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無限之劇本殺 >第三十六章:再上風來樓
    俗話說趕得早不如趕得巧。

    今天的鳳來樓請來的正是L市有名的豫劇老班底東風豫劇團。

    這可是當今豫劇響噹噹的大戲班,據說老班主帶着手底下幾個名家上首都表演去了。

    留下來的是戲班二隊,但即便這樣,一聽是東風豫劇團的,那也是熱情不減座無虛席。

    徐童走進門,就見夥計忙前忙後,都已經顧不上招呼新客人了。

    他也不着急,眼見大堂已經沒有了座位,於是直奔着二樓走去。

    結果剛要上樓,就被一位專守在二樓門口的夥計給攔了下來:“合字上的朋友,把青子收好,上面都不是老寬。”

    這夥計說的是江湖黑話,翻譯過來就是道上的朋友,把兵器收好,上面的人都不是外行。

    徐童咧嘴一笑,這種江湖黑話他已然背誦得滾瓜爛熟,甚至不假思索拍了拍自己的肚皮:“併肩子合吾,馬牙的快來。”

    朋友,都是同道之人,肚子有點餓,準備點喫的。

    夥計一聽頓時喜笑顏開,一招手就請徐童上樓,樓上的桌子少,臨着大廳能看到下面唱戲的幾個位置,此時還未坐滿。

    徐童站在臺階口,目光先是看了一眼。

    角落坐着一個道人左手拿着拂塵,右手盤着一串念珠,似是在聽戲,又像是在打坐,兩眼微垂,不知道是睡是醒。

    前面兩桌子,坐着一男一女,男子一身西裝禮帽戴着小墨鏡,手上握着一把扇子,頗有幾分上海灘大公子的派頭。

    女子年紀大了許多,看上去已經有四十出頭的年紀,衣服簡潔樸素但料子無不上乘,最關鍵的是女子氣質很好,坐在那裏就有一種大家風範的感覺。

    光看這兩位身上的衣服,就知道不是內地人,現在中原的百姓還普遍穿得樸素,哪有這樣花裏胡哨的衣服。

    再一瞧,咦!徐童兩眼一亮,只見桌前正是坐着一老一少,不正是之前在天橋表演的那對爺孫嘛,看他們腳下還有個小木桶,怕就是那天晚上表演時候的大木桶。

    不知道是怎麼做的,現在變得這麼小,看起來還真的像是彩家的千機桶。

    徐童打量幾人,幾人目光何嘗不是掃視在他的身上。

    那位疑似是彩門高人的老人,目光看到徐童後不禁一愣,旋即朝着徐童點頭笑了下,顯然是記得徐童在他的鑼鼓裏丟了兩塊錢,只是沒想到這位大方客,居然會是同道人。

    徐童報以微笑,自己找了個臨近窗口的位置坐下來,剛好可以看到下面大堂的戲曲。

    夥計很快端上一盤滷肉,一碗米飯,一盤點心,以及一壺清茶就下去了。

    從頭到尾連一句話都沒說,這倒不是夥計無禮,而是茶樓裏的規矩,同行的人早晨不搭話,怕是犯了忌諱,誰要是壞了規矩,就要賠付一天茶錢。

    等到了黃昏,也就不用在意這些了,大家想怎麼聊就怎麼聊。

    這規矩放現實裏早就沒了,可在這裏卻始終是店家的大忌,故而這幾桌人稀稀拉拉地坐在那兒,也沒見誰開口說話,大家都安安靜靜地聽戲。

    今天下面唱的是桃花庵,縱使是戲班的二隊,但功底上卻是不含糊,特別是那位叫崔蘭芳的花旦一出場,一開腔就技驚四座。

    連正在埋頭乾飯的徐童都停下了筷子,仔細地聽着,直至桌上的滷肉都涼成了一團,把這首戲詞給聽完了之後,才忍不住放下筷子鼓掌起來。

    “咣!”

    這時候坐在他身後傳來一聲異響,只見那位婦人,匆匆忙忙地站起身,擦着眼淚走下樓去。

    而同桌的少年卻是黑着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痛快的事情,扇着扇子,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裏。

    “嘿嘿嘿,小友又見面了,昨日小友仗義出手,小老兒謝過。”

    這一曲桃花庵唱完,天都快要黑了,老人轉過身來,朝着徐童抱拳道謝。

    “咦!”

    這下輪到他有些驚訝了,自己對那幾個管理小做懲罰的事情,不值一提,根本沒驚動過誰,直至第二天一早,那幾位光着屁股的傢伙才被人發現。

    他自詡這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不承想老人居然知道這件事。

    放下筷子,只見他右手在外,左手在內,兩根拇指豎起來,朝着老人拱拱手:“老人家客氣了,只是不知道老人家是如何確定,這件事是我做的呢?”

    看到徐童的手勢,老人神色微變,左手吉祥,右手兇,兩根拇指似香燭,這是八門裏七門調的手勢。

    頓時老人神色一正,左手平舉,右手抱拳,兩個大拇指碰在一起。

    徐童記得宋老說過,彩門的這一手是抱拳另一手又遮掩着,示意爲術在其中,不讓外人看到,兩根拇指相對,露出個頭來,示意術出不盡,袖裏乾坤。

    這正是彩門的手禮,絕對是錯不了。

    這一下他基本可以確定,眼前這位老人真的是彩門高人。

    徐童示意老人坐下,讓夥計把桌上的剩飯收走,換上一壺茶水,兩塊糕點。

    “喫擱唸的模杆,哪敢沒個馬招子,告罪,告罪,有眼不識馬王爺,差點放了老鼠。”

    混江湖的雜耍,哪敢沒個眼線盯着,對不住,對不住,差點就對兄弟下手了。

    老人摸着鬍子笑嘻嘻地告罪道。

    合着人家不知爺孫倆人那麼簡單,只怕昨晚上自己給了兩塊錢的時候,就被人給盯上了。

    只是沒想到那幾個管理員會突然出現,打亂了他們的計劃,不然怕是自己的錢包恐怕就要不見了。

    徐童頓時就冷笑起來:“呵呵,合着是我走了眼,把鷹當了鵪鶉打,放過了你們這羣大老鼠,新人踩板子見笑了。”

    老人這一說,他就明白過來,那幾個管理員恐怕也是察覺到他們是小偷,否則爲什麼放着別的商戶不管,專門抓着他們走。

    只是那些管理經驗不夠,不敢直接說抓小偷,怕打草驚蛇,說話有衝,結果反而犯了衆怒,連自己也誤會了,還把他們整蠱了一頓。

    這不禁讓他嘆息一聲,有些時候,黑白眼睛去看,未必就是真的,自己這也算是受教了。

    此時坐在一起,把事情一說開也就過去了。

    兩人隨意聊了幾句,徐童本想在老人身上套出點主線的線索,可惜這是個老江湖,滑溜得很,嘴裏滿是黑話,和你兜着圈子聊,愣是說不到點子上。

    說了半天,他也乏了,老人也說累了,對方一拱手就回自己那桌上,給自家孫兒喂點心了。

    這邊剛走,就見方纔走下樓的那婦人又走了上來,瓜子臉,大眼睛,長得確實好看,只是雖然補了妝,但還是能看出來剛剛大哭過一場的樣子。

    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麼哭,但結合桃花庵這齣戲,倒是能猜想出一二來。

    這個故事很短,說的是有一個叫做書張才的書生,出門聚會,結果一去十二年嫋無音訊,其妻竇氏思念丈夫整日幽幽寡歡,望眼欲穿.

    一次偶然看到一個小孩和自己丈夫很相似,就認這孩子做義子。

    無巧不成書,大街又見一賣衣老嫗王三思,所賣之物正是其夫離家之時所穿衣服,追問根由才得知,張才於十二年前已故。

    悲傷之餘,又得知張才望會期間曾與桃花庵尼姑陳妙善有私,並生一男,因庵中無法撫養,遂交於王三思轉賣他人。

    竇氏桃花庵訪尼,與陳妙善互訴和張才的生離死別之苦,同命相憐,以德報怨,又將妙善接到家中奉養,以了丈夫生前之念。

    數年後,義子高中狀元,舉家歡喜,王三思也來道賀,才道破狀元郎正是妙善所生,是張才這傢伙的親兒子。

    看似闔家歡樂,結局大好,但用屁股想也知道,張才就是個渣男,出去風花雪夜,最後還要老婆給他收拾爛攤子。

    看這倆母子倆的動靜,就能猜測出來恐怕其中的緣故,就如這臺戲的內容差不多了多少。

    徐童對這對母子的故事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鳳來樓這個地方,明明是無關聯的事情,卻總是給人一種息息相關的感覺。

    上次是自己,這次是這對母子,如果是巧合也就罷了,如不是……

    想到這他不免眯起眼睛,對這個地方越發好奇起來。

    “這位客官,我們家老闆有一封信給您。”

    就在他對這棟茶樓充滿了好奇的時候,夥計走上前,把一封信遞給徐童。

    徐童看着這封信,臉上神情一時狐疑起來,沒有直接用手拿,而是示意夥計放在桌上。

    信封無字,卻有着一股淡淡的檀香。

    只見他把信封小心翼翼地拿起來放在手上,看似隨意地把玩起來,信封在他手上一會便成紙鶴,一會便成紙花,隨後雙手一抹,只見信封有原封不動的放在桌上。

    僅憑這一小手段,就讓一旁陪孫子喫糕點的老頭眼中流露出一抹異色。

    “夥計,洗手間在哪?”

    “樓下左拐!”

    徐童伸了個懶腰,站起身往樓下走,只是那封信還留在桌子上。

    坐在後桌上的道人見狀,也跟着站起來,從桌前經過時,一掃拂塵,一股暗勁崩開,竟將信封給震裂開。

    衆人擡起眼皮一瞧,只見裏面居然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見狀道人眉頭微挑,走到窗前一瞧,正看到徐童離開茶樓的背影,微垂的雙眼不由一睜,冷冷笑道:“跑得倒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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