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在你安耐不住內心的小火苗,撥打了小卡片的電話後,遇到了糟心的女技師,在一聲無奈的長嘆中草草完事,於是第二天你換了一張新的小卡片,結果發現,嗷吼,還是她!!
那個心情,簡直糟糕透頂了。
周華盛現在看到徐童腦子裏已經開始飛快算計着,該怎麼樣才能離這傢伙遠遠的。
但仔細思考了三十秒後,他很無奈的發現,自己似乎沒有任何辦法。
“嘿嘿,老爺子,您可真是博學多才,心細入微,這麼隱蔽的地方都被您找到了,換了我們怕是現在還傻乎乎的往上面走呢。”
徐童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詞,當然讚美之餘,還不忘幫着老爺子把手上的火把點燃起來。
“老爺子,您請!”
他彎下身子,優雅的伸出手臂,爲周華盛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好像是在誠邀周華盛走進舞池裏與他共舞一般。
看的周華盛心裏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這個傢伙腦袋擰下來。
可惜他既沒有這樣的實力,也沒有這樣的膽識,最終只能黑着一張臉,邁步走進眼前的大殿。
只見他將手上的火把往手邊溝槽裏一丟。
“轟!”
頓時溝槽裏猛的爆燃起一團火光,隨後火光如龍,飛快沿着溝槽燃燒起來,不多時,就見溝槽中的火焰被徹底點燃,熊熊之火,將眼前大殿照亮起來。
原來兩旁溝槽里居然存放着厚厚的油脂,一經點燃,足以把整個大殿照耀的通火通明。
“嘶!!!”
看着眼前宏偉的殿宇,三人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眼前畫面所震驚到了。
大殿上雕刻着巨大的神像,但並非是人們所熟悉的神仙,而是人面牛角,手持大刀的男子。
在神像之下,立着四面水晶雕琢出來的鏡子,圍繞成一圈,不嚴格的說,應該是六面鏡子。
但其中兩面水晶鏡,已經被懶腰砸斷了。
鏡面映照出團團的火苗,彷彿是一團團火焰在上面燃燒着一樣。
而在這些鏡子圍繞的中心,一口棺材正靜靜的躺在當中。
只是當週華盛看清楚棺材時,那張興奮的臉龐頓時間就垮了下來,只見棺材周圍的棺槨已經被撬開,棺材蓋也被人打開。
“怎麼會這樣!!”
他心中一驚,神色楞然片刻後,不禁神情痛苦,兩眼通紅如血一般,厲聲罵道:“天煞的盜墓賊,不得好死啊!”
也難怪他會這麼憤怒,畢竟心心念念這麼多年寶貝,居然被別人疾足先得,換做誰心態都要爆炸。
徐童和王隊目光相視,他們心裏馬上就意識到這口棺材,是不是日記裏提及的那口空棺材?
看這滿地狼藉的樣子,好像還真相是胡七爺做的。
那也就是說,這裏已然是胡七爺探索過的地方?想到這徐童心裏頓時大感失落,如果真的是這樣,這裏似乎也就沒有再探索的意義了。
但周華盛不死心,邁步走到棺材前,顫巍巍的手掌放在棺材上,小心翼翼探出頭往裏面一瞧。
“這是……”
頓時間周華盛臉色古怪起來,腦袋埋在棺材裏,嘴裏好像是在嘀咕着什麼,但他和王隊都聽不清楚。
“別過去!!”
他聲音壓的很低,但拉着王隊的手卻是猶如鐵箍一般緊繃着。
王隊甚至能感受到他手臂上肌肉在不安的跳動。
疑惑的回頭看向徐童,只見徐童的神色格外詭異,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步伐卻是一步接着一步往後退。
察覺到王隊困惑的目光,他也沒解釋什麼,只是指了指周華盛周圍的那些水晶鏡。
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王隊擡起頭看去,開始也沒看出什麼問題,但看着看着,王隊臉色逐漸也開始不自然了。
甚至整個身子都不由得一僵,能用肉眼看到他臉上每一根汗毛都不由立了起來。
只見鏡子中的周華盛,或是在蹲着,或是站在一旁看着,每一面鏡中的神情截然不同。
而事實上週華盛從始至終都趴在棺材邊,根本沒有其他動作。
換言之,這些鏡子裏的影子……
都是活的!!
這不免讓他們想到了日記最後一頁上,那用血寫出來的六個大字,小心影子,快跑!
一念及此王隊渾身血都涼了一半,張口就想喊周華盛,卻被徐童一把捂住了嘴:“別喊!”
不過王隊的聲音還是令鏡中的影子們,紛紛一愣,一時這些影子居然扭轉過頭,帶着幾分狐疑的目光朝這兩人這邊掃來。
看到空曠的大殿,這些影子臉上居然露出幾分狐疑,猶如活人一般,仔細盯了許久,才終於把臉轉過去。
如此詭異的畫面,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徐童這時候才明白,爲什麼要說小心影子。
隱隱約約的他感覺胡七爺的死,似乎就是和這些影子有關。
想到這,徐童頓時安耐不住好奇,把頭小心翼翼的探出半面,仔細一瞧。
只見趴在棺材上的周華盛,還在自言自語,絲毫沒有留意到他自己的影子,已經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救還是不救?”
王隊壓低着嗓門,小心詢問道。
徐童沒說話,目光死死盯着這些鏡子。
說實話,要救他沒把握,但不救,放任周華盛死在這裏,誰知道會出現什麼問題。
猶豫了半響,徐童終於還是決定要救周華盛。
並非是他善良,而是他擔心周華盛要是死在這裏,可能會引發大問題,一想到胡七爺的死,自己心裏就有着一種強烈的不安感。
這種強烈的不安,令徐童的臉色越發詭異起來。
他已經忍不住的在腦海中勾畫出一副詭異的畫面,在深黯的盜洞中,那具早已凍乾的屍體緩緩擡起頭來,但屍體的臉龐卻不是胡七爺,而是他自己。
空洞的雙眼緩緩望向自己。
豎起的食指輕放在嘴邊:“噓!”
在玩味的笑容中,擡起手掌,把匕首頂住自己的喉嚨間,用力往下一劃。
“噗!!”
刀刃切開大動脈,鮮血如雨噗灑在臉頰上,鮮血的餘溫滴落在臉龐,滋潤着千百年來寂寞的靈魂,猶如生命噴泉一般的畫面,像是一場古老的獻祭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