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讓他覺得有意思的,是油鍋前坐着的那個和尚。
不,嚴格地說應該是一具屍體,和尚屍體端坐在一個斷首的龍頭上,雙手合十,手上握着一串佛珠。
和尚的臉很好看,彎彎的眉毛,高挺的鼻子,小嘴厚脣,雖然兩眼垂閉卻是有種貓咪嘴的感覺。
若不是他赤露着胸膛,乍一看還以爲是個師太呢。
如此栩栩如生的和尚,徐童是怎麼看出來他是一具屍體的呢?
很簡單,往下一瞧,這和尚胸腔到小腹已經被掏空了,裏面端坐着碩大的白老鼠。
好傢伙,都說佛祖慈悲割肉喂鷹,這兒的和尚更狠,挖空了肚子喂老鼠。
“吱吱吱!!”
那白老鼠在和尚肚子裏手舞足蹈,很是威風的樣子,周圍的那些倀鬼居然唯命是從,將慈閔和催命先生給擡過來。
“我艹,這是妖怪麼??”
慈閔瞪大眼睛,經歷了四個劇本了,見過比這白鼠還大的老鼠,可沒見過這麼神奇的,不免忍不住好奇,多看了幾眼,見這老鼠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不禁低聲吐槽道。
可他話剛說完,老鼠就不樂意了,小爪子指了指慈閔,一旁的倀鬼伸手抓起慈閔的頭髮,啪啪啪的幾個大耳光子抽下去,打得慈閔一陣眼冒金星,一張嘴牙都吐出來了兩顆。
一旁催命先生強睜開眼皮,瞄了他一眼有氣無力地說道:“別說話,這是靈物。”
催命先生看到這隻白老鼠心裏也是一陣驚駭,更令他震驚的是老鼠居然在一位和尚的肚子裏,而且看這個和尚,一看就知道是非同尋常的大人物。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被安置在這裏,這老鼠恐怕是啃食了他的肉,得了幾分靈性,也不知道在這裏修煉了多久歲月,已經不能用常理去揣摩。
就連這些倀鬼都是它的手下,催命先生心裏震驚之餘,不免動了幾分心思,趕忙跪下向着老鼠磕頭:“大仙饒命,我們是誤闖洞府,不知道大仙在此,懇請大仙饒命,我願發下毒誓,回去後一定給大仙立下長生牌,讓我族人子孫日夜祭拜。”
雖然不知道這老鼠到底是怎麼個說法,可動物修成了靈性,最是喜歡人間香火的供奉,自己許下毒誓,或許這隻老鼠會有點興趣,說不準還能放自己一馬。
這法子雖說荒唐,但還是很靠譜的,東北五靈裏不是就有一個鼠靈麼。
“對對對,俺也一樣!”慈閔可不是楊建成那個愣頭青,見狀趕忙跟着跪下來給老鼠磕頭。
果然,老鼠極通人性,聽到兩人的話後,小爪子捏着自己的鬍子,兩隻黑眼睛溜溜打轉,像是在考慮一樣。
見有效果,催命先生趕忙繼續添油加醋,說自家的族人人數衆多,以後給它修個祠堂當祖宗一樣供奉着。
話音一轉又誇讚老鼠,引經據典說的那個口吐蓮花,都快把老鼠誇成了陸地神仙,佛陀轉世。
一旁慈敏也想誇讚誇讚拍拍馬屁,可一方面臉都被打腫了,一開口就是血沫子,真的是血盆大口,另一方面,別看他是個玩家,論拍馬屁的功夫,簡直和催命先生那是一天一地的差別。
人家是引經據典,說有一老鼠在佛前聽法,最終不知道多少歲月也沒能修成正果,知道佛祖點化,那佛鼠下凡化作高僧,宣揚佛法普度衆生,您老一定是那佛鼠下凡普度人間的活菩薩吧。
這馬屁拍的,讓慈閔在一旁憋了半響也最後也只能趁着催命先生喘口氣的空當,補上一句:“對,對,他說得對!”
白老鼠盤坐下來,手託着下巴,優哉遊哉聽着倆人對着自己一陣溜鬚拍馬,似乎極其享受的樣子。
好傢伙,就差四個烏龜在一旁充當護法了。
等催命先生說得是口乾舌燥了,兩眼發昏的時候,這老鼠終於有了動靜,只見它從屁股底下扣了幾下,摳出來兩顆黑乎乎的豆丸子,擡手遞到兩人面前。
“嘶!!”
慈閔定睛一瞧,心態瞬間就快炸了,合着我倆說了半天好話,你居然給我們喫……這個??
但催命先生可沒猶豫,見老鼠遞來的兩顆黑乎乎的豆丸子,趕緊張開嘴。
不喫就是死,不如搏一搏呢。
老鼠手指一彈,就把一顆豆丸子丟進催命先生嘴裏,旋即目光斜眼一瞧慈閔。
那人性化的小眼神,似笑非笑還帶着幾分戲謔的目光,讓慈閔一陣頭皮發麻,趕緊張開嘴巴。
兩人一前一後地把豆丸子給喫下去後,很快就感覺肚子裏生出一種特殊的感覺。
說不上是熱是冷,只覺得渾身有種特別地舒服的感覺,像是泡在了溫泉裏一樣,舒服得每一根毛孔都要張開了。
沒一會工夫兩人額頭上就已經滿是汗水,催命先生更是嘔出一口淤血後,整個人也神清氣爽起來。
彷彿這一下,自己強施催心掌導致內傷一下就好了。
而慈閔更是可以通過道具冊,更直接地感受到自己的變化。
“你食用了特殊物品,五靈脂!”
“你獲得全體質增強百分之十五。”
“你獲得特殊藥效,血液沸騰。”
血液沸騰:持續時間三十小時,期間受到恢復能力提升200%,並且在受到物理傷害的情況下,血液會快速補充,無視失血過多死亡的現象,並且意志力會大幅度提升,傷害越深,意志力提升越強。
賺了賺了。
聽到提示,慈閔簡直大呼真香,這東西簡直是逆天神藥啊,作爲一名能夠煉製藥劑的煉藥師,慈閔太清楚這東西的價值了。
僅憑熱血沸騰的效果,若是拿到展會,賣他一千劇本分都怕是有人要打破頭皮來搶着買。
更何況還增幅全體質百分之十五,簡直是逆天神藥啊。
就在兩人對着老鼠一陣千恩萬謝的時候,老鼠卻是揮揮手,兩邊倀鬼立刻心有神會地開始給兩人脫衣服。
“哎……這是做什麼??”
兩人一陣稀裏糊塗,看着倀鬼要給自己脫衣服,心裏別提多變扭,但又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一時只能半推半就地把衣服脫下來。
只等兩人把衣服扒光了,老鼠兩眼盯着他們看,看得兩人臊得慌,心想這怕不是要留他們充當後宮?難道這是個母老鼠??
就在兩人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手腳一緊,兩邊的倀鬼猛地抓住他們的手腕,壓着他們往一旁的十字架上走。
“等等,先生這不對勁啊!!”
看着那十字架上滿是血污的痕跡,以及暗紅色的泥土,空氣裏瀰漫着一股腥臭味,就像是屠宰場一樣,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心裏方纔的喜悅感一下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大禍臨頭的預感。
催命先生心裏何嘗不是有種大感不妙的感覺,斜眼一瞧,只見十字架旁,一隻倀鬼默默拿出一個大布包。
這名倀鬼似乎對這個布包有着某種崇拜的情節一樣,先是高舉在自己頭頂,隨後才小心翼翼地把布包放在石頭上,慢慢地往一旁捲開。
當兩人看到裏面那些稀奇古怪的刀刃時,就算是傻子也明白,這是要準備朝着他們身上動刀子了。
“不要!!”
慈閔精神一振,腦海中瞬間想到了熱血沸騰的效果,當即就像是發狂了一樣瘋狂掙扎起來。
可兩人早就錯過了最佳逃生的機會,四肢被倀鬼牢牢地抓着,根本不由得他們反抗。
只是眼看着慈閔瘋狂掙扎,甚至不斷從道具冊裏拿出一個又一個毒藥丟在地上,坐在和尚肚子裏的老鼠,不急不慢地拿出一面鏡子。
鏡子對準慈閔一照,慈閔耳邊只聽一陣鬼祟低語在喊他,下意識轉過頭朝着鏡子一瞧,兩眼瞳孔逐漸收縮,整個人就像是施下了定身術一樣,任由這些倀鬼把他綁在十字架上。
徐童躲在門後,靜悄悄地看着那老鼠手上的鏡子,兩眼一亮,心道:“這東西好玩,一看就是個寶貝,不過似乎只有看到鏡子纔會被定住。”
想到這徐童縮回腦袋,蹲在角落裏兩眼閃爍着精芒,不知道在思索着什麼,片刻一拍大腿:“富貴險中求,盤它!”
說着,就見他不動聲色地拿出一張紙,開始在手上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