讓他出生在郡侯之家，有着強大的父母，有着天資卓著的哥哥，而他卻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
他甚至生出一種厭世的情緒。
最終孤注一擲的突破成就了現在的王長空。
這也是爲什麼清風明月看到王長空笑的時候，會表現的那麼喫驚。
因爲兩女從五歲就成了他的侍女，一起成長到十八。
一大盒食物在複雜的氛圍下喫完，這也是兩年來第一次沒剩下。
“嘬，好飽，豔陽高照，是睡覺的好時候，要不要一起？”
王長空呲了呲牙心滿意足。
“什麼？”
“沒事。”
“少爺……學宮……”
王長空轉頭看向正在收拾石桌欲言又止的清風，從這個角度看身材也不錯哦，前身那呆貨竟然不懂欣賞。
“學宮怎麼了。”
“少爺，您忘了，今天是八月初一呢，南陵郡學宮來咱們建業學宮論道的日子，少爺”
“沒意思，打打殺殺的，不去。”
“少爺，去看看嘛，還有那些很厲害的師兄師姐們講道呢，聽聽或許……”
“我知道怎麼築基，我都模擬了無數遍，如果只聽就能築基，父親講的學宮老師的不更清晰？”
“少爺，去嘛，說不定誰講的就能給少爺啓發呢。”
王長空聳聳肩：“呵呵，你想去嗎？恩，去吧，你離我遠點，別摩擦我的胳膊。”
“啊，少爺，沒有，我，我是想讓少爺多出去走走。
前一次還是半個月，這一次您都已經一百零三天沒出門了，太久了。
您一直悶悶不樂，我，我和明月擔心，老爺叮囑我們的。”
聽着突然慌張語無倫次的話，看着兩女有些侷促的神態，王長空不知說什麼好。
天地良心，他真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只是手臂傳來的觸感有些不適應。
想着好好睡一覺再去王家山府看看藏書，這一覺算是省了。
主要的是這裏是建業郡，他家是這裏最強家族，沒有生命危險。
更重要的是，他可以隨時返回道場！
“也罷，去學宮。”王長空起身：“走啊，還傻愣着呢。”
“啊，哦，少爺竟然被我說動了，明月明月。”
清風呆了一下頓時喜笑顏開，轉身拉着同樣呆滯的明月的皓腕。
“哦哦。”
真是賞心悅目啊，可能這兩個小姑娘也很久沒這麼興奮過了吧。
“少爺快坐下，我們幫您收拾。”
“我自己來吧。”
血氣方剛的大男人哪用人伺候。
清風沒有回答，一套洗漱梳妝用品出現在石桌上，鏡子梳子盆子無一不是精品。
清風支起圓鏡腳架同時喊道：“明月，打水。”
“好勒姐姐。”明月歡快的迴應歡快的跑開。
王長空看着鏡中的臉。
眉眼耳鼻腮脣，無一不混然天成。
漸生的絨須，是少年與青年之間歲月的積澱。
雙眸深處，以前那種偏執厭世不甘等諸多情緒已經沒有了。
都說修仙無醜逼，但帥到他這個層次只能說是意外加巧合，大道臨幸。
此時清風手中精緻的玉梳已經撫上了他有些凌亂的烏黑長髮，動作輕柔自然。
“清風等一下，幫我把長髮剪短。”
“少爺，您在說什麼？”
“我想留短髮。”
“爲什麼？少爺的長髮很漂亮呢。”
我需要陽剛之氣，總覺得項前那幾個傢伙的目光不懷好意。
“別問了，剪吧，恩，你取紙來，我畫給你看。”
清風照做，一張白紙出現在石桌上，王長空從梳妝盒中取出眉筆，奮筆疾書。
幾個呼吸便成型了一個簡筆畫。
“你大致照着剪吧。”
“呀，這這，少爺咱不剪行不行。”清風捂着小嘴滿是拒絕。
“剪。”
“好吧……”
清風幫王長空修過好多次，從來沒這次也是唯一一次不情願的。
握着銀芒閃耀剪刀的清風突然竄到王長空身前，微微彎腰前傾靠近。
“幹嘛？嚇唬我啊。”
雖然只要再向前挪一段距離就能碰到美顏芳脣，不過王長空向後移了移。
“嗚，不是，我想再看仔細看看少爺，我要記住，我怕忘了少爺長髮的樣子。”
王長空：“……”
就在此時，明月端着一盆清水飛奔回來，看到讓她疑惑的畫面。
“少爺，姐姐，你們在做什麼。”
“明月，快來，少爺要剪了長髮。”
“啊，什麼，爲什麼？”
“別問，記住少爺現在的樣子。”
“哦哦。”
明月放下玉盆，與清風一起目不轉睛的盯着無語的王長空。
一分鐘時間過去了，仍舊紋絲不動。
“咳咳，好了，記住了吧，你們還想不想去學宮了。”
最終王長空剪了長髮，當最終定型的那一刻，兩女已經重新綻放笑容，甚至比之前更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